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罵的阮東陽嘿嘿笑,也不頂回去,拔腿就往家跑,跑到家後,鑽到狗屋裏把大黃拖出來,又抱又摟了一陣,說:“哥有媳婦兒了。”


    大黃嗚嗚兩聲往狗屋鑽。


    “不懂情趣!”阮東陽往大黃屁股上拍一巴掌之後,又挪到了貓房撈大橘,大橘嚇的縮在貓房最角落,不願理阮東陽。


    “……”阮東陽這才願意回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大腦中滿滿都是對未來的憧憬畫麵,每一楨畫麵裏都有於棠在。


    於棠此時卻憂慮地睡不著,阮東陽性格色彩太濃烈,濃烈的他身邊的人以他為標杆,濃烈的讓他優秀的無人可及,這種濃烈稍稍有一絲偏差,就會無以彌補,正值高考當口,她毫不懷疑以阮東陽的優秀,他的前途無可限量,可是若是在這當口出了問題,她也深深知道對他會是致命的打擊,也可能斷了前程。


    於棠睡不著,一點都睡不著,她摸到床頭的複讀機,這複讀機是阮東陽新買的,說是借給她,讓她聽英語聽力,她隨手按了播放鍵,把聲音放小,隨即裏麵流出張宇的《月亮惹的禍》,近來很火的一首歌: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


    讓我不知不覺滿足被愛的虛榮。


    ……


    都是你的錯,你對人的寵。


    是一種誘惑。


    ……


    都是你的錯,你的癡情夢,


    像一個魔咒。


    被你愛過還能為誰蠢動。


    ……”


    也許是學習太累了,也許是被窩太暖了,也許是歌曲催人入睡,於棠漸漸沉入醒夢中,夢中她又夢到了上輩子,上輩子她剛上大學不久,阮東陽到學校找她,她自認為和阮東陽關係不好,心驚膽戰地見了他,他笑著攏起額前的頭髮,露出髮際線處的月牙痕說:“知道這是怎麽弄的嗎?”


    她說:“我砸的。”


    “都毀容了吧?”


    貼著髮際線哪裏算毀容了?但她不敢和阮東陽說,阮東陽這人脾氣太壞了。


    “所以,你得陪我。”阮東陽說。


    “賠什麽?”她戰戰兢兢地問。


    “陪我啊……”阮東陽話未說完,梁書傑出現,代她向阮東陽道歉。


    阮東陽黑著臉問:“他是誰?”


    她說:“我男朋友。”


    “什麽鬼德行,醜死了。”然後阮東陽頭也不回地走了。


    “棠棠,棠棠。”


    拍門聲打斷了於棠的夢,於棠睜開眼睛,從窗簾fèng往外一瞄,天已經亮了。


    “棠棠,起來背書了嗎?”謝玉芬的聲音傳進來。


    “媽,我現在就起來。”


    “快點,今天怎麽這麽能睡,文思都背兩篇課文了。”


    “嗯,我起來了。”


    於棠起床洗漱,讀了二十分鍾英語課文,才剛坐在桌前吃飯,阮東陽來了,阮東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他又戴個口罩,隻露一雙清澈俊氣的眼睛和英氣的劍眉,配著身後毛茸茸的羽絨服帽子,帥氣中帶著逼人的朝氣和俊朗。


    “東陽,今天早啊,這是怎麽了?”謝玉芬關切地問。


    阮東陽先是看於棠一眼,然後嘿嘿笑說:“感、感、感冒了。”


    “那戴口罩幹什麽啊?感冒更要通通風啊。”


    “不不不,阿姨你這不是懷寶寶嘛,我要是傳染給你們了,多不好。”


    謝玉芬見阮東陽這麽體貼開心地笑了。


    徐文思不陰不陽地刺一句:“知道感冒就離我們遠點。”


    “文思,怎麽說話呢。”徐牧成說徐文思一句:“東陽這是來找你們一起上學。”


    徐文思不再作聲了。


    謝玉芬笑說:“沒事兒的,文思、東陽說笑都說慣了的。”


    “對,徐叔叔沒事兒沒事兒的。”阮東陽說完拎著凳子挨著於棠坐。


    於棠:“……”


    徐文思:“……”


    徐牧成、謝玉芬知道於棠、阮東陽、徐文思、小胖四個孩子關係特別好,從初中開始四個人就一起打打鬧鬧的,比這親密的事兒都有,四個人很有分寸的,徐牧成、謝玉芬並不多想,一直熱情地和阮東陽聊天。


    阮東陽時不時看於棠。


    出門上學時,於棠對阮東陽說:“你明天別來找我、和文思上學了。”


    “為什麽?”


    “你感冒了。”


    “我不戴口罩了嗎?”


    “萬一你身上還有病毒,傳染給我媽怎麽辦?”


    “行,那我感冒趕緊好。”


    “……”


    因為昨天一夜的雪,今天又是陰天,所以四個人都沒有騎自行車,而是走到煙廠公交車站牌等公交車,可以少走一點路,節約點時間。


    四個人按順序排隊上車,臨到上車時,阮東陽一把將小胖拽到最後,讓於棠先上車。


    小胖眼睜睜地看著阮東陽和於棠坐在一起,阮東陽樂的屁顛屁顛的,小胖和徐文思拉著扶手站在後車門口,小胖不時回頭瞥阮東陽和於棠,他似乎聞到了愛情的酸臭味,眼紅地問徐文思:“他們兩個談戀愛了?”


