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啊,我是說假如。”


    “要是本王當時被妖族打的節節敗退,你應該就不止是給沈玉塵讓道。”


    “而是會和他一起,率軍進入北涼吧?”


    此時此刻,沈玉澤笑眯眯地盯著沈明悟。


    在旁人看來,他或許是有點被害妄想症,但沈明悟心裏的想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沈玉澤記得很清楚。


    在那本原著當中,沈玉塵在後期手中握有將近八十萬大軍,是有著沈明悟在四處幫他遊說大雲宗室。


    此人該殺。


    沈玉澤原本的想法,是打算收拾完白蒼,轉過頭來打沈明悟。


    現在正好順道給收拾了。


    沈玉澤抽回菩提劍。


    沈明悟仍然憤恨地看著他。


    “小畜生,有種的,你就別光圈禁,今天就宰了我!”


    沈玉澤欣然點頭。


    “如你所願。”


    隻見這位譽王殿下伸出手,摁在沈明悟的天靈蓋上。


    一道雷霆從掌心中激射而出。


    流轉在沈明悟的四肢百骸當中。


    等到收回手時。


    眾人才看明白,沈玉澤用五雷法,將沈明悟的三魂七魄給抽了出來。


    並且,在這座河東王府中,布下了一座簡易陣法。


    專門用於折磨他的魂魄!


    若不是深仇大恨,誰會用這種手筆?


    事後,蘇靜嫻好奇問道:“譽王,這老家夥以前得罪過你?”


    “沒有啊。”沈玉澤說。


    “那你為何……”


    “純粹看他不爽啦。”


    蘇申義也在身邊提醒道:“姐夫,肆意摧殘魂魄,剝奪生靈輪回轉生的舉措,會損陰德和氣運的,以後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你多嘴什麽?”蘇靜嫻不滿道。


    蘇申義弱弱道:“姐,我就是提醒一下嘛。”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哪怕是江湖上的死鬥,都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與沈明悟之間,深仇大恨目前是算不上,沈玉澤也不是忌憚他輪回轉世還會帶來什麽隱患。


    正如方才所說,就是心裏不爽,純粹為了發泄一番。


    林獵將軍此刻也說道:“殿下,這個消息最好還是封鎖幾天,河東王世子沈金錦手上還有幾萬人。”


    “目前正在山海關一帶。”


    “要是他得知河東王死訊,就此和穆王聯手的話,我們還是在徒增麻煩。”


    沈玉澤嘴角微挑,輕蔑一笑。


    “你們太過高估沈金錦,也太過低估沈玉塵。”


    “前者是個莽夫,後者是個偽君子。”


    “哪怕前者想要投靠後者,後者都未必會接受,隻會利用前者來緩解自身壓壓力。”


    這些日子裏,自身壓力大大減輕。


    讓沈玉澤有了些精力,來思考自己和沈玉塵之間的差別。


    沈玉澤坐回椅子上。


    “諸位,你們有沒有看過民間小說?”


    這些武聖相繼點頭。


    平日裏閑暇之餘,在不用練武和修行的情況下,他們還是很願意去買那些文人騷客寫的各種小說。


    沈玉澤接著問道:“一般來說,小說中都會有正派和反派兩個人物。”


    “那麽,小說的主人公,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是正派人物。”


    “到最後勢必是以邪不勝正的結局收尾。”


    眾人都覺得沒說錯,故事情節中有很大差異,但整體框架都是大差不差。


    究其根本,邪不勝正,這不但是人心所向,還是天地規律。


    沈玉澤又向眾人提出了一個問題。


    “諸位,請你們想想,本王和沈玉塵之間,誰正誰邪?”


    這下,眾人沉默了。


    沈玉澤怎麽?


    倒也正!


    做的事情,都是為國為民的事,但也確實殺了很多無辜的人,正邪就沒辦法定義他。


    這種說法套在沈玉塵身上一樣適用。


    不過,站在他們各自的角度來看,沈玉澤確實是要邪了一些。


    就拿沈玉澤現在做的事情來看。


    對整個儒道進行了極為慘重的打擊。


    沈玉塵的邪惡行徑,在目前來看,都隻是針對沈玉澤個人而言。


    眾人在各自說出觀點過後。


    沈玉澤沒有反駁,蘇靜嫻卻是開口說道:“諸位並不知道太平城的變故。”


    太平城,即是鬼蜮福地。


    這事過於恐怖驚悚,知情者甚少,沈玉澤身邊沒幾個人知道。


    蘇靜嫻在闡述過後,直截了當道:“拋去一切情感因素,我認為譽王要比沈玉塵強得多。”


    “譽王再如何殘暴不仁,將儒道和普通百姓對比一下,儒道就是強者,百姓則是弱者。”


    “強者隻會向更強者揮刀,而沈玉塵卻是以太平城三十六萬人的性命為代價,造就他自己的武道境界。”


    眾人皆是一怔,感覺很是奇妙。


    一路走來,沈玉澤和沈玉塵的心路曆程,有著些許相似。


    沈玉澤從圍殺唐泓開始,打通武運大道。


    沈玉塵也是從率軍打退異族強敵開始,打通武運大道。


    都是以弱勝強的開局,但二人在同一水平線的時候,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沈玉澤持續以弱勝強。


    沈玉塵開始轉變,對強顯現出頹勢,對弱卻是狠下屠刀。


    太平城裏,那可是三十六萬人!


    李洞觀笑嘻嘻道:“那這麽看來,咱們的譽王殿下,要更正一些。”


    “這可保不準。”


    沈玉澤說:“我隻是和諸位談一談,沈玉塵的為人,以後能用更加清晰的思路來對付他。”


    “絕對的正邪可能存在,但絕對不是我和沈玉塵。”


    “所以,邪不勝正的框架,不能套用在我和沈玉塵的身上。”


    這也是在告訴眾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數。


    風水輪流轉。


    就像是前些年儒道文人們如日中天,在一次變故過後,立馬墜入深淵。


    類似的情況,也能發生在彼此身上。


    齊風鈴抱著求知的心情問道:“譽王殿下,可是現在來看,您明明要比沈玉塵要更加討喜一些,起碼在人心上您是沒問題的。”


    “依照眼下的局勢來看,沈玉塵基本上是不占什麽優勢的。”


    “雖說通過鬼蜮福地躋身武聖,但也起不到決定性作用,而我們整體上明顯強於他那一方。”


    “為何,您還是有著一股憂慮呢?”


    沈玉澤搖了搖頭,卻坦然道:“這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憂慮。”


    “大概是靜嫻和完顏靈之間的那種關係。”


    “就怕沈玉塵是我的壓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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