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殊跟著白雲到了白氏六樓,看到了一男一女,女生正是之前與她搭話的那個。


    白雲:“你們三個就是通過考驗,可以獲得麵診白光少爺的機會的人,現在把你們聚集在一起,是給你們講講白家的規矩,順便找了人給你們突擊一下禮儀。”


    她將白家的一些規則和禁忌講給岷殊幾人,然後強調道:“白光少爺最不喜歡別人提起他平民的身份,你們為他診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這一點。”


    岷殊沒說話,另外兩人都點頭應是。


    白雲大概是有事,說完這些就把他們交給了來教禮儀的人,急匆匆離開了。


    岷殊跟著學了一下午禮儀,回酒店睡了一覺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白雲這次還是親自來接。


    她坐在副駕駛,讓三人擠在後麵,眼看著另外兩人對著車子新奇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到了白家絕對不可以東張西望,尤其是不要直視任何眷者的眼睛,昨天教禮儀的人應該告訴你們了吧?”


    提起這個,興奮的兩人也蔫了。


    他們兩個都是平民,雖然是12區的平民,不需要七歲就上工,還能學習一定的知識。


    但因為是各家族生下來的棄子,又或者是棄子的孩子,很少有機會真正接觸到眷者的世界,更別提白家這種這座城市的頂尖家族。


    所以,昨天的禮儀課,他們兩個一直在挨罵,並且記住了禮儀老師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眷者身份高貴,與我們是雲泥之別,這也意味著他們能隨意傷害你們,若是你們做錯了事情給了人家把柄,他們殺死你們比殺一隻雞還要簡單,今天看似我教你們的是禮儀,實際上教你們的是如何保命。”


    “想要活著,就好好學。”


    過了一晚上,兩人的緊張本來已經消散了不少,但是白雲兩句話就把他們重新拉回了恐懼之中。


    男生唯唯諾諾:“白小姐,我們不會再亂看了。”


    女生也低下頭不再敢亂看。


    唯一保持淡定的岷殊,就顯得格外突出了。


    白雲多看了她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吩咐司機開車。


    車子從12區的西邊開到了東邊,停在了一片別墅區。


    這裏安保嚴格,仔細檢查過司機和車裏的人才將他們放了進去。


    兩人看著窗外,眼裏都是好奇,但是也隻敢看一眼,不敢多看。


    岷殊倒是一直用餘光打量著,將車子經過的路都記了下來,直到車子停在湖泊別墅前。


    岷殊之前見過的老人迎了上來,他和白雲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在了白雲身後與她低聲交談。


    岷殊現在的身體是真正的凡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隻能勉強捕捉到幾個字:


    “昨天……發脾氣……死了三個……”


    三人被帶到大門口,來了幾個全副武裝的人,給他們搜身了之後,才將他們放了進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裏,坐著一個瘦削的少年。


    他臉色慘白,眼下青黑,就這樣坐在三米長的皮沙發中央,陰森森地看著幾人。


    大概就是白雲口中的白光。


    “他們就是父親找來給我看病的?”


    白雲,“他們都通過了篩選和測試,都有做心髒手術的經驗,今天讓他們來給你診斷一下。”


    白光冷笑:“看來家裏是真的不重視我了,三個人,年齡一個比一個小,怎麽?我不配更好的醫生?”


    白雲:“當然不是這樣,你的病情不能拖了,那些有名氣的醫生都治不好你,家主隻能廣招賢才,隻要他們有本事,年齡又算是什麽問題呢。”


    白光看著白雲:“不是問題?可以啊,你現在就在這裏,讓他們給你開胸取出心髒再放回去合上,隻要你沒有問題,我就相信他們的醫術。”


    白雲臉色難看起來。


    岷殊有點訝異。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矩,眷者和平民之間的差距如同鴻溝。


    在白術的記憶裏,根本就不可能有平民敢這樣和眷者說話,今天看到的這一幕,倒是打破了她的認知。


    白雲調整了一下情緒,就仿佛沒有聽到這番話一般,“現在人送到了,我還要去和家主匯報情況,先走了。”


    “站住!”


    白光叫住了白雲,目光挪到了岷殊三人身上,他眼珠子轉動著打量著,一看就是沒有在想什麽好事。


    果然,下一秒,岷殊就聽到他說:“你是眷者,當然不能隨便取心換心,但是我不相信他們的醫術,所以我要看著他們兩個人給其中一個做手術,隻有他們自己相信自己,我才願意相信他們。”


    白光的話,讓岷殊左右兩邊的男生女生一頭冷汗,腿都已經開始發抖。


    白雲卻像是早已經習慣了他的這些無理取鬧,很是平淡地點了下頭:“可以。”


    白光頓時笑了,他抬起枯瘦的手,手指在三人之間遊移著。


    “要不……就他吧。”


    被選中的男生本就腿軟,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他連忙求饒道:“白少爺你饒了我吧,我、我沒病,我不需要開胸……”


    白光臉色瞬間陰沉無比。


    “你的意思是我有病?”


    男生被他看得渾身發抖,不知想到什麽,突然指著岷殊道:“我們都是正規醫學院的學生!她不是!她沒有學過任何醫療知識,沒有學曆就敢來給您治病,她這是不把您的生命當一回事,您用她做實驗吧!”


    白光的目光順著男生的手移到了岷殊身上。


    他看見她枯黃的頭發和營養不良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本少爺需要你教我做事?我說拿你開刀就拿你開刀,來人,準備手術室。”


    一直守在一旁的老人站了出來,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去安排去了。


    本來空曠的大廳,短時間內湧出來十個黑衣保鏢,一些堵了出口,剩下的護在了白光身邊,看起來十分熟練。


    讓男生不論是想跑還是想臨死之前來個玉石俱焚都沒有條件。


    白家效率很高,沒一會兒就準備好了手術室。


    不隻是男生被帶了過去,岷殊和女生同樣被帶了過去,這次不像是上次一樣敷衍,有了消毒室,也換了手術服,倒像是一場真正的換心手術了。


    隻是荒誕的是,給一個健康的正常人,換一顆不知道健不健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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