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長炳坐在蕭沉對麵,聞言臉色更是難看。蘇雪寧立於下首,見禮後就低垂著頭,握劍的手幾次收緊。俞春新笑容不改,看向孔長炳:“孔浩傷重,我已尋了藥送去,可有效用?”孔長炳壓下憤恨,起身道:“有勞域主掛念。浩兒已好多了,隻是仍需臥床,不好動身前來感謝。”“哎。”俞春新擺手,“讓他多歇息吧。”孔長炳才坐下,瞥向蕭沉的目光沒了顧忌,夾雜著陰毒的森冷。俞春新眼見,起身從台上走了下來,又轉向蕭沉:“亦塵,靈山一事,我已將當日一行弟子都問了清楚,雪寧亦在場,他們都可證實,靈獸傷人,的確與你無關長炳。”孔長炳臉上的陰狠已經遮掩,他也再次起身,隨著俞春新走到殿中,對蕭沉作揖:“時長老,當日我因一時激憤,衝昏了頭腦,這才前去靈山,誓要與你分辨,如今情況昭然,是我錯了,今日當著域主的麵,我向你賠個不是。”俞春新搖頭歎了一聲,指責他幾句,又對蕭沉說:“亦塵,看在長炳是險些痛失愛子的份上,就莫要與他計較了。”蕭沉坐在原位,聽完兩人一唱一和,神情依然,淡聲道:“我可以不計較。”俞春新笑容正加深,孔長炳眼底的不屑正濃“聽聞孔長老有一件天羽法衣,既是賠罪,拿它作禮吧。”孔長炳失聲厲喝:“你說什麽!”話落怒極反笑,“天羽法衣?時亦塵,你好大膽,竟對我如此重寶生出貪念!”這件天羽法衣,是他偶然辛苦得來,法衣所用材料皆為上品,防禦驚人,是保命之物,其中朱雀天羽,不僅靈力自轉,且充盈匯聚,可助主人修煉事半功倍,遑論法衣妙用無窮,放眼五界,也屬上品。他到手後,昨日方才煉化,尚未穿戴在身,時亦塵要橫刀奪愛,他怎能不怒。孔長炳冷笑道:“我奉勸你,少打它的主意!”俞春新也對蕭沉勸道:“亦塵,長炳隻是一時氣惱,做了糊塗事,且未曾真正傷你,你要他天羽法衣,未免強求。”“是嗎。”蕭沉掃過他,“那便罷了。”俞春新臉上笑意滯住。他看著時亦塵,這個他以往幾乎已拋諸腦後的師弟。說話時語氣平平,卻聽不出深淺,也看不出喜怒於靈山逼退孔長炳,不久以一粒衍靈丹博得小白澤好感,如今又不疾不徐,行事如此從容,教他不得不刮目相看。這真的是他曾經膽小怕事的那個師弟嗎。俞春新心底思緒萬千,麵上又提起笑容:“亦塵,你突然提及此事,總要給長炳一些時間考慮,怎好作罷?”“域主”俞春新轉向孔長炳。對上他的眼神,孔長炳話音停住,暗自咬了咬牙。蕭沉說:“域主以為如何。”俞春新笑了一聲:“此乃你與孔長老之事,我不便插手,還是看長老的意思吧。”孔長炳的聲音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時長老說的是,既是賠罪,怎可不賠禮,這天羽法衣,便算作請時長老不要見怪的謝罪之禮吧!”係統感到奇怪:【宿主,天羽法衣在原文中也是不可多得的法寶,孔長炳性格陰險惡毒,向你道歉已經很不可思議,怎麽可能會賠你這麽珍貴的法衣?】蕭沉說:【拋磚引玉。】係統驚訝:【天羽法衣是磚,那他想要的玉是主角?】俞春新已經滿意開口:“長炳願與亦塵重結舊好,也算了了我一樁心事。”孔長炳語氣生硬:“域主費心了。”俞春新笑了笑,終於切入正題:“對了,亦塵,小白澤在你處可還適應?它是天貴客,萬不能怠慢。”蕭沉說:“尚可。”俞春新和孔長炳對視一眼。孔長炳咬牙,抬起雙手,身前銀光一閃,一件似銀似炫的華美法衣出現掌中。他走到蕭沉麵前,把法衣遞了過去:“這件天羽法衣,請時長老收好。”蕭沉擺手。被孔長炳視若珍寶的法衣當即不見。孔長老掌心一空,臉皮一陣抽搐,想到即將發生的事,他又扯了扯嘴角,回到俞春新身後。