    “不知道。”徐文思不高興地回答。


    “談了吧?”小胖又問。


    “可能吧。”


    “怎麽那麽容易就談了呢?電視劇裏談戀愛都沒這麽快的啊。”


    “電視劇哪個男的有阮東陽這麽不要臉,死乞白賴地纏著人不放的?”徐文思不滿地說。


    小胖無言以對。


    四個人又是分兩波進北州市第一中學,經常站在高三(1)班護欄邊向下注視的梁書傑,今天如往常一樣,本應該看到於棠、阮東陽離的遠遠,今天卻看到於棠、阮東陽走在一起,並且有說有笑,梁書傑目光一冷,這兩個人怎麽回事兒?


    第62章


    “梁書傑,要上課了!”這時,許倩倩走過來,拍一下樑書傑的肩膀。


    梁書傑驚的回頭,看是許倩倩鬆了一口氣。


    許倩倩笑著說:“怎麽了,嚇成這樣。”


    “正想事情呢。”


    “想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麽出神?”許倩倩調侃。


    梁書傑扯扯嘴說:“也沒什麽。”


    “那別出神了,趕緊回教室吧。”


    “嗯。”


    梁書傑、許倩倩進入高三(1)班,剛落座,於棠、阮東陽、徐文思三人踩著預備鈴聲走進來。


    梁書傑望著於棠。


    許倩倩的目光在阮東陽身上,而阮東陽才剛坐下又看向於棠。


    於棠則誰也沒看,滿臉認真地從高高的一摞書中,抽出高二下學期英語書,然後打開書本,默讀課文,等待英語老師的來臨。


    理科班的英語,相較於自身的數理化來說,一般都是弱項,重點班高三(1)班也是如此,所以學習能動性極強的理科班學生,為了不讓英語拉開分,上英語課時,大家都非常認真,教室異常安靜。英語課快結束時,英語老師突然提醒阮東陽不要趴在桌上,坐好認真聽課,於棠跟著同學們的目光看向阮東陽。


    阮東陽沖於棠嘿嘿一笑,坐正身體。


    於棠橫了他一眼,示意他認真聽課,他向於棠敬了個禮,隨即專心聽課。


    於棠:“……”


    梁書傑看到這一幕心裏十分不悅,但也隻能忍著。


    第一節 課下課之後,於棠喊了許倩倩一聲之後,開始收拾畫板等繪畫工具,這時阮東陽趴在桌上,狀似調皮地喊:“於棠。”


    於棠回頭看他一眼,又繼續收拾東西。


    “於棠。”阮東陽再次喊。


    “幹什麽呀?”於棠問。


    “於棠,我難受,你過來和我說說話。”阮東陽一副撒嬌的模樣。


    “我沒時間和你說話呀,我還要去畫室。”於棠不理會他的“幼稚”,而且還在教室內,她和他要說什麽?兩個大喇喇的坐在一起說話成什麽樣子了?


    於棠看一眼阮東陽,拎著畫板和許倩倩去了畫室,第四節 課踩著上課鈴聲回來上課,驚奇地發現阮東陽不在桌位前了,於棠環顧四周,發現阮東陽沒跟別人調換桌位啊,轉頭看向徐文思的桌位,徐文思正低頭做題,徐文思都在,那阮東陽去哪裏了?難道是打籃球忘記回來了?


    於棠看向教室門外,物理老師夾著書本都進來了,阮東陽還沒回來。


    怎麽回事兒呢?


    連物理老師看不著阮東陽,都笑著調侃著問:“怎麽?全校萬年第一名阮東陽沉迷於打籃球,還沒回來啊?這都要高考了呀。”


    “報告老師,阮東陽發燒,被他爸爸接回家了。”班長回答。


    發燒了?


    於棠登時一驚,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阮東陽裹著羽絨服,穿著睡褲、拖鞋,在雪地裏身上淋了一層白雪的畫麵,那時他的衣服肯定是濕的,以及今天第一節 課下課,他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說“我難受,你過來和說說話”,那個時候阮東陽肯定就在發燒了,他自己也許是不知道的,不然不會那樣軟綿綿的模樣。


    於棠不由得心慌,轉頭小聲問同桌:“阮東陽什麽回家的?”


    “第三節 課上課吧,他爸開車來接他的,原來阮東陽家這麽有錢,聽說他爸開的車很值錢的。”


    於棠懶得和同桌談論阮東陽家有錢這事兒,而是繼續問:“阮東陽發燒多少度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肯定不低,不然徐文思也不會打電話讓阮東陽爸爸來了。”


    於棠沒再說話,心裏卻是惴惴不安。


    第四節 課一下課,於棠、徐文思、小胖三個人趕緊往公交車站牌跑,坐上公交車,小胖問徐文思和於棠阮東陽怎麽會發燒的,平時身體不是挺好的嗎,徐文思和於棠絕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兒,下了公交車,一路跑到阮東陽家院子,看著阮東陽悠閑地躺在床上,說:“文思,早就和你說我不礙事不礙事,非打電話給我爸,看,藥效還沒發揮,我自己就把燒給壓下去了。”


    徐文思懶得跟他貧,說:“那我們回家吧。”


    小胖、於棠同時就應聲。


    三人才剛轉身,聽到阮東陽不舍地喊一聲:“於棠。”


    徐文思、小胖一回頭就看阮東陽已經拉著於棠的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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