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種認可,也是讓她心安的稱呼,她知道她終於可以幫助到家裏,不讓哥哥獨自一個人勞累了。她打開狹長的盒子,裏麵裝的並不是首飾,或者是稀罕的小擺件,而是武器。這讓她怔了一瞬,隨後拿出短刀看了看,刀刃已開,鋒利的刀鋒似乎可以斬開萬物,閃爍著銀芒。這絕對是一把好刀。比她在鄉下買來的好上千倍萬倍。這時清辭郡主才施施然地走出來,同時還在打著哈欠:“怎麽來得這麽早?都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我是想著可能有事,所以來得早了些。”俞知蘊回答時,想到平日裏確實多是下午才能見到清辭郡主。難得一次是早上相見,也是在去寺院祈福的那日,清辭郡主全程哈欠連天的。此時看來,清辭郡主是個愛賴床的。“我不用晨昏定省,也沒什麽事情可做,也就愛睡個懶覺,我們之後的私塾上課時間都比旁的地方晚,不然去別的地方會打攪我睡覺。”清辭郡主懶洋洋地靠在床桌上,看著俞知蘊這個清純可人的女子拿著一把短刀,竟覺得畫麵很是有趣。“我也是早起習慣了。”俞知蘊回答的同時,目光仍舊停留在刀上,顯然喜歡得緊。“上次見你用武器的習慣,顯然是一直沒有趁手兵器的階段,你可以試試我給你準備的。”“好,我很喜歡。”她說著,又補充,“以後我晚些來,免得打擾了你。”“你倒是少見,辛冉總會念叨我,說我以後若是嫁了人可怎麽辦?我啊……”清辭郡主說起這個,突然開始大笑起來。俞知蘊被她笑得很是迷茫,放下手中的短刀,問:“郡主有意中人了?”“沒有沒有。”清辭郡主說著,隨便拿起桌上的幹果吃了一顆,“我很早便被說是煞星,父母雙亡,隻剩我一個。後來啊,有人看過我的八字,說我是天煞孤星,克夫克父母,這也是我至今沒有成親的原因。”“不對的。”俞知蘊當即反駁,“你的父母是保護了聖上,這怎麽能怪罪到你身上?要怪謀害聖上的人!”“嗯,我自己是無所謂的,可我很厭煩那種特意靠近我,仿佛不在乎我命格,他們多慷慨大度,對我是施舍一般的模樣。”“這個謠言很多人知道?”“多少都會私底下傳傳吧?畢竟我的確一直孤身一人。”俞知蘊聽到這些後似乎也跟著氣惱起來,坐在了椅子上,低聲道:“無妨,你如今已經是京裏最會經商的女子了,超過了很多人。”“哈哈,你不必生氣,先看看這幾樣武器可還喜歡,我特意尋來的,以前我都不太感興趣,所以也不是很懂,都是聽他們的推薦。”“我很喜歡。”“喜歡就好,你可以再拿去試試看用著可還順手,還能改。”“好。”俞知蘊重新起身,拿起武器去院子裏試刀,清辭郡主還是第一次看到俞知蘊練武的樣子,看得笑容不止:“能把刀耍得這般好看的也就隻有她了。”看了一會兒,又對身邊的侍女道:“應該在刀柄係一個淡粉色的穗,更適合她。”侍女不敢應聲,甚至覺得短刀破風的聲音都讓人畏懼,難得清辭郡主看得津津有味的。第80章 合作宅子之前不少物件已經被搬空, 隻留下了一些原有的家具。正堂裏的桌子和椅子多是從各個房間裏拚湊出來的,才夠所有人坐在一起。陸家的隨從快速打掃,環境也算得上幹淨, 院子裏也足夠安靜。雖然環境簡陋,但是陸懷準備的吃食絕對不簡單,稱得上是一場盛宴的程度。陸懷介紹道:“我不知道你們所有人的喜好, 於是在三家鋪子裏點了最著名的菜係,讓他們算好時間同時送過來, 此刻溫度正好,我們開吃吧。”呂君期顯然是個沒見過這種陣仗的人, 先是張大了嘴巴“哇”了一聲, 隨後嘟囔道:“這麽豐富?就算這是最後一頓都值了。”陸懷指著他問俞漸離:“他平時都是這麽說話的嗎?”“嗯,他沒有惡意, 我以後叮囑他改。”俞漸離也是沒想到呂君期發揮這麽穩定,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嘴。呂君期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馮光棲嘿嘿笑了幾聲, 道:“之前好幾次看到陸小少爺請客, 我都沒吃上,這還是第一次上桌,我可不客氣了。”說著第一個動筷子。俞漸離一想還真是, 馮光棲在陸懷請客的時候來了,卻被自己嚇走了,確實沒能吃上什麽。估計這位早就惦記上了,這次願意過來,說不定也是為了這個。俞漸離嘴角的笑意剛剛出現, 又很快收了回去。