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宣告天下,稱明當年你私通外敵的罪行乃佞臣誣害,他已為你洗冤昭雪。


    這一次,你們可能安心了?


    ……


    並排在她的身側,沈長歌輕撩衣擺,同樣屈膝跪下,朝著牌位靜靜俯首三下,凝神望著牌位上的字跡,他輕輕啟口,“嶽世伯。”


    清淡的聲線篤定,“請您放心,您的冤屈,而今已經澄明,您的風骨,臨霜也在傳承。從今以後,我會替您好好照顧臨霜,我一定會好好待她,愛她,還請您在天之靈放心安心。”


    臨霜輕怔,微愕地轉過頭。


    他也同樣偏過頭看她,唇角溫然微笑,伸出手,慢慢攏住她的袖擺,十指相扣。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一切都會過去。


    而餘生,還那樣長。


    ……


    ·


    定國公府世子的婚禮驚動了整個京州帝都。


    四月下旬,定國公府宴開千席,賓客雲集,整座京州官客貴族齊聚一堂,十裏長街紅妝傾覆,共同迎接這場盛大的婚禮。


    徹耳的鞭炮震耳欲聾,即便隔著幾條街巷,仍可聽得十分清晰。歡樂的絲竹鼓樂一道彌漫,喧天的喜氣幾乎浸染了整個帝城,令人歎為觀止。


    十裏長街兩側觀者如雲,聯袂成蔭,還沒等到吉時,整個街巷便已幾乎圍得個水泄不通,這等空前的盛況卻非僅僅隻是因由這場婚禮,而是因由,民間盛傳,此次公府世子所迎娶的,竟是一個小丫頭!


    一個身份低卑的丫頭怎可做未來公府的主母?流言盛傳間,民眾對這準新娘的身份不由議論連連,眾人隻想一探究竟這丫頭究竟是怎樣的天資國色,竟可令定國公府世子傾心相付,甚至蒙的陛下的隆恩,降旨賜婚。


    “我可聽說,雖然這位少夫人是丫頭出身,可卻是個絕代的美人兒,那貌美如花得可是連大部分的公主小姐都不可及。而且據說那受冤的嶽院判,正是她的親父,她可是為了為父鳴冤,才委身公府為奴婢的!”


    摩肩擦踵間不禁有人開始談論,互相交換起近來所聽聞的傳言。一語方落,另一個聲音立即升起,帶著些茫然的疑惑。


    “可我怎麽聽說,這丫頭是嶽院判之女隻是個說辭,其實根本便不是,隻是她身份太低,無法直接嫁予定國公府世子為正妻,陛下這才想了這個法子,給她抬了身份,說她乃忠臣之後,再嫁到公府去!”


    “不可能吧!先前陛下不還曾因她是嶽遠之的後代曾賜過死罪?若不是嶽氏之女,又怎會有這一檔子事?”


    “不是說那不過是世子跟陛下為擒敵一塊設下的計?”


    一個人哈哈聊笑,“反正不管怎樣,這位少夫人便是丫頭出身無疑。早知如此,我也該讓我那閨女進公府伺候人才是!”


    “哈,想得美,那你也得看你那閨女的相貌夠不夠的上這位少夫人才是!”


    ……


    嘻嘻哈哈的談笑間,遠處接親的隊伍終於迎近,冗長的車駕綿延極遠,一眼望去如一溜火紅的雲。打頭駕馬的正是公府世子,一聲紅妝麵朗如玉,笑意盈盈地穿過大街的人群。


    隊列的中央是一架四馬齊牽的馬車,車內的身影影影綽綽,映出一個女子妙曼的身形。雖望不清容貌,可見型已教人格外心憐。一陣風過間,車簾微微漾動,眾目之下隻見那遮麵的蓋頭微微飄起,現出了一張絕美的容顏。


    整個街道似乎瞬時消匿了大半的聲息。


    四下所有的流言蜚語似乎全部都變得無關緊要,所有人的思緒似乎皆頓停在那一閃而逝的容顏,才佳貌俊的貴家世子與風姿綽約的佳人,郎才女貌,才子伊人,無疑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


    馬車靜停在定國公府的大門之前,沈長歌翻身下馬,以紅綢挽著臨霜,踏著腳下的紅綢錦繡,跨過一院一院的門檻,慢慢走進眾人的視線。周圍的眾人笑顏讚賀,震耳的鞭炮衝響連天。老夫人與長公主坐於上座,望著那一對緩緩而來的新人,由心的喜意蔓上笑顏。


    “一拜天地——”


    一片轟然笑語間,喜娘依例高聲呼喊。


    “二拜高堂——”


    兩人依著呼喚,紛紛跪地一一禮拜。拜過天地,拜過高堂。在指引之下相對而跪。


    耳邊繼續傳來喜娘的呼聲,喜氣高昂。


    “夫妻交拜——”


    望著頭覆羅帕的她,他微微淺笑。


    蓋頭下的臨霜唇角輕揚。


    靜靜彎身,二人相互恭禮,她頭頂的鳳冠呤叮作響。


    “禮成——”


    ……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


    兩世愛戀,幾經遺憾,幾經甘苦,而今千帆過盡,終成眷戀。


    從此隻願能執君之手,不離不棄。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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