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隨意。”


    沈玉澤幹脆席地而坐。


    這麽長時間,還真沒見過兩名武聖幹仗。


    那位奴仆打扮的男子,沈玉澤在皇城中見過幾次,但大多數時候都跟在沈玉卿身邊。


    除他之外,還有幾個人。


    這些武聖,都是先帝留給沈玉卿的,在原著中陸續都倒戈到了沈玉塵的陣營裏。


    倒不是他們沒良心。


    也不能怪沈玉塵奸詐,更不能怪原主太過無用。


    在困境之時,沈玉卿對誰都會有猜忌,這些人跟在皇帝身邊,無非是想求得一個安穩的修煉環境。


    因為他的猜忌,連安穩都無法保證,隨時都會有喪命的風險。


    倒戈,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現在他要考慮的問題,一樣是該如何全身而退。


    白問道,武聖三重。


    他也是武聖三重。


    相互傾盡全力,本應該是極其酣暢淋漓的一場大戰,但白問道僅僅隻讓他撐了三個回合,也僅僅隻用上了“太極勁”這一種手段,對方便已經倒在地上,不斷往外嘔吐著鮮血!


    沈玉澤瞥了一眼。


    白問道最後一擊,以太極勁封了此人的“氣海穴”,並且以這股勁力,扯斷了他的六根經脈。


    當然,可以利用真武山的手段進行修複。


    但是,在這次風波沒有結束之前,他別想離開真武山一步,更別提往鎬京那邊傳遞消息!


    此人吐完血過後,咬牙切齒道:“白問道,你這是在和譽王謀逆抗旨!”


    “陛下親口說了,張清流決不能死!”


    “你們這麽做,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白問道漠然道:“怕,但貧道更怕真武山會被大雲鐵騎踏平,而貧道也沒心思給你解釋緣由,你就老老實實在真武山待著吧。”


    “來人!”


    “帶這位施主前往後山安置!”


    幾名弟子前來,架著此人迅速離開。


    沈玉澤笑嗬嗬地問道:“白掌教,本王有個問題,如果你和我師姐傾力一戰,誰能贏?”


    “三七開。”白問道說。


    “她抽你仨耳光子,你被抽飛七百裏?”


    “呃……倒也沒這麽誇張。”


    這話算是真正揪住了白問道心裏的痛處。


    幾十年前,正一玄門和全真玄門競爭不斷,誰都想做大雲玄門的領頭羊。


    在朝廷主持下,兩大玄門派別在鎬京“問道”。


    白問道當時已經是武聖了,對上正一玄門的同道中人,可以說是連戰連捷,直到碰見張瓷……


    慘敗!


    不但敗了,白問道也是大雲開國以來,第一位被打到心境破碎,然後從武聖境跌回先天境的人。


    最後硬是花了十年時間,才重新躋身武聖。


    也正是在那過後,全真玄門再也不敢在正一玄門麵前跳腳。


    白問道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明明都是一百來歲的人,平常看著通透的很,不會為任何事情糟心。


    這下,好像被沈玉澤的一句話整emo了。


    沈玉澤忍不住笑道:“白掌教,不必為此事糾結,本王隻是想知道,我那師姐有多強!”


    先前在京畿大營,張瓷瞬殺唐泓,其實就已經能夠印證她的戰力了。


    唐泓畢竟是已經走下潮頭的武聖。


    就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如十年前那麽強悍,也根本無法用來檢驗張瓷的真正實力。


    白問道搖了搖頭。


    “貧道並不知道張天師有多強。”


    “當初,貧道的師尊就評價過她。”


    “此女修玄,玄門第一人,此女練武,武道第一人。”


    “如今……怕是早已步入武神境了。”


    像這種玄門類型的宗門,即便出了武聖乃至於武神,都不會拿到外邊進行聲張。


    在他們看來,虛名再多,不如潛心修道,以求飛升!


    武神境。


    以前真武山出過一位,可惜突破武神境後為了追求飛升,卻暴斃在了山門之內。


    白問道隻是提及此事。


    沈玉澤皺眉問道:“這麽說,要是我師姐飛升失敗,難道也會殞命?”


    “對,但這一生修行,不就是想熬到飛升的時候嗎?”


    白問道很清楚,自己的頂點,應該就是武聖三重了。


    也許會有機會窺見武神境。


    真到了那時,這副蒼老的軀體,多半是難以為繼。


    白問道看向沈玉澤,微笑道:“譽王殿下,張天師寧願代師收徒,想來是覺得您應該也有躋身武神的潛質。”


    “若是那時貧道還活著。”


    “能否來真武山,和貧道切磋一場?”


    這輩子,白問道最大的遺憾,不是沒有繼續破境,而是沒有和武神交過手。


    對張瓷的境界,也隻是估測。


    沈玉澤欣然點頭,笑嗬嗬道:“好了,白掌教,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得幫本王找到那個牛鼻子了。”


    “還請譽王稍等片刻。”


    話落,白問道獨自去了一座小祠堂當中,這裏處處都貼著符籙,但上麵卻都是許許多多的人名。


    這便是真武山秘法——追影術。


    每當一人成為真武山弟子,都會用符籙記下他們的生辰和姓名,再加以追影術進行標記。


    白問道找到有著一雲真人名字的那張符籙。


    隻需要白問道注入真氣,這道符籙便能指出方向。


    不過,白問道卻發現,追影術用在一雲真人的符籙上後,整張符籙都泛起了一陣陣幽光。


    並且化作嫋嫋青煙,朝著天際上飄去。


    沈玉澤也看見了。


    這些青煙,飄向東南區域。


    白問道走到沈玉澤身邊,說道:“殿下,貧僧稍後會派一些人手幫您尋找。”


    沈玉澤卻搖頭說道:“不必在此增添人手,本王親自去!”


    “您確定?”白問道疑惑不已。


    “那牛鼻子已經重傷,估計跑不遠,本王非得親手宰殺了他不可!”


    “殿下還是信不過貧道啊。”


    沈玉澤解釋道:“這和信任沒有關係,並非是瞧不起白掌教,隻是覺得你下山沒有絲毫意義,還會招致罵名。”


    歸根結底,一雲道人已經到了極限狀態。


    對付他,實在不算什麽難事了。


    沈玉澤打算帶著五名先天三重的護衛,效仿襲殺唐家三子時的情形,圍攻過後再一次掌握主動權。


    東南方向也是一座小鎮。


    臨近天亮,沈玉澤才帶著人抵達,而一雲真人的下落,一定就在這座小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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