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我是該說沈玉塵運氣好呢,還是開始說我倒黴了呢?”


    “本來萬事俱備,就差最後這一把火。”


    “還給我來了一場瘟疫。”


    沈玉澤看著這份戰報文書,其他臣子已經不敢出聲了。


    主要是這場敗得確實慘……


    嚴格來說,是在還沒真正進攻的情況下,就已經注定了全麵潰敗。


    沈玉澤並不糾結一場敗績,問道:“徐緣起現在身在何處?沒讓他回河東吧?”


    “殿下,北涼的林烈將軍反應很快,把徐緣起及其殘部攔在了河東州防線外,目前他們夾在天山尾脈和河東州之間。”趙良說。


    “那就好。”


    勝敗,乃兵家常事。


    徐緣起大敗,也不至於落得回不了家的地步,問題是他們還攜帶著瘟疫。


    真要進入河東州,遭殃的還是河東百姓,到時候豈不是給朝廷徒增麻煩?


    文書上寫得清清楚楚。


    這場瘟疫來勢凶猛,短時間內不會因病死人,但那也是遲早的事了。


    朝廷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救下徐緣起及其部眾。


    “趙良,你去把禦丹閣的宋掌印官請過來,還有太醫院的醫師國手們。”


    “其他人,都可以退下了。”


    沈玉澤覺得,瘟疫的出現,大概率不是巧合,但這個問題必須要予以解決。


    找宋清霞這類人過來,自然是為了尋求解決的辦法。


    瘟疫,自古以來,是人族極難抵禦的一種劫難。


    畢竟沒有誰可以真正做到百毒不侵。


    片刻過後,宋清霞與四名醫師國手來到此處。


    沈玉澤沒有繼續端著上位者的架勢。


    “宋姨,諸位前輩,都仔細看看這份文書吧,上麵有著關於瘟疫的具體症狀表現。”


    “你們曆來治理過不少瘟疫。”


    “最好盡快找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治理辦法,那可是將近兩萬人的性命。”


    宋清霞等人看完文書過後,都不禁陷入沉思。


    這場瘟疫導致的病症很明顯。


    皮膚破潰,發熱無力,等到病情發展到一定程度,其瘟毒又會調轉鋒芒,直攻五髒六腑,以至於徹底將染上瘟疫的人折磨致死。


    宋清霞陷入沉思,喃喃自語道:“病情發展緩慢,卻能在染上瘟疫時就讓人失去行動能力。”


    “而且,傳播效率還那麽快。”


    “怎麽感覺像是被人為製造出來的瘟疫?”


    沈玉澤微微點頭,說道:“本王稍微懂一些藥理和病理,其實想法是和宋姨一樣,但不知諸位國手是如何判斷的?”


    “殿下,宋掌印官基本上就能說明情況了。”


    “治理瘟疫,最重要的還是隔絕瘟毒源頭。”


    “因為一切的治療手段,從醫理上來說,都是治標不治本,也就是緩解病情帶來的痛苦而已。”


    說這話的,是太醫院的醫師國手吳文雀。


    治病救人,很有一套,其他兩位國手也都是這個意思。


    沈玉澤便問道:“如何治理?該用何藥?”


    “簡單。”


    吳文雀看向宋清霞,淺笑道:“臣記得,宋掌印官出身於藥王穀,而藥王穀中有一種名為‘三陽之火’的秘術。”


    “就用此秘術,將徐緣起及其部眾全部燒為灰燼。”


    “以此杜絕瘟毒泛濫!”


    此話一出,上書房中陷入沉寂,連沈玉澤都啞口無言了。


    明明是醫者仁心,怎麽在吳文雀這裏,怎麽比魔道還要魔道?


    吳文雀隨後說出緣由。


    “殿下還請莫要怪罪。”


    “瘟毒源頭有很多,而缺源頭能再生源頭!”


    “且不論是否人為,我們都要以杜絕瘟毒為主,不管以何種手段進行救治,到最後大概率還是在做無用之功。”


    宋清霞當即否決道:“不可,那是將近兩萬人的性命,如此做法,有傷天和!”


    “臣隻是說一說,還請殿下和諸位聽一聽,至於采不采納,還得看陛下。”吳文雀說。


    沈玉澤無奈道:“既然宋掌印官說了,此次瘟疫是人為造成,目的是削弱我軍戰力,給沈玉塵減輕一方壓力。”


    “咱們要是這麽做,人家不就是嚐到甜頭了?”


    “所以,自捅一刀的事情不能幹,還是得找出應對瘟疫的法子。”


    吳文雀聞言,立馬認識到錯誤。


    “是臣目光短淺了,未能意識到戰爭這道因素。”


    沈玉澤並未怪罪。


    讓一個醫師來顧全大局,那豈不是在故意難為人,吳文雀想的隻是如何快速解決瘟疫。


    用三陽之火確實利索。


    叫上幾個藥王穀弟子,一起放一把火,別說瘟疫,就算是瘟神都能燒得幹幹淨淨。


    沈玉澤略作思慮過後。


    “這樣吧,你們四個近期就著手找出方法,務必要以宋掌印官的意誌為綱,太醫院要全力配合,明白嗎?”


    三名醫師國手也都不是傻子。


    以宋清霞的意誌為綱,這句話很值得揣摩。


    也就是說,具體怎麽做,由宋清霞來決定。


    宋清霞抬手作揖。


    “多謝殿下信任!”


    沈玉澤微笑道:“宋姨,和我之間就不必這麽客氣了,抓緊去辦吧。”


    “那……臣想回一趟藥王穀,因為以前並未碰見過這樣的瘟毒,需要查閱一些古籍。”宋清霞說。


    “這個自然沒問題,但你既不會禦劍,又不會禦空,一來一去太費時間。”


    “本王去一趟吧,把該帶的典籍都給你帶過來。”


    “也免得你千裏迢迢又跑一趟了。”


    禦劍確實方便。


    隻需三個時辰,就能從襄州藥王穀與鎬京之間打一個來回。


    宋清霞還有點受寵若驚。


    畢竟,現在沈玉澤又不是單純的譽王。


    代帝監國,正統天師,地位與以前相比,也算得上是天差地別了。


    “這……讓您親自跑一趟,有點不太合適吧。”


    沈玉澤笑道:“沒什麽不合適的,本王現在手頭上也沒什麽要緊的事,順便去看看芷柔那丫頭。”


    “不過,當初你讓芷柔返回藥王穀,真是一個不錯的做法。”


    “最起碼芷柔現在的精進非常巨大,一點都不輸給同輩的天驕異才們了。”


    宋清霞美眸中有著些許感激:“這也多虧了殿下的扶持,否則劣徒又豈會有今日成就呢。”


    “好了,客套話就不說了,本王回扶雲殿換身衣服就出發,你們也各自準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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