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一時間也想不到,這個雌蟲究竟是這幾天在莊園中看到的哪一個雌蟲中,索性先問:“那關於其他雌蟲,你了解些什麽嗎?”銀眸雌蟲卻沉聲:“我為什麽要將加勒德亞大人的家事告訴你。”溫德爾挑了挑眉:“我是他的雌蟲之一,想知道加勒德亞大人的家事也不奇怪吧。“取悅雄蟲,最好的手段就是在雄蟲的眼裏顯得獨一無二、與眾不同。加勒德亞大人身邊的雌蟲太多,我起碼要讓他把我和他的雌侍區分開。”看似有理有據,實則信口胡謅。銀發雌蟲不為所動,淡淡道:“這是你應該做到的,和我無關。”溫德爾掃了一眼他的盤子:“那你每天吃什麽,總和你有關吧?”雌蟲冷道:“我能嗅出毒藥的味道。”溫德爾:“……”他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溫德爾實在維持不住威逼利誘的氣氛,長出一口氣,無奈道,“你喜歡吃甜味炒蔬果多過肉類和普通營養劑,對吧?”“如果你能跟我說說那四位雌蟲的情況,我之後就多給你做你喜歡的這幾道菜,怎麽樣。”雌蟲一愣:“這幾天我吃的東西都是你做的?”溫德爾:“對,所以你答應了。”雌蟲卻驟然沉下臉:“不,肉類才是雌蟲的主食。”溫德爾歎了口氣:“好,你在飲食上沒有任何偏好,但如果你告訴我他們的信息,我可能會出於某種不知名原因,突然更喜歡做甜味的菜,這樣可以嗎?”雌蟲的兩片薄唇抿在一起,不出聲。……怎麽油鹽不進呢,溫德爾苦惱地想。但還沒等他拋出下一個誘餌,銀眸雌蟲卻自己開口:“好吧,既然你做的事是為了取悅雄蟲,那我可以告訴你。”“艾納是皇族旁係,在成年的第一天,通過家族聯姻與加勒德亞裏昂大人締結婚姻關係。他先天發育不足,平時反應遲鈍緩慢,在戰場上爆發力強,但戰略方麵欠缺。”“阿布戴爾在戰場上表現傑出,尤其擅長正麵的技巧型交戰和空中俯衝突襲。作為雌蟲,他性格凶暴,對雄蟲態度惡劣不敬,經常受到加勒德亞裏昂大人的處罰,但屢教不改。”“凱藍是演員,似乎名聲較大,其他我不了解。”“西恩就職於軍部第一研究員,主要研究領域是生物化學。他所研製的一代武器對巨蟲異獸的迷惑效果很好,有利於蟲族軍隊占據視野主動權。但第二代武器的氣味不佳,在戰場上影響士兵積極性。”溫德爾:“…...”這是在介紹雌蟲,還是在分析戰場戰力。和軍部不沾邊的雌蟲一句話就帶過,而介紹其他雌蟲的時候,基本和加勒德亞裏昂沒關係,全部都在說關於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直至此刻,他基本可以確定,銀眸雌蟲肯定是軍部的一員,而且職位絕不會低。銀眸雌蟲還在繼續說著,從交叉對比艾納和阿布戴爾在戰鬥的各方麵的優勢劣勢,一路談到路征研發新產品的速度在近幾年的變化。溫德爾無奈地聽著,時不時配合地附和幾聲。最後,銀眸雌蟲終於說出了一個讓溫德爾精神一振的消息:“近期在進行述職報告和軍情核算,軍部提供統一住宿,所以他們這幾天不會經常出現在加勒德亞大人的莊園。”原來這就是他這幾天基本在莊園中看不到幾隻雌蟲的原因。那豈不是意味著,在軍部核算結束之前,他有一段時間自由探索這座莊園,而不被雌蟲們察覺到異常。“你笑了,為什麽?”銀眸雌蟲茫然地問道。沒等溫德爾回答,雌蟲好像自己琢磨出了答案:“是因為你覺得和加勒德亞大人有更多相處時間?”溫德爾欲言又止。算了,就讓雌蟲這麽以為吧。反正他的傷好之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第二天,照例給雌蟲送飯塗藥之後,溫德爾就行動起來。經過幾天在有限範圍的活動,溫德爾對這座莊園主建築的一樓二樓已經非常了解。一樓的主要活動區域是大廳、幾間小的待客室、餐桌和廚房,二樓則主要是書房以及許多空著的客房,三樓則是賀良和其他雌蟲的房間。幾層樓之間打通了一部分,視野非常開闊,溫德爾曾見到艾納進門後沒有走樓梯,而是直接從一樓飛上他臥室所在的三樓。在蟲族世界,雄蟲和亞雌都沒有蟲翼,所以溫德爾上下樓需要走樓梯。在這個過程中,他把地上幾層樓的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唯一剩下的,就隻有地下空間。在一樓觀察片刻,發現沒有雌蟲的蹤跡,溫德爾拉開標記著地下室的木門,順著石頭壘成的樓梯,一路向下。他鬆了一口氣,這裏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陰暗地牢,其實陳設和裝修都很正常,隻不過相比於地上部分的奢華,多了幾分簡單樸實。而且,房間上的門牌標注也顯得很正常儲藏間、模擬訓練間、醫藥間、懲戒刑具間1、懲戒刑具間2……等等。