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麽辦法?”小龍看到李鴻言之鑿鑿,也不由燃起一絲希望。


    “咱們可以假扮這些賊人出去。”李鴻指著綁在一旁的兩個人,“讓他們帶路就行。”


    “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小龍嗤之以鼻,“那四個債主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是嗎?那二寨主我不也給收拾了?”李鴻看向小龍,淡淡說道。


    “我不是說了嘛,大寨主和四寨主才最難對付。”小龍辯解道。


    “你為什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李鴻瞪著小龍,“即便發現,我也可以強殺出去!”


    “小龍,就相信恩公吧,這可能是咱們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機會了。”老者說道。


    小龍不說話了,但仍然不信任的看著李鴻。


    李鴻來到被抓的二人麵前,短刀在他們麵前揮舞著,嚇得二人連連討饒。


    “兩位聽到剛才的話了嗎?”李鴻瞪著二人。


    兩人一個拚命點頭,一個不斷搖頭。李鴻一刀殺了搖頭的那人,嚇得另一人哀嚎不斷。


    “我最討厭說假話的人,他剛才就惹到我了,”李鴻從地上抓起一把稻草,擦幹短刀上的血跡。“你不會騙我吧?”


    “不會,當然不會!”那人拚命保證。


    “好吧,那我就先信你,如果敢騙我的話,”李鴻把短刀在那人臉頰劃過,“這刀可不認人!”


    “大爺,您有什麽吩咐,小的一定完成!”那人連連點頭。


    “很好,那和我說下,你們這裏要是出寨是怎樣的流程?”李鴻問道。


    “隻有四位頭領帶隊才可以,如果沒有首領的話就必須有令牌才行。”那人連忙回道。


    “令牌哪裏可以搞到?”李鴻逼問道。


    “隻有大寨主才有。”


    “令牌放在哪裏?”


    “中廳大寨,但是進不去,周圍有人把守,房門上鎖,而且裝令牌的箱子也鎖著,鑰匙都在大寨主那裏。”


    “也就是說要想得到令牌,必須去大寨主那裏取到鑰匙才行是嗎?”


    “是的。”那人點頭。


    “諸位在這裏稍候片刻,先把這幾個死人藏起來,找幾個身材差不多的人假扮他們,”李鴻一指小龍,“這些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記得隨機應變,我去取令牌。”


    “如果有人來檢查,讓這個家夥給打發一下,”李鴻指了指被抓的那人,“我們很快回來。”


    李鴻帶著怡茹就要出發。


    “你們都走了,要是他們再來,誰來保護我們?”有人表示疑問,“而且,誰知道你們回來不?沒準把我們丟在這裏自己跑路了呢?把女的留下來做人質!”很多人聽了,也隨聲附和。


    怡茹聽到這些,有些害怕,躲在李鴻後麵。李鴻陰沉著臉,“剛才我話已經說完了,要是有人不信我,大可以自己想辦法跑路!信我的人可以等在這裏,別耽誤我取令牌的時間!”說完,一手拎刀,一手拉著怡茹,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完全不理會一些人嘴裏的謾罵。


    “這些人——”怡茹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剛救了這些人,之前還都倒地下拜感謝,現在又要強迫自己做人質,真的有些不難以置信。


    “人性是自私的,隻會無止盡的索取。”李鴻摟住怡茹,“你接觸這個世道太短了,太過在意別人的看法會把自己束縛住的。不要想著迎合所有人,你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太在意別人隻會使變得不是自己。”


    怡茹似懂非懂,“我不太清楚,但隻要跟著你我就覺得安心。你不知道,我剛才被抓的時候多害怕,我、我——”


    “有我在,放心!”李鴻笑著看向怡茹。接著,一把拉住怡茹,躲在一個牆角,往外看去。


    前方不遠處一個房間,兩名守衛站在那裏,這裏就是中廳大寨,首領們議事的地方。


    李鴻看下四周再無其他人,拍拍怡茹,示意不要動,自己整整衣衫,走了過去。


    “什麽人?”守衛大喊。


    “奉大寨主命令,來取令牌。”李鴻來到近前,話語平靜無波瀾。


    “取令牌?有大寨主手諭嗎?”


