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看著驕傲,自己小主子就是聰明俊俏,連走路都是好看的!


    “兒子給娘請安。”


    林氏笑,“好了,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請什麽安,找娘有什麽事?還是中午跟你姐姐出去沒吃好,我叫廚房再給你做些點心?”


    “不用了,我吃飽了,姐姐怎麽會不讓我吃飽回來。”莫喚北興致不高。


    “那是怎麽了,來,坐娘身邊,跟娘說說你的煩心事。等你長大了,就更不喜歡跟娘說話了。”說起這個就惆悵,喚東那個臭小子,還沒長大的時候就不喜歡跟自己說話了,有事就找如錦在要不就找孫小將軍,真真是兒大不由娘。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帶封信回來會怎麽樣!


    “我就是有事找娘商量的!”莫喚北坐在林氏旁邊,把中午的事又說了一遍。


    林氏聽了心口氣悶,上有刁難的長輩,左有刁難的小姑子,現在連丈夫都是不靠譜的,自己女兒可怎麽辦啊!想到這林氏就想落淚,一低頭就看見委屈的眼淚已經在打轉的小兒子,又生生忍了回去。


    “你們去把二小姐叫過來,就說我有事問她。”


    “是”看著丫鬟應聲,林氏拿手帕按按眼睛,“喚北,這事娘會跟你姐姐說的,你先回你的院子吧,這事有大人在,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不要,我也要聽。我以後要好好習武,要是禮王爺欺負姐姐,我一定把他打趴下!”莫喚北不是什麽都不懂,打小嘴甜會討好賣乖,對大人的情緒還是很敏感的,現在他知道自己娘也是心裏不安定的,自己姐姐說了,自己是男子漢,不能什麽事都依賴女人和父母!


    李嬤嬤自然也聽見了,這種事林氏也不會避過李嬤嬤,當初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全靠李嬤嬤在自己身邊幫忙加以周旋,“夫人,小少爺也是一片好意,等小姐來了再說吧。小姐打小就極有主意,這麽些年府裏上下不都是靠著小姐,現在小姐說不定心裏已經有了對策。”


    “你說的是,但是我這心難受,就跟火焚一樣。我受了一輩子的苦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我的女兒也這樣,嬤嬤…我這心,真的…”說到這,林氏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落在莫喚北小小的手背上,燙燙的。心裏堵堵的,很難受,像是塞滿了不知道什麽東西,拔也拔不出來。


    “這是怎麽了?娘,怎麽哭了,嬤嬤也是,喚北,你們這是怎麽了?”莫如錦一進來就看見林氏坐在榻上抹眼淚,李嬤嬤也是淚流滿麵,莫喚北這個小傢夥,牙齒咬的死緊,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姐姐~哇~~”莫喚北看見莫如錦進來,再也忍不住,滿腹的委屈,頓時湧了出來。


    “乖,乖啊,不哭,怎麽了,跟姐姐說,別怕啊。”莫如錦看著自己帶大的小傢夥哭得悽慘,心裏也是不舒服。柔聲安慰,好一會才抽噎的停下來。


    問清楚前因後果,莫如錦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麽說。


    “錦兒,要是真的這樣,我就去找你爹,咱們不嫁了,還有你外公,咱們有爵位,有功績,大不了咱們用爵位換,皇上一定會同意的!”


    莫如錦感動之餘,又有些好笑,“娘,爵位是林家的,為什麽為了我的婚事去換,外公同意,舅舅們呢?表哥呢?這是不行的,這話娘以後不要在說了。”


    “我也知道不行,可是…為什麽是聖旨賜婚呢,偏偏還是王爺,咱們…嗚嗚…”林氏說不下去,又開始哭泣。


    “好了,娘別哭了。其實嫁給誰都是一樣的,禮王府還算好的,沒有正經的婆婆,郡主再怎麽樣也隻是姑母而已,這點不足為懼。”


    林氏聽見自己女兒的話,擦擦眼淚,“這麽說,你是已經有解決辦法了?”


    “嗯,馮家都是小事。再就是況後佑,不需要他怎麽樣,隻要給我嫡妻應有的尊重就好。而且,娘,女兒今年才十三,年紀太小。我早就想好了,不到十五不圓房。”


    “十五?可是到時候王爺就二十了,皇上就是希望禮王府趕緊有後,你這樣皇上那邊怎麽交代?”林氏擰眉仔細思索。


    “今天那兩個小姐我看過了,嫡姐有些小聰明,庶妹卻是心思狠的。我嫁去後就會跟王爺說的,最好是把那個嫡小姐納為側妃,如果是庶妹,在王府活不過三個月。”


    林氏既心苦自己女兒的打算,把自己的丈夫親自拱手讓人,不管有沒有感情都是一件不舒服的事。但是又心驚女兒話裏的意思,三個月…


    想了想,“好,你自己有主意就好,大不了娘舍了這一身誥命來換。要是你大哥在就好了,現在…算了,不說了,你們回去吧,我要去小佛堂念念經。”


    “好,娘自己照顧好自己,不必擔心女兒。”拉著莫喚北的小手,“嬤嬤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娘。”


    “小姐放心,老奴知道,以後小姐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們這些老人擔心。”李嬤嬤看著莫如錦,眼裏帶著濃濃的擔憂。


    “嗯,我知道,謝謝嬤嬤。喚北,走了,十一。”兩人一狗走了,莫如錦安慰了一會莫喚北就讓他回自己房間了。


    “請小姐安。”


    “起來吧,怎麽說。”來人是青羽,正是莫喚西的院子裏的大丫鬟,隨即把之前兩個男孩在院子裏的話學了一遍。


    “看來咱們的三少爺也不是很安分呢。”撥了兩下茶杯蓋,“行了,以後他說的話你們都要做,做他的心腹最好。以後要是真有什麽不利的消息,再稟告於我,小事就不用了,省的他起疑心。”


    “是,奴婢一定會做好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們的,玉簪,賞。”


    “是。”“謝謝小姐。”


    莫如錦出手一向大方,一賞就是五十兩。青羽對莫如錦是忠心的,不但是她今天的一切都是莫如錦給的,就是莫如錦的處事手段她也是敬畏的。


    之後的日子就真的是待嫁了,莫如錦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和家裏人的擔憂成了很強烈的對比。隻是來恭賀的人隻以為是擔心世子的安危,並沒有多想,言語間除了恭喜的客套話還有一些隱喻的安慰。


    秋高氣慡,莫如錦穿著厚厚的吉服,也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喝完交杯酒,況後佑去前麵敬酒,莫如錦換了大禮服,穿上一身家居些的喜服,到處都是紅彤彤的樣子,在橘黃色的燭光下,看著一切都有些模糊不真實。


    “小姐,這是廚房做的翡翠白玉粥,您嚐嚐。”


    “嗯,是有點餓了。”莫如錦坐在桌子邊,喝粥,微鹹,溫熱,還是挺好喝的。一連喝了三碗才算是感覺好點,拿了書在榻上坐著看書等著況後佑。


    一直到子時一刻,況後佑醉醺醺的菜被下人扶著進來,跟著的還有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今日是堂弟的好日子,喝的有些多,弟妹可不要見怪。”太子笑著打趣,作怪的還要給莫如錦作揖。就算是鬧著玩的,堂堂太子的禮也不是她能受著的,避身讓過,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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