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周沫。


    她看了眼時間,將新章發了過去。


    她沒催, 沒力氣催了。


    喪事已經將她拖垮,周沫還將她的夢打碎。


    她知道周沫沉浸在新的愛情裏,無心看她的小說,她沒戀愛那會對她的小說還有點積極性,後來戀愛了, 就淡了。


    也許不是小說, 是那段回憶都淡了。


    主人公都放下了的感情, 她又在執著什麽呢。


    她關了機,睡覺了。


    *


    周沫在她發來新章的下一秒就點了開來,比任何一次都積極。


    她在等, 可又不敢反了常態去問她要,她怕胡傾城起疑心。


    檀卿在洗澡, 水聲嘩啦啦的響著。


    房間關了燈, 浴室半掩的門縫透著光,她麵前的手機照著她。


    檀卿今日帶她宿在了別墅。


    二層,風景極好, 空氣透著夜的沁涼,放眼望去皆是樹影和夜空。


    臨近婚禮,周群胡瑾徹底放棄了她。


    本來努力管束她的住宿一個月,可這會還有十幾日就要舉辦婚禮了,誰還管她,條條框框都扔下了。


    周沫躺在床上,浸在月光中,五指抓著手機。


    她看到了她在北京的倒數第二個生日,滴滴淚連成串從眼角側墜。


    那會明明都很美好,一切的一切都那樣真實。


    陽光好,朋友好,餘味好。


    她被檀卿從背後擁住時,人恍惚還在那個暖陽爛漫的午後。


    陽光被揉碎成金粉從頭頂灑落,將他們包圍,而她就像這一刻被檀卿擁著一樣,被餘味抱著。


    一個是胸膛寬厚的男人,一個羽翼漸豐的少年。


    她想起那副畫,還在公寓,應該留給房東了。


    檀卿的雙手開始彈豎琴,一輕一重。


    她想起齊峰和單影,她完全記不清任何古怪。


    身後的手電筒開始戳她。


    她想起那天餘味說我們以後就像在愚夢巷一樣。


    為什麽,那時候明明都好好的,我們熬過了最難的地下室,為什麽後來變成了那樣!


    這是她多年的意氣難平和痛不欲生。


    時間漸漸淡去那股痛,可再把美好描繪時,她很難想像後來的突變。


    她作為一個親歷者,此刻竟像一個失智的讀者。


    餘味知道張岩欺負了他,他沒說。


    餘味知道胡傾城在寫小說,他在自述。


    既然不要她,為什麽還像她一樣,把過去記得那麽清楚。


    她揪著被單,倏然後仰。


    吻密密落在頸脖,羽毛輕掃,小貓輕撓。


    她兩行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她閉上了眼,感受今日溫柔若月光的檀卿。


    可胸中,腦中,身體裏,大力反覆地爆裂了一個聲音,餘味,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


    如她所料,也繼續未知。


    答案在眼前,她卻不敢觸。


    胡傾城應該知道了一切,她沒說,她就不敢問。


    她怕餘味說過什麽話,隻要她察覺就無法得知了。


    就像當年所有人都不告訴她,餘味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對她?


    她被翻轉,身上落下了一下輕掌,“不專心。”


    她縮了一下,髮絲被穿過,一道力帶動頸後仰,“那換個刺激的。”


    周沫身體內部一空,被橫抱而起。


    她嚇得一瞬間從故事和憂傷裏跑了出來。


    這個大蘿蔔花招太多,永遠有本事把她從她的情感世界裏抓小雞一樣抓出來。


    深春,微涼。


    薄汗,漸起。


    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刺激。


    周沫手撐著陽台扶手,任風吹,任啪打,簡直羞瘋了。


    欄杆還不夠,拉起來掛在身上就往牆上按。


    月亮瞧著他們害了羞,在第二回 合半掩了麵。


    周沫被丟進床榻時,人才在半懸空的狀態下找到落定,“我不喜歡站著!”她尚在喘息,強調道。


    “哦,那喜歡什麽?”他在戴第二個,垂著頭,微汗的一綹搭在額前,讓她想揪。


    “......我就喜歡在床上。”口是心非。


    方才刺激得死死咬住他的肩膀,秒泄的是她。


    這會說不喜歡的是她。


    他停了扭動急躁的又是她。


    怎麽這麽可愛。


    哪兒找這麽個25歲的大姑娘。


    檀卿假裝附和她,“好好好,按你‘喜歡’的來。”


    白牆,影動。


    床單,淩亂。


    周沫仰躺著,先他一步到。


    在後續的空泛的起伏間,她望著晃動的天花板,體會著男性的掌控力。


    人在虛空時就容易神思逃跑。


    她想起少年做那事兒,橫衝直撞的不得章法,帶著發泄的意味,感受到她不舒服會克製,看她難受就會自責,不知道那是一個快樂的預兆。


    而男人卻細細品味慢慢享受,真有種水乳.交.融的愉悅。


    周沫身體極致快樂,可內心卻湧出股悲傷來。


    檀卿說,那個點之前是極致的難受,想逃想尿想流口水,全身在失控,可越過那個點,是咳咳咳。


    好可惜,她和少年懵懂不知,沒能一起到過。


    這會她總會抵達快樂,生理心理的快樂是真實的,可是那麽股子遺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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