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澤連忙伸出手,捂住自家母後的朱唇。


    “我的親娘嘞,就算您是太後,這話也別瞎說!”


    盧淑惠美眸愕然,隨後下意識地拍掉沈玉澤的手,嗬斥道:“你這孩子,沒大沒小,怎能隨意對母後動手動腳!”


    “主要是您說的話太嚇人了……”沈玉澤神色悻然。


    就算是親兄弟,親母子。


    這麽敏感的言語,確實不該說。


    萬一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聽見,然後傳到大皇兄耳朵裏,保不齊會起猜忌之心。


    甚至,會起殺心。


    盧淑惠麵首微揚,漫不經心道:“你當真以為,你那大皇兄是靠著先帝諭旨和太子身份登上的皇位?”


    “不然呢?”沈玉澤疑惑道。


    “你那死鬼爹,活著的時候什麽都好,唯獨就是在女人身上過多留情。”


    言語之間,盧淑惠美眸轉冷,隱隱約約還有些恨意。


    “當時你還小,一直以來也沒機會告訴你。”


    “先帝駕崩前,實際上是想廢了你大皇兄,轉而立穆王沈玉塵為太子,繼承大統。”


    “多虧母後留了個心眼,要不然你和你大皇兄,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沈玉澤立馬來了興趣。


    原著當中,穆王沈玉塵在先帝那邊,因為他能帶兵打仗,先帝對他格外關懷。


    還有他的母妃,在先帝那裏也十分受寵。


    以至於,先帝到臨死時,覺得沈玉卿難堪大任,才有了廢嫡立庶的想法。


    剛出現一點苗頭,就被盧淑惠給掐滅了。


    具體內情,盧淑惠仍然不肯透露。


    但沈玉澤知道,沈玉塵的母妃無緣無故被打進冷宮,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被人發現時,成了一堆白骨。


    當談到先帝死因時,沈玉澤緩緩湊近盧淑惠,饒有興趣地問道:“母後,你和兒臣說一說嘛,當時到底怎麽回事?”


    “很簡單,你那死鬼爹當時本來就是將死之人,母後不過是推進了他的死亡進程而已。”


    “你也別覺得母後心狠,更別覺得母後是什麽心腸毒辣的女人。”


    “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大皇兄和你。”


    盧淑惠就差直接說出“先帝是我所殺”這幾個字了。


    沈玉澤主動揉著盧淑惠的香肩。


    這位大雲太後,感覺很是受用,幹脆愜意地閉上了雙眸。


    以前隻是覺得,這便宜娘有點暴力,現在卻是覺得她的陰損手段,比起朝中那些老狐狸還要入木三分。


    “啊……嘶……”


    盧淑惠忽然痛嚀一聲,大概是沈玉澤正在思緒,不小心使大了力氣。


    “你小子輕點行不行,蠻力別往母後身上使!”


    沈玉澤乖巧地放低了力度。


    “母後,皇帝還是讓大皇兄來當吧,兒臣暫時給他打下手就成。”


    盧淑惠的美眸睜開了一條縫,玩味道:“你還真想當皇帝啊?”


    “他要是能生出兒子來最好,生不出來江山我自然會接下。”


    沈玉澤的回答很完美,也讓盧淑惠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神色。


    這偌大的大雲江山。


    隻能在自己兒子手裏。


    “嘶……”


    盧淑惠再次痛嚀一聲,嬌怒道:“把你的爪子挪開!”


    “好嘞……”


    沈玉澤悻悻收回手,低聲嘟囔道:“給您按肩您還不樂意……”


    “你那蠻力差點沒把母後肩膀捏碎,還是好好留著給你媳婦用吧,母後可是無福消受。”盧淑惠沒好氣道。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


    在盧淑惠這裏求援成功,沈玉澤便打算告辭回府,盧淑惠也沒有挽留。


    又不是八歲小屁孩,大晚上的留在慈寧宮,多多少少有些不合適。


    目送沈玉澤離開後,盧淑惠感覺肩膀還是有些陣痛,那雙丹鳳眼中不免有些幽怨。


    “這小混蛋……從小力氣就大,弄得哀家疼死了!”


    ……


    譽王府。


    沈玉澤回來過後,仔細捋了一下思路。


    拔除整個唐家,從頭到尾都必須要有完美無缺的籌謀,名分上必須得符合常理,不能背上半點罵名。


    難點正在這裏。


    否則,隨便找個由頭,讓蘇申義帶著鎮撫司圍剿即可。


    所以就必須要讓唐家三子先對蘇靜嫻動手。


    但也不可能讓這娘們跑到唐府門前喊:“你們來打我呀~來呀來呀~”


    這樣未免太刻意了些……


    思緒到此,一陣微風吹開了臥房的窗戶。


    沈玉澤起身下床,想要重新關上窗戶,外邊的風聲也很刺耳。


    “風聲!”


    沈玉澤忽然想到了個法子。


    能夠穩穩讓唐家三子進入死境的法子。


    不過,有一些缺德。


    “許承!”


    沈玉澤對著窗外喊了一聲。


    “殿下,小的來嘍!”


    許承立馬而至,隔著窗戶問道:“殿下有何吩咐呀?”


    “進來,本王和你說件事情,明天你就去辦。”


    許承抱著滿心疑惑,走進沈玉澤的臥房。


    主仆二人,不知在悄咪咪籌謀著什麽勾當。


    就在次日。


    許承突然來到了麓園巷的蘇府門前,不斷叩響著大門,嘴裏還在急促地呼喊著蘇靜嫻,恨不得把聲音傳遍整個麓園。


    “蘇姑娘!蘇姑娘!”


    蘇靜嫻打開門,映入許承眼簾的,還是那張令人心生畏懼的臉頰。


    “何事?”


    “我家殿下……出事了!”


    聞聽此言,蘇靜嫻不由得心房一跳,追問道:“出了何事?”


    “小的也說不清楚,您去譽王府看看吧,反正狀況非常不好……”


    話音尚未完全落下。


    蘇靜嫻身形一掠,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許承心驚不已。


    轉頭朝著譽王府跑去,等到他回來時,蘇靜嫻已經在沈玉澤的臥房當中。


    此刻的沈玉澤,臉色蒼白,聲音嘶啞,脈象和氣機都紊亂至極。


    蘇靜嫻神情凝重,輕聲問道:“怎麽回事?”


    “打小的頑疾,歇兩天就好了……”沈玉澤有氣無力道。


    “這不是疾病,是將死之相!”


    許承在一旁聽到這話,立馬就開始哭喪起來,哭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搞得氛圍嘈雜至極。


    沈玉澤的枕頭旁,放著一本丹道秘卷。


    “靜嫻姑娘,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我就差一味藥材了!”


    “幫我取來,我就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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