溫德爾倒著走了幾步,剛綻開一半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懲戒刑具間”的名字已經很驚悚了,而這樣的房間居然沿著走廊一排全是,標號的下麵還用小字備注著不同雌蟲的名字。懲戒刑具間1的門牌下方,寫的就是艾納的名字。而懲戒刑具間2下麵,寫的則是阿布戴爾和凱藍兩隻雌蟲。後麵的懲戒刑具間也都依次對應著不同的名字。溫德爾的心中此時還抱有一定僥幸,他吞咽一下,顫抖著手,推開懲戒刑具間1的門。入眼的是無數貨真價實的刑具,房間的四麵牆幾乎被掛滿,而更恐怖的是,這些刑具全部被磨得增亮,閃爍著寒光。好像不久前剛被使用過一樣。溫德爾木著一張臉,把門摔上。麵門思過了一會兒,他不死心地打開了標有阿布戴爾和凱藍名字的2號懲戒刑具間。刑具的數量有增無減,鉤子等尖端部位甚至都被磨短了一節。這得用的多頻繁。溫德爾絕望地想道。當天夜裏,銀發雌蟲發現溫德爾的興致不高,什麽話都不說,猶豫很久,主動問了一句:“你怎麽了,和加勒德亞大人相處不愉快嗎?”溫德爾幹笑兩聲:“愉快,怎麽不愉快。”雌蟲皺眉:“聽起來不像。”溫德爾雙眼無神:“我發現,你們雌蟲的身體承受能力挺好的,不過我也發現了加勒德亞大人的優點,他還挺重視個人衛生,知道血液可能交叉感染,還給準備單間,人也怪好的。”銀眸雌蟲:?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第007章 溫德爾在莊園的地下室受到了巨大的視覺衝擊,更加堅定了起碼要把自己救下的雌蟲送出去的想法。已經被認為是加勒德亞所有物的雌蟲,他絕對不會再加以虐待,而其他的雌蟲,他隻能盡力讓他們遠離加勒德亞的莊園,以免某天加勒德亞的意識再次蘇醒,對他們造成傷害。除了銀眸雌蟲,溫德爾還想找到當天送來的其他雌蟲,但找遍了莊園的每個角落也沒有看到這些雌蟲的蹤跡。而且這些天也沒有雌蟲提起過,被帶回莊園的其他雌蟲該如何處理。溫德爾不放心,旁敲側擊地問了艾納,得到的答複是:“他們都在養傷,您有什麽吩咐?”溫德爾連忙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在心中熱淚盈眶艾納真是個好蟲,是蟲族中難得意識到養傷重要性的雌蟲。不僅知道給自己醫治,還會盯著其他雌蟲的情況。真是幫了大忙。相較之下,那隻灰發銀眸的雌蟲可難搞多了。不僅堅持要用療效最快但對身體負擔最大的藥膏,而且骨折的傷處才養了兩三天,就想下地走路。溫德爾被他搞得沒辦法,又不能找其他人看著這隻雌蟲,隻好每天都用大量的時間和這隻雌蟲呆在一起,順便把他作為自己的蟲族百科全書。雌蟲的態度依舊冷漠,但幾乎是有問必答。溫德爾本以為自己一直在雌蟲身邊,會讓雌蟲感到不耐煩以至於暴躁,但事實證明,雌蟲對此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總是安靜地躺在床上,閉著雙眼,沉默得不像是一隻活蟲。到了第五天的時候,對著窗邊擺弄自己光腦的溫德爾,銀眸雌蟲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我要走了。”溫德爾愕然看他:“你的腿還沒好。”“會好的。”雌蟲平淡地說。在這幾天內,溫德爾見證了雌蟲強大到恐怖的恢複能力,一身青紫淤傷已經完全消失,骨折的位置也已經看不出任何異樣。“好,我送你出去。”溫德爾說。“不用。”雌蟲說,拿起自己從懲戒所穿來的外衣穿好。在這間房間的不遠處就是莊園的一道小門,直接連接外麵的街道,在養傷的幾天中,雌蟲通過自己靈敏的聽覺已經摸清了情況。但在即將打開門的時候,他已經握上門把的手又緩緩鬆開。雌蟲說得很遲疑,他並不適應帶有個人感情色彩的交談,也不知道正常的道歉究竟是怎樣的:“我第一天的話,說的太嚴重了……我不會向軍部舉報,你放心。”話語中某種模糊的感情色彩一閃而過,下一句話,雌蟲的聲音又變得冰冷。“不過,你之後不要再這麽說了。記住,雄蟲是最尊貴的存在,更何況加勒德亞閣下是你的雄主,雌蟲應該事事遵從自己的雄主。”溫德爾暗自搖頭,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抱回家好好養了幾天傷的野貓,在臨走前,用臉輕輕蹭了他一下,表達著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謝意。“我知道了,祝你以後都不會再受傷,我們有緣再見。”他靠在門框上,笑眯眯地向著雌蟲揮了揮手。他知道,雖然銀眸雌蟲看不見,但是能夠通過其他感官感知到這個動作。雌蟲的身形頓了頓,微微側過臉:“不可能。”經過幾天的相處,溫德爾多少摸清了雌蟲認真的性格,笑著搖了搖頭,說:“隻是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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