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娘卻道:“說你又怎麽了?你本來就是狼子野心,文濤出事說不定就是你害的!”


    “你!”二姨娘氣不過又要衝上來。


    白蘇玄頓時明白髮生了何事,但見她們模樣可笑,跨進門檻時便冷不丁說了句,“二位盡可以繼續吵,也不用去管老爺什麽時候醒來,問題怎麽去解決。”


    突然的出聲,讓兩人頭腦的發熱的頓時冷了下來,兩人都是向她看去,目光森然。


    白蘇玄卻如沒有看見一般,徑直向大夫人走去,然後找了旁邊一個位子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對大夫人道:“還請大娘告訴我大哥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想如此爭吵也不是解決辦法,多一個知道也多一個人想辦法。”


    大夫人聽她如此說,在諸多煩心事下,竟然也沒有責怪她之前的禮數,隻是嘆道:“白家那批當歸出了問題,你大哥在隴西被當地官府扣了下來……你說他文濤卸了貨不早點回來,還在朋友家小住幾日幹什麽?現在倒好,弄得病人家屬哀怨人怨,點了名就要懲罰罪魁禍首……”


    “大娘不必難過,大哥定然會沒事的。”白蘇玄看著大夫人一臉愁怨,不住相勸,“隻是……那批當歸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可有派人去查?”


    “你大哥那邊是叫人查了一點,但也不知道是什麽問題,曬藥場這邊還沒來得及問。”


    “那我可以去看看嗎?”


    “你?!”大夫人、二姨娘、四姨娘同時驚呼。


    白蘇玄點點頭道:“其實我看過一點關於藥理的書,現下最主要的是弄清真相,既然大哥、二哥都不在,爹也倒下了,我若不站出來,豈不負了爹娘一番教養?”


    四姨娘不由冷笑,“算了吧,就你,還不如找我們家均瑤呢。”她說完這話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禁道:“對了,怎麽就一個人回來,均瑤呢?”


    白蘇玄的臉頓時有些不自然了,隻道:“她跟寧卿在一起,一會兒就回來。”


    四姨娘這才放下心,看著白蘇玄的模樣又不禁嗤笑,“你不會還想著做我們寧家的媳婦吧?我跟你說,不可能的,我嫂子可不會喜歡你!”


    白蘇玄裝作沒聽見,轉頭便對大夫人道:“大娘若是許了,我就帶人過去了,現下事情還沒弄清楚,大哥應該沒什麽事的。”


    大夫人卻是一陣猶豫,“不行,這件事事關重大,我看還是我去吧!你畢竟……”


    “我畢竟從來沒在白家路過臉是嗎?”白蘇玄不禁一笑,便道:“但現在白家最需要的是你,你若是過去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麽應對這兩個姨娘,何況,我爹還需要人照顧。”


    二姨娘和四姨娘一聽都是冷哼,大夫人卻怔住了。她從來就沒想過白家會有靠不上人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想到,在這種時期站出來的竟然是白蘇玄。她愣愣的看了一眼白蘇玄,經歷滄桑的眼裏終是閃過一絲微茫,點點頭道:“那你就去吧。”


    二姨娘和四姨娘都怔住了,道:“大夫人,你沒弄錯吧!竟然叫他去!”


    “是啊!大夫人,我們去都是可以的!”


    “你們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嗎?都給我回去!”大夫人突然怒喝,隻有在這個時候,一家之母的威嚴才被拿了出來,二姨娘和四姨娘一瞬間噤聲,大夫人又繼續道:“你們不想著怎麽照顧老爺,隻知道成天勾心鬥角搶功論過,要是今天再給我找事,我一定以主母的身份對你們嚴懲不貸!”


    二姨娘和四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覺得有些委屈,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各自小院。


    白蘇玄卻對大夫人淡淡一笑,謝完禮,就叫福總管點了幾個家丁一起趕去曬藥場。


    此時的曬藥場在得知白蘇玄要來的時候,一片譁然,紛紛議論起來。


    “這是男人的地方,她一個女人過來,幹什麽。”


    “她說這是白家的產業。”


    “她這也太張狂了吧,縱然是白家出了事,也不該她來吧!還讓我們一群爺們聽她一個女人的話嗎?”


    “總之她也算白家四小姐。”


    “切,什麽四小姐,不過是個懶貨!聽說和三小姐一比,就是個笑話。”


    “長的很難看嗎?”


    “不知道,反正沒聽說過她好看的。”


    “哈哈,那就她那樣,還想使喚我們?”


    眾人都是一派不屑,隻表示不會聽她使喚,但這樣的表示在白蘇玄到了之後卻全部成了一句空話,因為此後的很多年,他們都忘不了當時對白蘇玄的一眼初見。


    那天白蘇玄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貂裘,半身慵懶,半身從容不迫,膚如雪,瞳如幽,配上精緻而小巧的五官,目光流連間,盈盈一笑便定下了她要的“江山”。誰也沒有想到白家四小姐是這般風情與美貌,就像誰也沒想到這個傳說百無一用的懶小姐做起事來無比的風馳電掣。


    “誰是李總管?”這是她到這裏來時說的第一句話。


    沒有迎接的人,也沒有主事出來,她的問話看上去十分可笑,但是每個人都笑不出來,因為有的人的氣質是與生俱來的。


    白蘇玄淡笑的看著他們,不再說話,整個曬藥場就如同烏雲布頂一般萬般壓抑,終於有人頂不住壓力站了出來,唯唯諾諾道:“李總管沒有來……”


    “哦?”白蘇玄頗有趣味的看著他,然後掃視了一眼其它人道:“作為總管,卻連主子來了也不出來,也難怪白家出事的是這個藥場。來人,給我把總管‘請’出來。”


    之前回答的那個人想也沒想就向場內跑去找總管。但是他回來的時候,總管卻並沒有跟隨。


    “再請。”白蘇玄笑了笑,她似乎突然耐心變的很好,竟然叫人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就在曬藥場中間坐了下來。


    懂眼色的人又去了幾個,但是李總管還是沒有來。


    白蘇玄不由冷笑,“既然三傳而不至,我看他這個總管也不必再當了。你們,有誰願意當這個主管就把他給拖出來,不管用什麽方法!”


    所有人聽完後都猶豫的互相對視了幾眼,但是沒有人敢動。


    白蘇玄不由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玉牌來,懶懶的揚了揚就道:“我以這塊玉牌的名義來保證,以我白家四小姐的身份來保證。”


    眾人紛紛聞聲望去,卻見她拿在手裏是隻有白家主母才有的令牌,不由怔住。


    白蘇玄卻是笑了笑,“機會隻有一次,給懂得抓住的人。”


    話音剛落,一個灰黃色衣服的人二話不說就向場內走去,周圍的人紛紛驚訝,白蘇玄的嘴角卻勾出一個讚賞的微笑。


    利誘之下必有“勇”夫!隻要你將他餵得飽,野狼也能變成狗。這是她書裏看到的,也是她在白家學會的。


    果然不多時,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就傳了出來,“許二你瘋了,那女人的話,你也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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