    “稍等。”李鴻一手在懷內摸索,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短刀,一刀劃破一名守衛喉嚨,另一隻手從懷內拔出匕首,刺向另一人胸口,動作一氣嗬成。兩名守衛應聲倒地,走得很安詳。


    “快來!”李鴻招呼怡茹,把二人拖到僻靜處,脫下外衣,給自己和怡茹穿了,假扮守衛模樣,來到門前。


    怡茹負責放哨,李鴻抽出匕首,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以及一根短鋸,在鎖前一陣搗鼓,不久,就傳來“哢嚓”一聲,鎖頭打開。


    “在這裏守著,有事敲門,敲兩下,停頓一會再敲一下,明白?”怡茹點頭,李鴻閃進門內,讓怡茹關好門,把鎖搭在上麵。


    李鴻四下望去,山寨大廳寬敞而簡陋,中間擺放著一張粗糙的木桌,周圍環繞著幾把破舊的椅子。大廳的牆壁由石頭和木材交錯而成,透露出歲月的痕跡。屋頂則由粗壯的木梁支撐,上麵覆蓋著厚厚的茅草。


    大廳的一角,燃燒過一堆篝火,隻剩些許火星,冒著縷縷青煙,為這個寒冷的大廳帶來了一絲溫暖。煙霧彌漫在空氣中,即便四周有月光照進來,依舊是煙霧彌漫,無法完全看得清楚。


    李鴻小心來到木桌前,一側放著一個鐵盒,上著一把鐵鎖,這應該就是令牌所在。


    李鴻正要抱起鐵盒,卻發現一道微弱的細光一閃而過,連忙收手,仔細觀瞧。鐵盒下方連著一根極細的絲線,一直連到牆邊,上麵都是響鈴。


    李鴻深吸口氣,取過一把椅子,用椅子壓住細線,換過鐵盒,仔細聽得周圍無事發生,才長出口氣。


    鐵盒有一尺見方,重量不輕,李鴻略一思索,決定在這裏將鎖撬開。


    這鎖不像外門那般容易開啟,十分精細,李鴻這手開鎖本事是小時候和二哥學的,一般鎖頭沒有問題,但是眼下這鎖較為複雜,就有些難了。撬了幾回都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李鴻有些泄氣,硬揪了兩下鎖頭,無意發現掛鎖的鎖鼻子和鐵盒間有些鬆動。


    李鴻趕緊拿出匕首,插入鐵盒上下蓋間的縫隙,用力一撬,鎖鼻子端頭竟然裂開了。李鴻大喜,連續撬了幾回,鎖鼻子和鐵盒間已經裂開大半,李鴻伸手抓住鎖頭,用力一拉,鎖頭帶著鎖鼻子一起脫落!


    李鴻輕輕打開鐵盒,裏麵放著十多個木質令牌。李鴻抓了5個塞進懷中,轉身就走。


    剛走兩步,停下站穩,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朋友,從上山時就一路跟隨,想必是有要事相告。何不出來一見,也好讓我知道是何方高人。”他的聲音不卑不亢,帶著一絲敬重。


    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微風吹入發出的輕微“沙沙”聲。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的黑暗角落,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片刻之後,一個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他的眼神充滿了戒備與好奇,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


    “閣下果然好眼力。”跟蹤者開口說道,聲音清脆悅耳,李鴻聽得一驚,對方竟是個女子。


    “我一路跟隨,隻是想見識一下閣下的身手。”


    “原來如此。”李鴻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地說道,“多謝閣下的賞識。不過,我隻是個普通的路人,並非什麽高手。若是閣下沒有其他事情,我這裏還有事要忙,便先行一步了。”說罷,李鴻轉身繼續前行,步伐堅定而從容。


    跟蹤者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出來和怡茹匯合,一切順利。李鴻說了跟蹤者的情況,怡茹聽後驚恐不已,“這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你?”


    “我也不知道,從我跟蹤那些賊寇上山就發現她也跟著了。”李鴻回憶,“她應該也是要上山,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應該不是我們的敵人。”


    “我們還是盡快離開比較好。”怡茹有些害怕。


    “該走了。”李鴻點頭。


    來到監獄,二人先在旁邊窗口向內偷偷觀察,所有人都躲在裏麵,都在竊竊私語,不過還比較穩定。


    二人敲門,小龍開的門,看到二人回來,有一絲詫異,隨即恢複原來的樣子,“怎麽樣?”


    李鴻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到手了。”


    三人進屋,李鴻問道:“這段時間沒事情發生吧?”


    “來了幾個人查崗,被他搪塞過去了。”小龍一指被綁的那人。


    “我說過會幫忙的,放了我吧。”那人看向李鴻,連忙喊道。


    “不錯,一會咱們出了山寨就放了你。”李鴻點頭,“別耍花樣!”


    “肯定的,我現在也不可能在這裏混了。我沒殺過人,玩弄這些女孩也不是我的本意,要不這麽做,會被這裏的人排斥,”那人低下頭,“你知道在這裏要是不能融入會怎樣嗎?那些落草還想要保留點人性的人會被這裏排斥,真的生不如死。但你已經造反了想回去又不可能,直接會被家人鄰居舉報,想要活著好難。”


    “帶我們出去,我會讓他們別難為你,至於以後怎麽辦,你自己考慮吧。”李鴻看著他,淡淡說道。


    “好的。”那人點頭。


    李鴻解開了捆著他的繩索,“走了,如果到時候你要有什麽其他想法,我這把刀可不認人。”


    那人連連點頭,李鴻看向他,“還不知道怎麽稱呼?”


