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瓊華忍不住感歎:“還得是紀硯白啊,真的厲害,上一場他簡直神了。”俞漸離跟著看過去,剛巧和紀硯白對視,讓他一慌。身邊的顧瓊華顯然更加緊張,小聲嘟囔:“怎麽看過來了?我說話被他聽到了?”俞漸離沒回答他,隻是暗暗心驚,他和顧瓊華等人故意躲得隱蔽,怎麽還是被發現了?他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喜歡上一個人後仿佛會開啟一項特異功能,就是能夠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那個人仿佛發著光。很快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紀硯白身為武將,能夠察覺有人埋伏都很輕易,發現他們更是簡單。想什麽呢?!你剛才那一瞬間在自作多情什麽?!!你怎麽會突然生出這麽可怕的想法來?在俞漸離分神的時候,突然有人縱身,踏著牆壁躍上了看台,直奔俞漸離而來。此人速度極快,轉瞬間已經到了俞漸離身前。俞漸離並非習武之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靠近了他的麵前,手中拿著一個符,口中念訣,朝著他的麵門便拍了過來。可惜他未能成功,在他的符靠近俞漸離前,就有人出手攔住了他。似乎也是趕來得急了,拎著此人的衣領便將人拽了回去,像是情急之下徒手抓了很髒的蟲子一般隨手丟出去兩丈遠。馮光棲在地麵上打了一個滾,回過神來第一件事竟然是檢查自己的符:“我跟師父求來的符!可別壞了。”紀硯白看著馮光棲,見他沒有再攻擊的意思,才回身問俞漸離:“你沒事吧?”俞漸離驚魂未定,卻還是很快回答:“我沒事,謝謝你。”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他們可沒有飛簷走壁的本事,隻能騎在馬上在看台下麵張望,也沒多著急,畢竟有紀硯白在他們也就安心了。陸懷喊著問:“怎麽回事?!”馮光棲被紀硯白扔出去,磕得渾身都疼,齜牙咧嘴。好在崇玄學也會習武,讓他的身子骨好些,不然今日真比不了馬球了。他踉蹌著起身,理直氣壯地回答:“捉妖,你們都莫要攔我,我跟我師父求了符,今兒就要收了這個妖孽。管你是什麽附體,還是借屍還魂,統統都能讓你現原形!”紀硯白沒有猶豫,擋在了他的身前:“再敢造次,一腳給你踢到看台下麵去,讓馬踩你。”馮光棲也知道紀硯白的混賬程度,跟陸懷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陸懷就是嘴上厲害,其實沒有什麽大本事。但是紀硯白是真的能要他的命。他隻能指著俞漸離說:“他不對勁!他早就該死了,他身上定然有詐。”紀硯白懶得跟他講道理,說什麽都沒用:“再廢話讓你死在他前麵。”馮光棲:“……”有理說不通。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小心地收起符,轉身走了:“被邪魔蠱惑,無藥可救,告辭。”紀硯白見馮光棲放棄了,才看向俞漸離道:“你小心著些,今日都在我視線範圍內活動,聽到了嗎?”“嗯,好。”俞漸離其實真的有點怕了,聽馮光棲剛才說的,他真怕那符能讓他魂魄離體了。紀硯白之後還要比賽,見馮光棲已經回到崇玄學的隊伍,他才躍下看台,重新上馬。等紀硯白離開,顧瓊華和小胖子才湊過來,道:“剛才那個道士為什麽衝著你來了?”“他挑釁罵陸懷,我就扯謊讓他下不來台,沒想到他當真了,今天就要來收了我……”顧瓊華聽完大笑出聲:“哈哈哈,這些人還真是神神道道的。”“嗯……”俞漸離有點後悔用這個法子了。“剛才那個人踩著這個牆壁就上來了?”顧瓊華說著,扶著欄杆朝下看。這個看台是在高處,大概有一層樓的高度,圍欄下是牆壁一樣的石壁,沒有什麽能踩踏的地方,馮光棲竟然就這般上來了。俞漸離回答他:“到底是崇玄學的,想來也確實有些真功夫在。”“紀硯白的功夫才厲害,發現不對之後,踏著馬背一個縱身就過來了,踏的那一下甚至沒有驚到馬。他那麽大的個子踩一下也夠馬匹受的,顯然是用輕功上來的。”