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打開,許承隻感覺有一陣寒風迎麵而來,整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蘇靜嫻直接繞過了他,一言不發地朝著府門外走去。


    壓根就沒有逗留的意思!


    許承再看向自家主子,他身上的衣裳稍顯淩亂,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主子,您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這還沒成婚呢……”許承畏畏縮縮地說著。


    瞧那位蘇姑娘滿臉冰霜的模樣,肯定是自家主子剛剛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也對。


    畢竟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嘛!


    “咳咳!”


    沈玉澤從臥房中走出,重重咳了兩聲,問道:“剛剛敲門有啥事?”


    “回稟殿下,有個客人正在府外等候。”許承說。


    “誰?”


    “四品鎮殿將軍的兒子,趙良,說是有些事情想找您幫忙。”


    一聽這個名字。


    沈玉澤頓感疑惑,平日裏自己和此人交道並不多,他又怎麽會突然上門?


    非要說有交道,還得牽扯到蕭蘭身上。


    這家夥,才是蕭蘭婚約的正主。


    見沈玉澤許久沒有回答,許承試探性地問道:“那殿下……要不要見上一見,如果不見的話,小的這就替您去回話。”


    “不用,讓他進來就是。”沈玉澤說。


    “遵命。”


    沈玉澤端坐在院中,不到一會兒,一位打扮很是儒雅的男子走了進來,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書香氣,妥妥的翩翩君子。


    的確,他就是這樣的人。


    從外貌上看,彼此年紀相仿。


    趙良走到跟前,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數。


    “在下趙良,拜見譽王殿下。”


    沈玉澤淺笑道:“趙公子,稀客啊,今日突然來本王這裏,所為何事?”


    “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譽王殿下能夠成全。”趙良說。


    “直說便是。”


    趙良麵露糾結,咬了咬牙過後,決定還是道出此行目的。


    “殿下,您應該知道,在下與蕭家小姐之間有一道婚約。”


    “家父得知您將其棄之如敝履後,逼迫在下履行婚約。”


    “在下突然叨擾,實則是想請殿下出麵,與家父好好說一說此事,在下從今往後,願效犬馬之勞!”


    沈玉澤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也是不想當這個接盤俠。


    在原著當中,原主迎娶蕭蘭過後,這婚約自然是作廢了。


    說起來,趙良這個人很是厲害。


    在朝廷風雨飄搖之際,朝中能臣幾乎全部敗亡,而他身處鎬京,臨危受命,左右支絀。


    是在鎬京隔壁的隴西州,把沈玉塵大軍阻滯了四個月!


    的確是個不得多得的人才。


    沈玉澤滿臉好奇,問道:“趙公子,此事你為何要找本王呢?”


    “隻因家父在您手底下當過差,也隻有您能說得上話。”趙良直言不諱道。


    他要是不說,沈玉澤還差點忘了這檔子事。


    少年時期,自己那便宜媽擔心譽王府的安全問題,專門指派趙弼前來統領王府護衛。


    那段日子,趙弼可謂是盡心盡力,不敢有半點馬虎。


    還願意把畢生所學的武技,對原主傾囊相授,可惜沒學會就是了。


    趙良也知道說這事有點冒昧了,連忙帶著歉意說道:“若是譽王殿下覺得不可,可以當在下什麽都沒說,此事我再另外想辦法。”


    “無妨,幾句話的事情而已,改天有機會本王和趙將軍說一聲便是。”沈玉澤笑道。


    “多謝譽王殿下!”


    “你現在還沒有職務對吧?”


    沈玉澤忽然問起此事。


    趙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那好,從即日起,你就是譽王府的幕僚,等有機會本王直接舉薦你進入朝廷。”


    聽到沈玉澤說的話,趙良臉上忍不住顯現出些許喜意。


    以前未曾踏入仕途,不是因為別人,完全是因為家父趙弼愛麵子。


    無非怕讓兒子進入朝廷,同僚們會說閑話。


    殊不知,他兒子能耐可大著呢。


    這種人才,越早握在手裏越好!


    趙良感激道:“多謝譽王殿下青睞,在下定當竭盡所能!”


    沈玉澤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可以回去了。


    等人走後,許承忍不住問道:“殿下,趙將軍和蕭侍郎的關係可不一般啊,你把他的兒子召為幕僚,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適?”


    “正是因此,本王才要用好趙良這顆棋子。”沈玉澤說。


    原因也很簡單。


    當初和趙家訂立婚約過後,蕭煬在朝中才算有了盟友。


    沈玉澤淡淡道:“蕭煬那老登升遷的速度那麽快,離不開趙弼在朝廷裏的影響力。”


    “這次朝堂上鬧出的事情,本王也不相信和蕭煬沒有半點關係。”


    “禦史言官,叫的最凶,而那幫人大多數都是蕭煬的故吏,他敢這麽做無非背後是還有趙家這座靠山。”


    “本王用了趙良為幕僚,就相當於拉攏了趙弼。”


    “如此一來,蕭煬即會孤立無援!”


    其實從皇城返回譽王府的時候,沈玉澤就在猜測,誰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被蘇靜嫻宰殺的兩名鎮撫司千戶,說是在麓園巷周邊巡視。


    實際上,是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那麽再來想想,禦史言官們急於毀去自己和蘇靜嫻的婚約,目的不就是想繼續促成和蕭蘭之間的婚事嘛?


    誰會是最大的獲益者呢?


    無疑是蕭煬!


    即便沒了這樁婚事,還有趙家托底。


    正好趙良親自找上門來了,又表達了來意,何不順水推舟,讓姓蕭的老登哪裏都撈不著好處!


    再者說,身為嫡係皇子,在朝中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勢力可言。


    趙弼本就是四品鎮殿將軍,直接效忠於沈玉卿,拉攏成功的幾率非常大。


    屆時,便可將手直接伸到隴西州,加強自身在朝廷當中的權重。


    單靠著在奉天殿裏舞刀弄槍,一次兩次或許還行。


    如果每次都是這樣,隻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個隻會張牙舞爪的瘋子。


    沈玉澤隨後走回書房。


    許承則在旁邊研墨。


    隻見這位譽王殿下拿起狼毫,揮揮灑灑寫了許多,便把一封信交到許承手中。


    “去一趟趙家,把信件轉交給趙將軍。”


    “他要是識相,就退了這樁婚約。”


    “免得等到蕭家家破人亡的時候,本王濺他一身血!”


    許承領會了沈玉澤的意思。


    “殿下,您這是在釜底抽薪呀!真是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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