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是口頭上的約定。


    至於以後會怎麽樣,沈玉塵可沒未卜先知的本事。


    “雍王,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為人做事,都需要實際一些。”


    “你所提出的自成朝廷,也的確是一個抗衡的辦法,但誰來當這座朝廷的主人?”


    麵對沈玉塵的詢問,周笙當即將內心的真實想法道出:“當然是穆王殿下,您是大雲先帝之子,身體裏又有異族血脈!”


    “如果您能自成朝廷,關外所有勢力必然會望風而歸。”


    “您,才是我們的領袖!”


    周笙,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投機者。


    要是他不當這個雍王,轉而去做一個商賈,怕是也能夠名滿天下。


    遼金、南梁、大雍。


    三座異族王庭,都有過劫掠屠殺大雲邊境的經曆,但遼金和南梁都遭到過軍事反擊。


    唯獨大雍,此次得以明哲保身。


    這得益於周笙挑選的時機很好。


    每次劫掠大雲,都是大雲處於抽不出手抽大雍的時候。


    等到能抽出手了。


    大雍又立馬轉頭示好,賠禮道歉,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加上時間的消磨,也讓沈玉卿懶得費心勞力的討伐了。


    現在周笙又拿出他最精湛的本事,用在沈玉塵的身上。


    周笙十分清楚。


    繼續向大雲朝廷獻媚,已經沒有半點用處,沈玉澤不是沈玉卿,他要動起手來,是真會把人往死裏逼,不會留出半點餘地!


    再加上,遼金王庭的完顏靈,誓要統一關外各個部族,大雍難以幸免。


    周笙便認為,自己要死死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最佳的方式,就是認沈玉塵為主,心甘情願地當他手底下的一條狗!


    不但如此,還把手頭上所有軍力,統一交由沈玉塵指揮。


    在周笙的百般示好下,沈玉塵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快意。


    事後,手底下的人還提醒道:“穆王殿下,周笙此人,太過奸惡,您要小心提防才是,別被他的好意所迷惑了。”


    “本王當然知道。”


    沈玉塵沉聲道:“說到底,我與周笙都是被逼到無路可走的人,算是同病相憐吧。”


    “真要是能渡過此次大難,再來轉頭收拾他也不遲。”


    “眼下,還是少猜忌這個唯一的盟友。”


    這就是沈家人的特色。


    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但在沈玉塵身上,是最有具象化的效果。


    沈玉澤和沈玉卿,最起碼還有些許底線。


    他是一點底線都不要了。


    一切以自身為中心,為了活下去,為了複仇,為了登頂武道,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周笙很精明,他一樣能看出沈玉塵的本性。


    為此,還拿出了一張保命符。


    在沈玉塵駐軍盛都的第一夜,周笙把自己的小女兒周弱叫到跟前。


    這女孩,長相極好,但人如其名,身子骨看起來弱得很,那張絕美臉蛋上很是蒼白,有種遮擋不住的病態。


    周弱輕聲問道:“父王,請問有何吩咐。”


    “弱兒,為父給你選了一個夫君。”周笙笑道。


    “夫君?”


    周弱美眸中有些不太情願。


    可自古以來,父母之命不可違,她也沒有反抗的心力,便隻好說道:“女兒謹遵父王安排。”


    “弱兒,放心,父王不會給你找什麽庸碌之輩。”


    “今天來到盛都的穆王殿下,今年已經二十八歲,尚且沒有婚配。”


    “父王擔心以後要是大雍保不住了,最起碼他還能保的住你。”


    周笙話說的很好聽。


    實際上,他是想把自己變成沈玉塵的老丈人。


    沈玉塵以後要是脫離鉗製,那便是蛟龍入海,照他的手腕性子,十有八九會弄死自己。


    可要是成了老丈人,情況不就不一樣了?


    周弱哪裏知道父親的用意,隻是覺得這是一場單純的婚事。


    也好,自己也二十來歲了,也是時候該成婚了。


    次日晚間。


    周笙擺了一桌酒宴,專門宴請沈玉塵,而周若則在一旁端茶倒酒伺候著。


    這個女人出現在視野裏。


    立馬把沈玉塵的注意力給帶去了一部分。


    “雍王,這位是?”


    周笙連忙介紹道:“穆王殿下,這是在下的小女兒,大名周弱。”


    “弱兒,快見過穆王殿下。”


    周弱的溫婉嗓音中,隱隱還帶著些許虛弱。


    讓人心裏有股止不住的憐憫。


    還沒彎腰行禮,沈玉塵便說:“周姑娘不必多禮。”


    “穆王殿下,這丫頭打小身子骨不太好。”


    “您也知道,咱們說的事,暫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萬一要是大雍保不住了,這個小女兒我最放心不下,今日請您過來赴宴,也是想說一說婚事。”


    沈玉塵直接問道:“雍王,你是想把周姑娘許配給本王?”


    “對,但也許是在下癡人說夢了。”周笙慚愧一笑。


    “這是哪裏的話。”


    很顯然,沈玉塵已經動心。


    當初在鎬京當中,尚且還有一個蕭蘭,後來最起碼還有一個珠兒。


    前者背離而去,後者遭沈玉澤和蘇靜嫻殺害。


    許久未與女子有過柔情,在見到這般驚為天人的女子過後,沈玉塵確實有些心神蕩漾。


    食色,人之本性也。


    而且,在他見過的所有女子當中,周弱是第一眼就能讓他心神一動的女子。


    周弱因身子骨弱,長久居於深宮。


    從未真正接觸過什麽男人,除了她爹。


    在被沈玉塵正視時,尚且還有一些少女羞澀。


    這般模樣,更加讓沈玉塵心神悸動。


    周笙此刻試探性地問道:“穆王殿下,您要是還中意我這個女兒,趁著現在還有時間,要不抓緊把婚事給辦了?”


    “當然,在下也就是說一說。”


    “畢竟兒兒身子骨太弱,您也可以帶在身邊當個照顧起居的丫鬟。”


    沈玉塵搖了搖頭。


    “不……身子骨弱可以調理。”


    “周姑娘生的如此姣好,讓她當丫鬟,那就是本王在暴殄天物了。”


    “如若周姑娘願意,本王願意擇日成婚!”


    沈玉塵也有著自己的考量。


    要是說的難聽些,現在已然處於窮途末路的境地。


    假設某一日出現不測,連個給自己報仇的人都沒有。


    這輩子,可真就是白活了!


    而且,自己在武道上的鑽研,應該是達到了先輩們前所未有的境界。


    必須要留下一道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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