“嗯嗯,他飛簷走壁很厲害。”顧瓊華又長歎了一聲:“原來書裏說的都是真的,剛剛看到他站在我不遠處,我才能感受到那種身材的差距……”俞漸離奇怪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什麽書裏寫的?書裏寫紀硯白了?他重新看向比賽場地,半晌後才回神。書裏寫的……不會是他寫的話本吧?他又看向顧瓊華,見顧瓊華看紀硯白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不由得一陣唏噓。他以前不是一直很崇拜明知言嗎?難不成以前都是看明知言的話本,如今看了他那本原型是紀硯白的話本後,又覺得紀硯白不錯了?難怪今天顧瓊華的重點是紀硯白呢,都不觀察明知言了。這算不算追星?還是牆頭草似的追星?不過看話本追星也真是……讓俞漸離一陣無語。見俞漸離沒有什麽反應,顧瓊華又撞了撞他的手肘:“你最近都不知道嗎?國子監裏的監生對紀硯白的評價都變了。”“怎麽?”俞漸離下意識吞咽了一口唾沫,難不成他辦砸事情了?“之前大家都覺得他凶神惡煞的,還剛來就惹是生非。最近大家發現,紀硯白也不會平白無故主動招惹是非,上一次出手甚至算是行俠仗義,久而久之大家對他印象改觀了很多。你看剛才,紀硯白不就出手幫你了?”“哦……也是。”“紀硯白確實是個好人……”顧瓊華說得滿是崇拜,語氣真誠得仿佛真的是在看偶像。沒錯,這是俞漸離的劇情。話本裏他提及了,最初主角覺得紀硯白形象有些凶,真的了解他後,才發現紀硯白是一個很好的人,每次出事都在出手相助旁人,被人誤會了也不會解釋,默默承受了很多。大家代入到了現實,發現現實裏的紀硯白似乎真的是這種人。他竟然意外地靠一本話本,幫紀硯白洗白了?等等。他改主角名字了啊!怎麽這些人還是想到紀硯白身上去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了,可能是他最開始寫的就是同人話本,身份痕跡太明顯了,改了名字也能看出來。他此刻隻能閉口不談此事,不然他這個作者在讀者麵前掉馬,兩個人還是前後桌的關係,豈不是很尷尬?比賽開始後,俞漸離發現看台上聚過來的監生越來越多,不少人議論紛紛。俞漸離時不時能夠聽到紀硯白的名字,大家的眼神也不再懼怕,這種改變讓他頭皮發麻。別這樣吧……國子監怎麽這麽多人看男男的同人話本?你們這樣,讓他覺得害怕……就算是純愛小說的世界也不能這麽離譜吧?再想到身邊這麽多人,都看過他重口味的話本故事,他更加難受,甚至覺得比賽的時間都是煎熬的。他在和一群讀者一起,看他話本裏的主角打馬球!!!第53章 艱難國子監和崇玄學的馬球比賽, 贏得可謂是毫無波瀾,順利得不像話。崇玄學的隊伍氣急敗壞,可遇上了紀硯白又無可奈何, 說幾句不好聽的話,還罵不過陸懷。真正意義上全方麵的輸。陸懷這小子之前還怕他們,曾經吃過虧。這回被俞漸離壯了膽子, 沒有了顧忌,罵得崇玄學的人直捶胸口。崇玄學氣啊, 甚至用了齷齪的法子,派馬匹在馬場拉屎。給陸懷氣得臉通紅, 追著他們罵。崇玄學輸了之後牽著馬離開時, 天空終於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還出現了一道雷。不過這雷很遠, 他們也隻聽到了些許聲響罷了。馮光棲也像是找回了場子一般嚷嚷起來:“我就說今日雷雨交加吧。”“快滾吧!”陸懷朝著他便開罵, “你們嘴臭,馬也臭, 品行更是臭得要命, 看看你們那輸不起的樣子,真討人厭!呸!”“嘿,你小子!”馮光棲牽著馬就要回去跟陸懷理論, 卻看到紀硯白出現在了不遠處。因為馮光棲突然襲擊俞漸離,紀硯白今日看他不順眼,在比賽的時候就沒少針對他。現在仍舊在盯著他,讓他瞬間沒了脾氣,牽著馬轉了一個圈便又轉了回去, 沒了氣勢地罵道:“你輸得起似的……你輸得起以前會和我對罵?”“但是我這次贏了!”陸懷瞬間驕傲起來。“你對國子監馬球隊唯一的貢獻就是提供了馬,你好幾次險些被馬甩下去, 別以為我沒看到。”“是你偷偷踢我馬屁股。”“兵不厭詐,懂不懂?”其實是馮光棲被紀硯白針對了,他憋得慌,就拿陸懷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