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周沫點了一份菲力後他為她將牛排切成一個個小肉丁。


    周沫一下便酥了,骨頭軟到地上。


    由於對麵坐了紳士,她也扮起淑女。


    可沒幾分鍾又現回原型。


    應蘭蘭牽著胡東陽的手笑得一臉明媚,對方在他們斜前方坐下,胡東陽還為她拉開椅子。


    周沫倏然間就像發現獵物的猛虎,瞪起眼睛,目光鎖定,肩頸收緊,隻是紋絲未動。


    她不敢置信。


    方才她等檀卿時,還發消息問應蘭蘭晚上安排,她說有應酬。


    是應酬胡東陽,還是在敷衍周沫,此刻一目了然。


    檀卿見對麵的餐叉一動不動,再看周沫,一雙眼噴出火來,循著視線望去,瞧見了胡東陽。


    胡東陽點完菜餘光感覺有人在看他,一定睛居然是檀卿。


    他一臉驚喜,對於巧遇很是意外。


    他沒認出周沫,畢竟隻是深夜的一麵之緣,又是那般淩亂的場麵,沒記住也正常。


    他起身向檀卿走來,應蘭蘭含笑望過來,對上了小興安嶺燃燒的周沫,一雙大眼淬著火苗,向她直噴火星子。


    能一眼看出周沫小興安嶺燃燒的必然是曾經被燃燒的熊熊大火波及過的,比如應蘭蘭。


    在她無數次和陸飛鬧分手,卻又在次日一通電話便和好時,她數次遇見周沫的小興安嶺冒著火光。


    而這次,她又犯了老毛病。


    也不出意外的,周沫的小興安嶺義憤填膺地燃燒了起來。


    胡東陽西裝革履,很是精英做派,他沖他們打招呼。


    檀卿怕周沫發作,畢竟他見過她們幾個姑娘抱團進擊胡東陽,忙推開他:“別來打擾我。”


    “嗨,小妹妹。”他對周沫打完招呼,沖檀卿挑眉,意思是這個不錯。


    周沫見他們兩個眉眼交流毫無障礙,那些關於檀卿的花邊新聞立刻浮上腦海。


    她單手撐桌站了起來。


    不算吵鬧的咖啡廳裏,一道惱人的椅子摩擦地板聲傳出,周圍桌的人將目光投來。


    “我吃飽了。”周沫沉下那口傷人之氣。


    胡東陽倒是意外:“美女胃口真小,這牛排你才動了幾口。”


    周沫麵前被切割均勻的牛排肉粒小山堆一樣摞著。


    一塊西藍花被腰去花頭,梗仍插在餐叉上。


    周沫故意不回他,冷著臉向檀卿看去,他會意,“我們還有安排,先走一步。”


    他一手攬過周沫,一手招呼服務生結帳,下巴沖胡東陽揚揚,讓他回自己桌前去。


    檀卿能感受手掌下纖細的腰肢此刻無比僵硬,每口氣息的吞吐皆是格外用力。


    他捏捏腰際的薄皮,附她耳邊說:“消消氣,我們去吃別的。”


    周沫怕癢,朝他那兒扭扭,避開他的手,“癢......”


    檀卿掏出騷包的驢牌新男款錢包,墨綠的十字紋泛著奢侈的光,一遝厚厚的粉色鈔票晃花了周沫的眼。


    她嫌棄道:“你出門帶現金?”


    他合上錢包的一瞬間,周沫瞧見一張老舊照片,心揣是他媽媽。


    “又要笑我?我已經被科裏好多人笑過了。”


    他其實已經有點習慣網絡支付,但兜裏錢多。


    方才摟著周沫便覺得硌得慌,平時到沒那感覺,想來自己禁食太久,見著素菜都全身肌肉大動。


    檀卿周沫經過應蘭蘭那桌時,她故意沒看應蘭蘭,就算小興安嶺的火被檀卿拿滅火器滅了,她依然翻出歷年著火事故原因記錄本,將今天這一筆濃墨重彩地記錄上去,畫了著重號。


    檀卿沖胡東陽遞了個眼神,趕緊摟著火炮子出去。


    應蘭蘭心虛,低下了頭。


    胡東陽見這氣氛異常,周沫別有用意的那一眼實在無法讓人忽視。


    應蘭蘭也不如方才自在,咬著唇沉下了臉。


    他問:“這姑娘是?”


    “我同學,那晚你不應該見過嗎?”她端起麵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


    胡東陽教過她,這水不是喝的,可這會她沒有心思管這水的用處。


    “......打我的那個?”打他好幾個,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個砸蛋糕的胖姑娘。


    應蘭蘭胡亂點頭。


    想想都覺得尷尬,尤其是此刻她仍和他攪和在一起,將朋友變得裏外不是人。


    她蹙眉嘆氣,周圍這優雅的環境絲毫不能緩解她的焦慮。


    鋼琴的叮叮咚咚敲得她慌亂。


    周沫跨出玻璃門後,秒速回頭看應蘭蘭。


    穿過兩桌人,她見應蘭蘭麵色不鬱地扶著額一言未發。


    她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次,她質問應蘭蘭為什麽老是和陸飛好了傷疤忘了疼。


    應蘭蘭哭得絕望,她說:“如果我過的像你一樣,有那麽好的爸媽,有溫暖的家,有青梅竹馬,我至於這樣嗎?”


    應蘭蘭父親早亡,母親改嫁後她跟著外公外婆生活。她對於異性的愛的渴望高於周沫。


    那刻宿舍一片噤聲。


    宿舍裏除了她和蔡珊珊,家庭都各有各的不幸。


    現在想來那一刻應該住口的,可她小性子上來,嘴硬道:“那你就不要老是訴苦,我們大家輪番安慰顯得特別傻。”


    應蘭蘭手臂一橫擦了眼淚,猩紅著雙眼沖她喊:“好,再提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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