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沈玉澤隻能如實告知,瞞著根本沒有意義。


    結果,沈玉卿待在原地發愣,然後冷不丁的笑了一聲。


    “好!女孩好!挺好的!”


    沈玉卿說完,轉身就走。


    可還沒走兩步,忽然雙腳一軟,跌倒在地。


    身後的太監連忙跟上扶了起來。


    當沈玉卿轉過頭時,已經是滿麵猙獰。


    “老天爺!你憑什麽這麽戲弄朕!!”


    “兩個胎兒!一個死了!一個女孩!”


    “難道你就不能給朕一個太子嗎!”


    從登基開始,一直未有所出,就是沈玉卿的心結所在。


    當初好不容易解開了斷承禁製,郭敏兒和裴璃卿先後有了身孕,他覺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可萬萬沒有想到,命運在這種時間節點,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就是不給他一個太子!


    沈玉卿很不甘心,此刻彎著身子,氣喘籲籲。


    身側的太監帶著哭腔寬慰道:“陛下,您現在還春秋鼎盛,一定要保重龍體啊,以後有的是機會生下太子。”


    “對!你說的對!朕有機會!”


    沈玉卿抬起有些抖的手,指向這邊的所有宮殿。


    “快!去把那些妃子都給叫到萬壽宮!朕要延嗣!朕要延嗣!”


    “朕就是要一個太子!”


    “肯定能夠做到!”


    沈玉澤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大皇兄,你如此急切癲狂,別說還沒讓嬪妃們生下男孩,你自己就得一命嗚呼!”


    無論如何,沈玉卿是自己的親大哥。


    看著他這般模樣,沈玉澤不可能坐視不管。


    且不論有沒有人算計。


    正如那太監說的一樣,正值春秋鼎盛,還愁沒有太子嗎?


    沈玉卿轉過頭來,狠狠看著沈玉澤。


    “玉澤!這個太子,朕等了十年!”


    “朕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


    “朕很害怕會再等十年,然後再次落空,難道就讓朕十年十年的等下去嗎!”


    一個先天境武者,壽元普遍在百年往上。


    可對皇帝而言,壽命會大大縮短。


    尤其是沈玉卿這種極其勤政的皇帝。


    而且,武道一途,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現在實際上連自己的先天境修為都保不住了。


    沈玉卿也想修行。


    可早在“重文抑武”的國策下,他本身就不能修煉到太高的境界。


    現在再想真正撿起武道。


    對於三十多歲的沈玉卿來說,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沈玉澤看著沈玉卿這般模樣。


    心底很是無奈。


    他很想說,女孩難道就不能像男孩一樣被立為太子,一樣成為大雲皇帝?


    可沈玉澤也明白。


    曆朝曆代都是皇位傳男不傳女,而這和天師位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事物。


    又豈能輕易變更?


    沈玉卿不管不顧地要召集嬪妃。


    於是乎,沈玉澤來到沈玉卿的身邊,直接拽著他朝著萬壽宮的方向走去,並且把他給推了進去。


    自己進去後,立馬關閉宮門。


    沈玉澤神色鄭重道:“皇兄,我是你的親弟弟,皇嫂沒能生出男孩,郭貴妃一屍兩命,我也替你感到惋惜和痛苦。”


    “可你必須得認清這個現實!”


    “你的時間還長著,正如那個太監所說,隻要保重龍體,強健體魄,延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沈玉卿怒聲吼道:“狗屁遲早的事!”


    “遲早這個字眼,朕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朕隻想早,不想遲,這個心情你能理解嗎?你不能!”


    沈玉卿愈發歇斯底裏。


    沈玉澤確實能夠理解。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深淵走了出來,沒過多久又墜入了深淵。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


    沈玉卿和裴璃卿,此時此刻是同樣的心情。


    一個懼怕自己成為大雲開朝以來,第一個無法延嗣的皇帝。


    一個害怕生了女兒,會徹底失去沈玉卿的耐心和寵愛。


    沈玉澤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這時,沈玉卿猛地抓住他的雙臂,央求道:“玉澤,要不你來當這個皇帝吧,朕是一天都當不下去了!”


    在聽到這一句話過後。


    沈玉澤明白了,沈玉卿已經徹底崩潰了。


    這場意外,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隨後,沈玉卿又鬆開手。


    在萬壽宮中翻箱倒櫃,找出了那塊大雲帝璽。


    上邊隔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沈玉卿塞到沈玉澤手裏。


    “好了,你現在是皇帝了,哈哈哈哈!”


    沈玉澤不為所動的將這方帝璽放在一旁的書案上。


    “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有些事情,一個人很容易能走出來,另外一個人哪怕是窮極一生,奮盡氣力,都未必能夠見到成效。


    世間的參差非常殘酷。


    沈玉卿料到可能會出現意外。


    但他想的是。


    不管怎麽樣,裴璃卿除了以外,還有一個郭敏兒。


    可就是想不到,兩個人都能出現意外。


    沈玉卿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玉澤,那個宮女說,皇後腹中的胎兒,被臍帶顫了四圈脖子。”


    “是不是你,把皇後和那個胎兒救回來的?”


    沈玉澤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沈玉卿更加急切地說道:“那好!你快去救一救敏兒,她那個死胎是個男嬰,朕看見了!”


    “你快去啊!”


    “還呆在這裏幹什麽!難道要朕給你下聖旨不成?”


    沈玉澤直言道:“大哥,別說聖旨,哪怕你砍了我,我都救不回一個死胎和一個死人。”


    “能夠保住皇嫂和她腹中的胎兒,就已經是盡我所能。”


    “你想要延嗣,就得穩住心態,你要是真這樣下去,那可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沈玉卿又走入了一個怪圈。


    “對!你說的對!所以朕還是要去臨幸其他妃子!”


    “快把門打開!朕要去找妃子侍寢!”


    “你也別閑著,快去給朕多找些女人過來,有多少朕要多少!”


    瘋癲……太瘋癲了!


    沈玉澤眼眸中滿是酸澀。


    這個怪圈,還真是難以自拔。


    沈玉卿的狀態非常跳脫,時而情形,時而瘋癲。


    那些話剛剛說完,沒過多久,又指著沈玉澤鼻子厲聲道:“你為什麽要去救皇後!你應該直接來救敏兒!”


    “這樣,朕就有太子了!”


    “是你……是你害的朕沒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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