紀硯白給他夾了一塊羊肉,放進了他的碗裏, 似乎是覺得這道菜離他遠,他夾不到。很快,明知言也夾了一塊魚肉,還細心地挑了刺,放進了俞漸離的碗裏:“吃的時候小心些。”“哦……謝謝。”俞漸離的表情逐漸沉重起來。對他來說這不是簡單的吃飯,而是一場無聲的考驗。他想了想後,還是做了一個深呼吸,同樣一道菜給紀硯白、明知言、陸懷三個人都夾了,說道:“吃飯吧。”隨後他開始悶頭去吃,想裝成什麽都不知道,應付完這頓飯再說。可他沒抬頭,麵前的菜卻沒有停過,源源不斷地夾到他的碗裏。陸懷坐得距離俞漸離遠一些,也不甘示弱,幹脆站起來給俞漸離夾菜。夾完還要盯著俞漸離看,見他將自己夾的菜吃了才罷休。他不知道的是,紀硯白此刻有些不悅。雖然俞漸離剛才給他們幾個都夾了菜,可俞漸離夾給明知言的份量,明顯比夾給他的多。紀硯白心中斷定,俞漸離果然更在意明知言。他們來時,俞漸離也是去迎接明知言,而忽略了一邊的他。其他幾個人也在注意他們這一邊,不熟悉他們之間的鬥爭,所以覺得奇怪。呂君期似乎問得很是小心:“俞漸離,你的病情加重了嗎?”“啊?”俞漸離終於抬頭,意識到了呂君期的意思,趕緊回答,“並沒有,隻是他們幾個人都對我很照顧罷了。”“哦,那就好。”紀硯白也算是認識呂君期的,終於在此刻說道:“你人還怪好的,但是非必要的時候不用說話。”“哦……”呂君期開始悶頭吃飯,畢竟紀硯白也算他未來的將領,他需要聽紀硯白的。韓遇一向沉默,此刻卻幫呂君期說話:“他沒有惡意,他隻是在關心朋友。”韓遇並不知道呂君期和紀硯白是認識的,外加紀硯白的確長得凶神惡煞的,難免會被人當成是凶惡的人。俞漸離在此刻幫紀硯白解釋:“紀硯白也沒有惡意,他隻是長得凶,說話不客氣而已。”“嗯。”韓遇點了點頭。紀硯白原本有些許不悅,在俞漸離幫自己說話後終於緩和了一些。明知言看著紀硯白的模樣,似乎有些無奈。這人的神情變化太過鮮明,想看不出來都難。可惜他又去注意了一下在座的其他人,似乎沒人注意到紀硯白的神情變化,自然也猜不到紀硯白的小心思。難得俞漸離是個細心的,可依舊沒有什麽察覺。想來也是,俞漸離這方麵若是敏感,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他的心意?察覺不到也好,不然也會為難。在吃過午飯不久後,明知言便告辭離去,回翰林院處理自己的事情。俞漸離一直送到門口,目送明知言的馬車離去才一臉愁楚地回了院子裏。紀硯白一直站在他的不遠處,問道:“為何這般不舍?”“我覺得知言為官後總是很忙,逐漸和我有了不同。我之後若是入了兵部,怕是和他的交集會更少,想到這裏多少有些感慨。”想到之後俞漸離和明知言屬於兩個方向,見麵機會更少,和自己見麵的時間反而多,紀硯白的語氣緩和了些許:“總是要經曆這些。”“嗯,你說得對。”二人回到院落的途中,曇回重新回到了兩個人的身邊,到紀硯白身邊耳語匯報情況。紀硯白聽到之後輕聲“嗯”了一聲。院落裏陸懷等人還在房間裏休息,想要等到晚上再看看情況。紀硯白沒有驚動他們,帶著俞漸離一個人到了後院,由曇回引路。俞漸離意識到了什麽,詢問:“是發現了什麽情況嗎?”紀硯白低聲回答:“嗯,我發現了一個人影,讓曇回去調查。他調查完回稟我,是一個女孩子潛伏在院子裏,並非女鬼。”“女孩?!”俞漸離很是驚訝,“一個女孩子獨自生活在這個院子裏……”他本來是驚訝一個人在這裏如何存活。很快看向周圍,在後院裏挖點野菜,廚房裏再剩下一些餘糧的話,對於一個窮苦的人來說反而會過得很好。這麽大的一個院子,因為傳說鬧鬼而沒有人來居住,她反而會過得很愜意。他們二人跟隨著曇回繞過假山,在假山後方居然發現了一處暗道入口。想來陸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宅子的假山後麵還有這樣的機關。曇回首先打開暗道的門走了進去。紀硯白看著洞口有些嫌棄,他身材高大,進入這裏有些困難。曇回似乎看出來了,道:“我瞧著那丫頭沒有什麽功夫,我一個人就能抓出來,你們不必進去。”“好。”俞漸離想了想後提醒:“曇回,你莫要傷了人。”“好嘞!”曇回說著鑽了進去。紀硯白伸手拽住了俞漸離的手臂,將他拽到了自己的身後,似乎是怕裏麵的人狗急跳牆突然衝出來衝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