俞春新則上前一步:“亦塵,今日我思來想去,小白澤之事非同小可,你從未教養弟子,小白澤亦需大量天地靈寶供養,以你的家當,恐怕不妥。”蕭沉道:“域主想要它,直說無妨。”俞春新腳步一僵,不想時亦塵如今已這般敏銳,也如此不留情麵:“亦塵,我也是為你著想”蕭沉道:“這件事,也可以。”峰回路轉,孔長炳麵露喜色:“那還等什麽”蕭沉看他一眼,視線微轉,落在俞春新臉上:“要看域主願意付出什麽補償。”俞春新臉上的笑意收斂大半。在時亦塵開口答應之初,他便猜到,此事終歸不是他意料中簡單。這個師弟變化太大,變得太過難纏。從進門起,這場議事的走向便全憑時亦塵左右,他落了十足下風,孔長炳更是無用。念及此,他看向大殿正中的蘇雪寧,對蕭沉說:“亦塵,我並非爭搶什麽,隻是你我如今年歲大了,你門下尚無弟子,雪寧卻天賦極佳,又身負朱雀血脈,與白澤一同修煉,於她、於天,都是莫大機緣。”聽到自己的名字,蘇雪寧握緊佩劍,雙頰如同火燒,心中更如火燎。蕭沉也看過她。原劇情中,正是身負朱雀血脈的蘇雪寧吸引主角注意,二者一同在域主門下修煉,日久生情。殿內的安靜,愈發讓蘇雪寧羞愧不能自已,難以抬頭麵對時長老。蕭沉已轉向俞春新:“域主的意思是,我自行退讓?”俞春新笑說:“自然不是,若亦塵肯為天讓步,不論想要何物,我定當盡力尋來。”蕭沉無意浪費時間,並指以靈力寫下要求引入玉簡,擺手送至俞春新麵前。俞春新抬手接過,看完皺了皺眉:“寶藥?如此之多?”蕭沉起身:“東西送到靈山,三天後,我會告訴齊青,淩沛不宜在我府中修煉。”俞春新眼神轉動,收下玉簡:“師弟放心,最遲明日,寶藥必定如數送達。”話音落下,蕭沉身影微晃,化為流光飛往天際。他走後,蘇雪寧也告辭離開。孔長炳回到座席,猛地一拍桌麵,餘怒未消:“時亦塵他好大的胃口!”俞春新道:“與白澤機緣相比,一件天羽法衣算什麽。”孔長炳仍是氣怒。法衣還在其次,可對著一個廢物卑躬屈膝,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他喝了口茶,想起什麽,看向俞春新:“域主,那可是你的師弟,他如此不顧同門之誼,你卻還為他辯駁?”俞春新不語。他久久看著天際散盡的流光:“是啊,那是我的師弟……”距鎮殺九尾妖狐僅不足半月。一個人的變化,果真如此之大嗎?“長老!您可算回來了!”執事迎上空中,急道,“您快去看看吧,小白澤氣息雜亂,似是修煉出了岔子!”聞言,蕭沉轉向淩沛所在的院子,如光落地。院中一片混亂。隨著門開,另一名執事匆匆解釋:“長老,我等不知靈獸周天,不敢隨意去救,隻設了法陣為它輸送靈力,您看……”蕭沉說:“出去吧。”執事一愣,門已經“吱呀”合上。蕭沉走入聚靈陣中,餘光掃過地麵七倒八歪的丹瓶,在小白澤身旁撩袍盤坐,並指依次點過它三處靈台。淩沛虛弱地睜開雙眼,看到是他,輕輕叫了一聲。蕭沉雙指停在他眉間:“放鬆心神。”淩沛閉起眼睛,依言照做。在他心神放開的瞬間,一道靈識霎時穿透入體,如此強勢,讓他戰栗。他下意識正要抵擋,如流暖意隨之湧了進來。是靈力。不如族中長輩般浩瀚,卻十分平和,與那道令他懼怕的靈識截然相反,匯入經脈,也暖如涓流,如同本源。淩沛舒歎出聲,直覺體內雜亂衝撞的靈力在暖流遊過後,歸於安然有序,渾身說不出的爽快。他重又睜眼,看到身旁盤膝而坐、閉目為他梳理經脈的蕭沉。這個人類,三日後便是他的師尊。修為雖不高,可不知為何,比族中長輩更厲害的模樣。淩沛偷偷打量著。原來,師尊是這樣。“靜心。”淩沛一僵,忙雙眼緊閉,靜心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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