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傾見他吃了,這才動筷子。


    二人不言不語的吃著,室內隻有吃飯聲和筷子碰碗盤的聲響。


    蘇傾傾吃的很快,沒有裴景之吃飯那般有規矩,待她吃好後,便坐在桌前等著對麵男人吃完。


    裴景之用銀勺慢慢的喝著湯,舉止優雅好看。


    “姑娘家家的,以後吃飯慢著點,這要是讓外人看到了,會說本公子調教不嚴。”裴景之喝完湯,放下瓷碗,說教道。


    “是!奴婢下次注意。”蘇傾傾也不抬杠,順從的應著。


    這男人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她隻要順著他的心意,他高興,自己也好過。


    “阿花,你可知道,孝子與逆子的不同?”


    “這有何難理解的,孝子自是孝順父母不惹老人生氣。逆子就是不聽話,處處氣父母。”蘇傾傾回道。


    “這是其一,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孝子也是順子,無論父母做什麽,不管對錯,那孝子都會當麵順著他們,盡量不惹老人生氣。


    可回頭他該做什麽還做什麽,把父母說的話拋之腦後,最後父母知道了生氣也晚了。


    可逆子跟他相反,父母無論說什麽,他都要反對一番,也可以說是抬杠,氣得爹娘吹胡子瞪眼,可他轉頭出去後,便會按照父母所說的去做。


    你說,這兩種人哪個最得父母喜歡?”裴景之唇角微揚道。


    “照你這麽說,順子才是真正的逆子,而逆子才是真正的孝子,兩個人的性格注定了他們處事方式不一樣。


    若是能碰上懂明理的父母,了解自己的孩子是什麽樣的人,他們應該會都喜歡的。


    可要是碰上爹娘糊塗的,那自然還是喜歡順子了,世上有誰不愛聽好聽的。


    要是這樣的話,逆子就吃虧了,做了孝子的事還落個逆子的名聲。”蘇傾傾撇了一下嘴角道。


    “的確是這樣,你覺得你是哪種人?”裴景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道。


    “奴婢覺得這兩種人我都不沾,隻要父母說的對我就聽,不對我就不聽,不會盲從,也不會忤逆。”


    “是嗎?可你在本公子麵前可不是這樣的。”


    “奴婢做什麽了?”蘇傾傾莫名道。


    “阿花,你這人其實很討厭的,平時你在本公子麵前看似很恭順,可實則滿身的反骨。”裴景之深淵一般的眼睛,閃過一抹幽光。


    “大公子你這樣說可就嚇煞奴婢了,奴婢哪裏做的不對會讓你這樣想。”蘇傾傾聞言,心頭一慌,趕緊起身跪地。


    這古人這樣說肯定是因為自己沒有順他的意思坐到他身前,她以為這是件小事情,不想卻惹他不快了。


    裴景之見她還故意裝傻,眼底有著冷意:“既然想不出哪裏做錯了,那就跪到想起來為止。”冷聲說完,起身便走了出去。


    來到客廳,便見青荷侯在餐室門口:“過來,伺候本公子洗漱。”


    “是!”青荷低頭應道,唇角有著幸災樂禍的笑意。


    她在耳房吃了飯便回來了,為的就是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麽,所以,他們在餐室裏的話她都聽到了,看來這阿花也不是看上去那麽得寵嘛?


    蘇傾傾跪在餐室,眸中有著氣惱,這古人真不好伺候。


    惱歸惱,她可不敢跟這個大公子擰著來,不然吃苦受罪的還是自己。


    在這個封建王朝的古代,自己隻是一個可買可賣的丫頭,她可沒那底氣跟當朝的權臣硬剛。


    他不就是想讓自己對他服服貼貼的嗎!那她便說些哄人開心的話就是。


    想著,站起身來到客廳,可那裴景之卻不在,聽到寢室裏有動靜,蘇傾傾腳步頓了一下,這才走向寢室。


    抬起一隻素手輕撩門簾走了進去,隻見那裴府大公子正坐在桌案後寫著什麽,青荷在一旁研著磨。


    蘇傾傾走上前,屈膝跪在地上,聲音略帶委屈道:“大公子,剛剛奴婢想通了,今天我不該佛了你的好意,是奴婢不識好歹了。


    其實奴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一靠近你身邊時我就緊張,奴婢怕離得你太近吃飯時再出糗,所以才坐在了你的對麵。”


    裴景之一邊在寫著字,耳朵也在聽著,當聽到最後,握筆的手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抬眼看向跪地女子,隻見她今天沒有梳丫鬟發髻,隻是秀發豎起挽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發間隻插著一根簡單的木釵。


    這讓她美麗秀氣的小臉兒有著幾分精明幹練,又有著一絲絲的桀驁不羈。


    “你緊張?這話別人說本公子還能信幾分,你說的我可是不信的。”裴景之薄唇輕揚道。


    “奴婢說的你咋就不信?難道大公子不知道你長得都在女人的審美點上嗎?你這樣如天神般的人物,任誰靠近你都會緊張的,奴婢又怎能例外。”


    蘇傾傾盡量瞪著純真的大眼睛看著他,好讓他相信自己所說的。


    裴景之這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女人這麽當麵誇獎的,他承認,聽著這女人如此毫不臉紅心跳的誇自己,他心裏還是挺受用的。


    “過來!”俊臉故作嚴肅的命令道。


    蘇傾傾見他神色還不緩和,心裏不由微慌,自己都把他誇成神了,他咋還還在生氣?難道是自己誇的還不夠?


    想著,腳下有些膽怯的走到書案後的一角。


    “大……大公子,奴婢真的知錯了。”


    “再靠近一點兒。”裴景之放下毛筆,微側著身子看向她。


    蘇傾傾微怔了一下,可還是向他挪了一步,二人的距離大概三步遠。


    “再靠近一點兒。”


    “大公子,已經很近了,奴婢現在就緊張的心跳加速了。”


    “是嗎?本公子怎麽沒有看出來,也許你再近兩步我就看出來了?”裴景之語氣帶著威壓。


    蘇傾傾聞言,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想試探自己到底聽不聽話。


    暗罵一聲自大的古人,隻能又上前兩步,現在的兩個人隻隔著一個椅子扶手。


    “大公子,這次夠近了吧?”


    “嗯!就是不知你有沒有緊張?”裴景之微揚著頭看著她,眼底閃過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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