“哦?”施淮岐更感興趣了,笑得很是內涵。紀硯白麵容不善地看向他們:“信不信你們再這樣容易挨揍。”“哎呀!”施淮岐歎氣,“你這人,真小氣。”明知言不參與他們這些渾濁的話題,獨自到一邊換沐袍。七皇子跟在他身邊,小聲問:“你皮膚這麽白,是不是粉色的?”“不,是五顏六色的,晚上還會發光。”明知言回答得冷漠,可內容實在讓人忍俊不禁。七皇子忍著笑暗歎:“更好奇了。”馮光棲他們的注意力不在這方麵,追到了俞漸離身邊低聲問:“道友,又逆天改命了?”韓遇和呂君期也都湊了過來,呂君期跟著說道:“你病重的時候我聽說了,還去看望了,可惜沒能見到,你情況如何?還能堅持多久?”韓遇跟著問:“可是有做其他的事情?”俞漸離隻能如實回答:“是一個叫林聽的毒醫,用毒吊著我的性命呢。”馮光棲摸了一把自己沒有一根胡子的下巴,煞有介事地問:“可是巫術?又或者是蠱術?”“他是三湘人,以前是嶽麓書院的。”“那裏有什麽門派?”馮光棲還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他學醫的。”“當真?”“嗯。”馮光棲瞬間沒了興趣,跟著起身去換衣服了。韓遇和呂君期則是又問了幾句俞漸離的身體狀況,這才離去。另外一邊顧瓊華還在到處尋找:“沐袍沒有大些的嗎?小胖都穿不下。”小胖很是惶恐:“你小點聲!”也不看看在場的都是些什麽人!你在喧嘩些什麽!俞漸離得空,才注意到紀硯白在努力甩開蒼蠅一樣的陸懷和施淮岐,以及馬球隊的其他人,似乎已經忍耐到想要動手了。他又不能去勸紀硯白:實在不行你就給他們看看吧,大大方方的,畢竟咱確實挺拿得出手的。所以他隻能在周圍逛了逛,看到有琴在外間,不由得意外。真是有雅興啊,之前有人在沐浴的時候撫琴嗎?他想著幫紀硯白化解尷尬,自己又閑來無事,幹脆坐在蒲團上撫琴,為他們沐浴助興。裏間的人聽到琴聲,紛紛看過來。呂君期趕緊說道:“俞漸離可是被譽為小映橋,我們也是很有榮幸能聽到他撫琴。”陸懷很是不服氣:“柳映橋有多厲害似的,還小映橋,他怎麽不是小漸離。上次在畫舫上,明顯我們俞漸離琴藝更高超。”施淮岐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聽。”賀楚來了興致:“也不知他是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會兒和他切磋一番下棋也不錯。”這時明知言已經換好沐袍走了過來,道:“他畫畫還行,不過多是畫圖紙,和我們一般常見的不是一個派係。傳統的畫,他畫得一般,不過字很工整,下棋方麵不如我。”“有幾個能下過你的?”賀楚提起這個還是心有餘悸,他自詡棋藝不錯,之前卻被明知言虐得好幾天沒睡著。“過獎了。”明知言回答完,便去了溫泉池裏。施淮岐則是回頭,看見紀硯白也換好了沐袍,氣得不行:“習武之人換衣服也快是吧?”“管得著嗎?”“我更好奇了。”“我更想揍你了。”俞漸離在外間撫了會兒琴,覺得累又停下。他在書架上找了本書看,有些無聊。裏間一直吵吵嚷嚷的,這群人聚在一起真鬧,明明是一群富家子弟,剛才吃飯竟然也能為一根雞腿吵起來。最終那根雞腿歸了他,施淮岐搶得斷了一根筷子,想起來他還忍不住笑。他找到了一處貴妃榻,拿著書靠著榻看了一會兒,竟然在喧鬧的環境裏睡著了。醒來時,他的麵前坐著幾個人,他不由得震驚。陸懷見他醒了說道:“別動,他們說你睡得好看,對著你作畫呢,想比比誰畫得更好。”俞漸離一臉的無奈,他要繼續裝睡嗎?明知言怎麽也一本正經地參與進去了?!第98章 溫泉被當成模特這種事情不知道還好, 知道了就會顯得不自然。