    “小人王五,就在山下不遠處生活,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才上山落草的。”王五這話匣子一開,就把一肚子苦水倒了出來。自己的土地被當地大戶吞並,沒了糧食來源,去官府告官,卻說自己擾亂公堂,最後挨了五十杖棍。回到家裏,隻能給別人打工,孩子吃不飽餓死,老人生病沒錢治病,死了也沒錢下葬,最後官吏來收租,一怒之下殺了官吏,才上山落草。


    李鴻怡茹聽得唏噓不已,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有想過這種刀尖舔血的生活?


    一行人離開監獄,邊走邊聊,向寨門出發。


    李鴻、怡茹、小龍和幾個身材健碩些的犯人裝成寨內賊寇,押著其他人來到門前。


    到了門口,守門侍衛攔住,“你們要去哪裏?帶著這些犯人幹嘛?”


    “這些人沒用了,奉寨主之命把他們都盡快處理掉!”李鴻回道,這是王五說的,這些囚犯大部分是過往客商行人,搶完錢財後抓他們上山,一是怕他們身後勢力報複,二怕他們前去告官,官軍攻山,三是可以讓他們做苦工,替山寨幹活。


    但是這些人要是關的久了,依然無事發生,就沒有太多用處,特別是那些老弱病殘,幹不了活,還要浪費口糧養活,寨裏就會把這些人處理掉。處理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壓到半山腰,踹下山崖即可。


    “怎麽這會處理?這都後半夜了。”門衛有些懷疑,“幾位有些麵生啊!”


    “寨主早就安排了,哥幾個想著有倆妞不錯,先痛快痛快,結果誤了時辰,又怕寨主明日見到責罰,所以趁著晚上處理下。”王五忙上前和門衛解釋,同時掏出二兩碎銀子,塞給門衛,“幾位守寨辛苦,一會喝壺好茶。”


    門衛也知道沒有完成寨主任務沒好果子吃,王五一直是監獄看守,也是認識,點點頭,“令牌有嗎,我們看下。”


    李鴻掏出令牌,“幾位請看。”


    門衛接過令牌,點頭放行,“開門!”


    “吱呀——”寨門緩緩打開,一行人走出山寨。


    所有人心髒都“砰砰”直跳,眼瞅著離寨門越來越遠,一個個表情都舒緩開來。


    “出來了!”一個孩子剛開口歡呼,立刻被老者捂住嘴,“別說話,快走!”


    “前麵什麽人!”山下上來三人,看到這一行人,開口問道。


    眾人見狀,都嚇得一個激靈,不知所措。


    “獨龍山行險!”李鴻上前反問道。


    “一夫關莫開!”上來的三人喊道。


    “任你天兵降!”李鴻回道。


    那三人繼續回道:“老子太上皇!”


    “都是自己人。”李鴻點頭,“我們去處理這些犯人,各位為何深夜回山?”


    那三人一見是自己人,也放下心來,“你們別去了,現在山下不太平,我們是替班的暗哨,但是之前的人都不見了,我們四下查看,發現周圍有血跡,他們可能都被害了。應該有人上山了,現在不知道是否進了山寨,我們要趕快去稟告寨主。”


    “我們處理了這些犯人就回,要是拖延,也怕寨主怪罪。”李鴻回應道。


    “那你們可注意些,我們這一路回來,生怕被人埋伏,不過看著架勢,應該不是官兵,可能是江湖人士或是有人尋仇之類的,沒準就和這些犯人有關。”三人提醒。


    “多謝提醒,我們前麵拐角就把這些犯人處理掉。”李鴻點頭拜謝。


    “不要,我們不要死!”


    “嗚嗚,我想回家!”


    “死賊寇,我詛咒你們祖宗十八代!”


    這些犯人也很“配合”,一個個都咬牙切齒,咒罵不斷,但是手腳都被捆綁相連,無法掙脫。


    “死到臨頭還嘴硬!”李鴻拿出皮鞭,不斷抽打著,“三位先走,我們一會就回。”


    告別三人,眾人繼續下山。眼見再看不到寨門,李鴻命令解開繩索,盡快下山。眾人一陣歡呼,往山下跑去。


    眾人剛跑沒幾步,就聽山上一陣騷亂,一個聲音傳來,“前麵所有都停下!”


    李鴻見狀,對眾人喊道:“不要回頭,快跑!”又看向怡茹,“快下山,我一會就來!”


    怡茹看著李鴻,點點頭,“鴻哥哥,我就在山下等你,一定來找我!”轉身向山下跑去。


    李鴻回身,看到山上數十人追趕過來,麵色一沉,抽出短刀,擋在道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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