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蘇申義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穆王沈玉塵,在朝中占據的權重實在太大,在他遠征遼東期間來做此事,或許會更加合適。


    即便沈玉澤敲定了此事。


    蘇申義仍是忍不住勸說。


    “姐夫,咱們是自己人,我不妨把話說明白些。”


    “我雖然在山中當了八年道士,可也明白什麽叫做輕重緩急。”


    “您現在要做的,應當是蟄伏起來,以謀求厚積薄發的勢頭,在此期間逐步蠶食穆王所占據的權重,貿然對京畿九營的將領動刀,還在他眼皮子底下,人家又怎麽會受得了?”


    俗話說得好,狗急了都會跳牆。


    萬一把沈玉塵逼急了,到時候誰敢保證不會有意外的事情發生?


    也許某一天夜裏,譽王府突發大火,然後傳出了沈玉澤葬身火海的消息,蘇靜嫻也才剛剛離開鎬京。


    到時候,誰能救他?


    沈玉澤淡然地反問道:“如果我什麽都不做,人家就會允許我活著麽?”


    “這……最起碼短期內他會視而不見吧。”


    蘇申義並不了解沈玉塵。


    此人生性涼薄,表麵溫文儒雅,實際上心機城府比誰都要深。


    還得明白一個前提。


    沈玉塵北征,大概會有一段時間難以管到鎬京這邊的情況,而在他離開之前,一定會做好萬全部署,以保證自身利益不會在此期間受損。


    真要等他走了,事情或許還真不好辦。


    京畿九營的兵符雖在手中,可當真有了命令,那幫將領大概率還是會陽奉陰違。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在明日的朝會上。


    沈玉塵就會談及京畿九營的防務問題。


    這支軍隊,相當於鎬京周邊最重要的衛戍部隊,也是先帝臨終前親自交托到他手裏的。


    雖然先帝死了九年。


    可在某些老臣眼裏,先帝遺命大於天。


    綜合所有因素來看,不能以常規辦法來完成軍權交替,必須要見血!


    蘇申義也意識到了。


    穆王沈玉塵,在朝中武官派係中人緣很不錯,他隨便挑出一個信任的將領出來,再在朝中說上幾句話,就能從沈玉澤手裏重新拿走京畿九營的兵符。


    沈玉澤才想著,趁著這幾天,先拿下京畿九營的將領。


    宰了他們,再冠以罪名,事情就會好辦一些。


    蘇申義拿來的口供。


    就已經提供了先決條件。


    以此為由頭,表麵邀請赴宴,他們多半會認為是沈玉澤在釋放好意,企圖拉攏他們。


    在這種時候,完全就可以揭開“唐泓謀反”的那層迷霧。


    京畿九營的兩萬多人馬拿不下。


    拿下那十幾個,依靠鎮撫司的人力,足矣!


    反正,到時候人都死了,沈玉塵就算不滿,他也來不及有什麽手段應對。


    誰讓他那麽猛呢。


    誰讓他得去遼東和異族王庭幹仗呢?


    就算是莫須有的罪名,那又如何?


    更何況,與唐泓勾連謀反,這可不是莫須有,而是實打實所發生的事情。


    在了解到沈玉澤真正用意過後。


    蘇申義瞳孔震顫,一臉的匪夷所思,當重新陷入平靜後,也隻能發自內心的敬佩。


    “姐夫,這次是我淺薄了。”


    沈玉澤拍了下他的肩頭,灑然道:“別把我代入成你的角度,我是譽王。”


    對啊!


    怎麽把沈玉澤的身份給忘了?


    他現在是比沈玉塵弱,可有一點是強於他的,嫡子身份。


    現在朝堂上掌權的是太後,是當今聖上沈玉卿。


    前者是他的親娘,後者是他的親大哥。


    在這種得天獨厚的環境下,還慫個屁!


    幹他娘的!


    蘇申義旋即好奇問道:“姐夫,話又說回來,你和我姐大婚應該沒多少日子了吧,她怎麽又要突然出門遊曆?”


    “你們倆幹仗啦?”


    “要我說,我姐性子雖然強勢,但也是個女孩,咱們做男人的讓著點嘛。”


    沈玉澤笑眯眯地問道:“照你這意思,你能分分鍾把你姐摁在地上錘?”


    “那倒不行……她捶我還差不多。”蘇申義滿臉悻然。


    “這事你別多問,就當做是她遊曆去了。”


    這對蘇靜嫻來說,也是一次比較好的機會。


    日複一日的凝練真氣,想要再次獲得武道境界上的突破,無異於是在家中等著天上掉餡餅。


    低境界還好說,像蘇靜嫻那種武聖境界的。


    每一次突破,都得置己死地而後生!


    也許,等她回來,沒準就是武聖二重了,也有可能躋身武聖三重,距離傳說中的武神,隻有一道門檻了。


    蘇申義能夠猜到,自家姐姐離開鎬京,應該不是單單為了尋求突破契機。


    先前返家,他嗅到了院子裏的那股妖氣。


    起初是以為蘇靜嫻在家中養了妖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申義沒猜錯,隻是當時沒有找到妖氣源頭。


    現在再回過頭來想想。


    蘇靜嫻今年也才二十歲,在這種年紀躋身武聖,要麽是絕頂異才,要麽就是借用了其他方式。


    以前在真武山的經閣之中,蘇申義看到了前輩留下的一份傳記。


    上邊記錄著一則小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大致是說,某位武者在武道上急於求成,便將肉身出賣給妖邪寄居,以自身精血供養,來換取武道境界上的突飛猛進,稱之為——血飼法。


    這是實打實的歪門邪道,到了最後,武道修為有了,但自身的精血和神魂,也被妖邪侵蝕的差不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空竅。


    蘇申義神情忽然急切,連忙問道:“姐夫,你和我說實話,我姐是不是用了血飼法!”


    “血飼法?什麽玩意?”


    沈玉澤從來都沒聽說過,直到蘇申義解釋過後,他也明白了。


    想到他們畢竟是親姐弟,沈玉澤幹脆直言相告。


    蘇申義心頓時涼了半截。


    “姐夫……我姐麻煩大了。”


    “北涼妖域是有那座能夠剝離神魂的妖鼎,可她體內的大妖神魂願不願意離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民間有著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妖邪也是同理。”


    沈玉澤心境很是沉著,不疾不徐地問道:“那你有沒有其他辦法幫你姐強行剝離?”


    “沒有……”


    “那還說個屁,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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