就好像穿書前如果旁人給俞漸離拍照,他定然會假笑配上剪刀手。好些人都是看過他的相片覺得他也就是長得還不錯,看到本人後震驚無比:怎麽會有人比相片好看那麽多?!你在用你美麗的臉做什麽?此刻的俞漸離便是坐立不安的。作畫又不像拍照那般快。俞漸離配合了一會兒就有些躺不住了, 詢問:“你們還得多久?”賀楚搖了搖手指:“你千萬不要動,我覺得我的手感極好,畫完之後恐怕會成為傳世名畫。”韓遇單手托著下巴, 歎道:“我卻覺得我畫得欠缺了些,沒能畫出俞兄的風華。”明知言落筆快速, 隨口回答:“快了。”陸懷湊到了七皇子身後,數落道:“你跟著湊什麽熱鬧?你畫的都不如我畫的王八。”“我的畫講究的是意境。”“沐堂能有什麽意境?”“洗滌心靈。”“你的畫適合洗完腳後擦腳。”紀硯白雙手環胸, 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畫的東西, 再看看自己心上人,撇了撇嘴。在他看來, 畫得都一般。但是送給他的話, 他都要,必定會掛在床榻邊。這時有人送進來冰鎮過的水果, 陸懷拿了一顆葡萄自己吃了, 覺得甜後又摘了一顆喂給俞漸離。誰知剛剛過去便被驅趕了,賀楚很是不悅:“別添亂。”“也不能讓一個病重的人一直不吃不喝啊!”“人家病都好了,而且我們馬上就好。”這邊實在無趣, 陸懷幹脆帶著其他人去了打馬吊的房間。陸懷見那群聰明點的都在畫畫,隻有他們幾個人的話,倒是可以在牌桌上周旋一下,便張羅著大家一起玩。他還頗感興趣地問紀硯白:“這次聖上賞賜了你多少?”“兩千兩,還有些其他的。”“真不少啊……”陸懷聽得眼珠子亂轉。陸懷坐在桌前, 很是得意,他計劃著將紀硯白的賞銀贏過來一些, 嘴上卻在安慰紀硯白:“現在我們公平著些玩,我也就能小贏幾把,如果俞漸離在的話肯定會幫我,到時候你可就輸得更慘了。”紀硯白倒是被引起了興趣,問:“你怎麽知道他會幫你?”“你不懂俞漸離對我的情誼。”“什麽情誼?”紀硯白不屑地問。或許是紀硯白的一聲冷哼刺激到了陸懷,陸懷湊過去故意壓低聲音,問:“你沒發現俞漸離獨獨對我特別好嗎?”“有嗎?”“還有嗎?”陸懷陰陽怪氣地重複,“他可是為了我,拒絕過林聽為他醫治,這次是迫不得已才接受的。”紀硯白似乎不解,問道:“這有什麽聯係?”“林聽對我頗有好感,俞漸離嫉妒,所以不願意接受林聽的醫治。”紀硯白更加不解了:“嫉妒?”俞漸離還會嫉妒別人?他能嫉妒林聽什麽,林聽似乎隻有比俞漸離長得高一個優點。“你不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俞漸離偷偷暗戀我!”陸懷說完還環視四周,提醒道,“你莫要說出去。”紀硯白聽笑了。“俞漸離暗戀你?”他問。“嗯。”陸懷很是得意地點頭。“那他算不算明戀我?”他又問。陸懷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明戀你什麽?戀你醜?戀你作?戀你像個大黑鍋?”“你他娘的……”“氣急敗壞了吧?無言以對了吧?嫉妒我了吧?你沒可能的我告訴你,你也就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對你有幾分尊敬,不然啊,都不會理你。”紀硯白強行忍耐住了自己的情緒,又問:“是什麽給了你俞漸離對你有心思這種錯覺的?”“什麽叫錯覺,我是非常合理地分析。”“隻有拒絕醫治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