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沈玉澤便離開了。


    汪廣文便離開刑部,找到那位茅山高人。


    會麵地點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


    二人對坐,汪廣文麵帶歉意,但對方卻是一位攜帶琵琶的妖豔女子。


    她就是錢瑾。


    “錢居士,實在對不住,那件事情已經解決了,無需您再去動手。”


    錢瑾麵露不滿,但還是心平氣和地問道:“那種程度的鬼咒,能夠保護死者魂魄不受損傷,就連天師府的五雷法都難以撼動,你又是如何解決的?”


    “不是在下,是譽王殿下親自前去解決的。”汪廣文實話實說。


    “是他?”


    “對。”


    沈玉澤動身之時,汪廣文有所保留,怕他兜不住,就沒有過來通知錢瑾。


    既然解決了,便來知會一聲,以免浪費她的時間,讓她在這裏久等。


    汪廣文欣慰道:“譽王殿下和以前還真是大不一樣,成才又成器,如今的德行也比穆王要好上太多。”


    錢瑾沒有理會,直接起身離開。


    這個舉動,讓汪廣文有些慌張。


    起初,是錢瑾主動找上門來的,她要那些武者的魂魄來填充她的法器。


    莫不是要為了此事找沈玉澤的麻煩?


    到時候事情捅大了,自己的烏紗帽可就不保!


    汪廣文急忙喊住錢瑾。


    “錢居士,你要去做什麽!”


    錢瑾沉聲道:“那些鬼咒,憑著譽王那種水平的五雷法還無法剔除,我得過去解決鬼咒根源,否則譽王會反受其害!”


    “當真?”汪廣文心頭一顫。


    “豈能有假!”


    錢瑾快步離開,汪廣文也隻得急忙跟上,二人便在譽王府外恭候著。


    途中,在一條與譽王府不遠的街道中,還發現了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手中還拿著一根寫著“問卦占命”四個黑字的白幡。


    汪廣文看清他的臉後,當即就穩不住了。


    “糟糕!他怎麽露麵了!”


    錢瑾扭頭低聲問道:“你認識?”


    “此人是野茅山術士,在刑部和鎮撫司都被列為第一檔的凶犯——程衍!在下得趕緊回去叫人!”


    “這和打草驚蛇無異。”


    錢瑾在暗處死死凝視著程衍:“這人大概和那十一個被下了鬼咒的武者有關係。”


    汪廣文的思路,因為這句話,立馬變得清晰無比。


    他不知道沈玉澤用了什麽手段,解決了關押在重水獄中的人,但依照錢瑾的言語進行判斷,那些鬼咒並沒有被真正解決。


    在這種時候,來了一個凶犯,出現在譽王府附近,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


    要是程衍就這麽離開,也許就是巧合。


    關鍵在於,人家沒有離開,還在街道上臨時支起一個攤子,光天化日之下就做起了算命的生意,還像模像樣的。


    汪廣文很想拿住這個凶犯。


    他可沒這本事,便把目光轉到了錢瑾身上。


    “錢居士,如果程衍要對譽王不利,您不妨出一次手,興許譽王還能記得你的恩情。”


    錢瑾淡淡道:“到時候,你就可以說,是你請來的高人解決了此事,又能給你加一筆政績,還能在皇帝陛下和譽王麵前露露臉,對吧?”


    “額……”


    汪廣文的確是這個心思,隻不過錢瑾的話,說的太直白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這個人,於情於理我都要解決。”


    “殺他簡單。”


    “但就怕他被逼急了,會利用那些鬼咒,對譽王做出不利之事。”


    錢瑾並不知道,那些魂魄已經變成了沈玉澤養殺器的養料。


    事實上,鬼咒也沒有被清除。


    十一道鬼咒,全部都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簡幽幽體內。


    傍晚時分,沈玉澤帶著“盧小白”從皇城出來,回到了譽王府。


    恰在此時,程衍收攤。


    錢瑾和汪廣文在這蹲守了一下午。


    在看到有變化過後,旋即悄悄跟上,而那程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王府中的沈玉澤回了臥房。


    “盧小白”旋即跟上,大大方方地坐在了他的床榻上。


    “玉澤,你這譽王府當初落成過後,娘都沒來過幾次,真覺得小了。”


    沈玉澤有些語塞。


    主要還是盧淑惠頂著盧小白的形象,還自稱娘!


    真的,要不是知道她是盧淑惠,沈玉澤真的很想一腳踹在她的屁股蛋上。


    忍了良久,沈玉澤還是說道:“娘,你要不還是先變回來吧。”


    “外人會看見。”盧淑惠沒來由地說。


    “外人?”


    “玉澤,你這感知力還得單獨花點心思錘煉錘煉,和娘還有你師姐差太遠了。”


    盧淑惠起身,走到臥房外。


    沈玉澤在刻意感知的情況下,才發現有三股不同的氣息正在靠近王府。


    如今,這裏可沒有一個禁衛。


    沈玉澤倒也不擔心。


    我有一媽在此,誰敢傷我?誰能傷我!


    即便沒有盧淑惠,哪怕是真的武聖來了,沈玉澤都有把握和他較量一番。


    天色徹底黯淡時,一陣瑟瑟秋風襲進王府。


    後院中,憑空出現了一道手持白幡的中年道士。


    母子倆靜靜看著他。


    中年道士微笑道:“沈師叔,貿然叨擾,切莫怪罪。”


    “你是玄門之人?”沈玉澤問道。


    “正一茅山的弟子,程衍,想來沈師叔沒有聽說過我,但今日前來隻為了那隻九陰玄煞。”


    的確,沒有聽說過。


    盧淑惠輕飄飄地說道:“一個先天境的武者而已,麻煩的是他手裏那件法器,你自己解決吧。”


    話落,她便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下,衣裙下的白皙雙腿翹著二郎腿,隱隱還有些許風光。


    程衍看見這位十六歲左右的少女,心裏有種不可抗拒的畏懼。


    可想到有那隻九陰玄煞,膽子又肥了起來。


    程衍一手捏著白幡,一手結出法印。


    藏在符籙裏的簡幽幽竟然被喚了出來!


    程衍得意一笑。


    沈玉澤眉頭微皺,簡幽幽周身陰氣十分不穩定,並且那雙鬼眼中,被沈玉澤所養成的靈性已經消失。


    “沈師叔,這件事,我還得多謝謝你。”


    “要不是你用九陰玄煞弄死了那十一個人,我還不知道鎬京城裏藏著這麽一個寶貝。”


    “那些鬼咒,隨著魂魄被這女鬼吞入腹中,也免了我再用另外的手段進行控製。”


    “這份恩情,我會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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