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於棠剛到教室,華華丹立刻跑過來問情況。


    於棠說:“阮東陽收了。”


    “看了嗎?”華華丹開心地問。


    “這個我不知道。”


    “他得看才行啊。”


    “應該會看吧。”於棠說。


    於棠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誰知,兩天後華華丹又遞給於棠一封信,這次不是心型的,是三角型的,淺綠色的信紙,很唯美很清新,還帶著淡淡的香氣。


    “你這是——”於棠不解地問。


    “那封他沒看,送這封吧。”華華丹說。


    “我答應過阮東陽不再幫忙轉交的,不然阮東陽肯定會生氣。”


    “不會的,你們關係那麽好。”


    “你怎麽不自己送呢?”於棠問。


    “你和阮東陽關係好嘛。幫人幫到底嘛,於棠,好於棠,我就是想讓他看看信就成了。”


    於棠經不住華華丹的軟磨硬泡,又幫華華丹轉交了第二封情書。


    阮東陽接到信後,臉一沉問:“於棠,你怎麽回事?”


    於棠笑著說:“你就看一下嘛,華華丹說,你看一下就行了。”


    “我上次是不是——”


    “東陽,就看一下唄,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小胖在一旁幫著於棠說話。


    阮東陽見小胖都幫著於棠說話,因此也沒有發火,拆開信粗略地看一眼,說:“寫的什麽玩意兒,英語單詞都拚錯了,還英語課代表呢。”


    “什麽?我英語單詞拚錯了?”第二天華華丹驚訝地反問。


    “嗯。”於棠點頭。


    “天啊,我可是英語課代表啊,於棠,哪個英語單詞錯了?”


    “我也不知道。”


    “不行,我得重新寫一遍,於棠,你再幫我送一次。”


    “不行,我真的不能幫你送了。”


    “於棠,好於棠,你再幫我送一次嘛,就一次,最後一次了!”華華丹一整天都纏著於棠,對於棠是噓寒問暖,照顧有加,把於棠纏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很快地,在星期五下午放學前,華華丹又寫好了一封情書,交給於棠,於棠再次當中間人,把情書交到阮東陽麵前,這下阮東陽發火了,衝著於棠吼起來:“於棠!我說話你聽不懂是不是?都說了不要幫別人送這些有的沒有的,你聽不到是不是?你不是天天喊著複習功課嗎?哪來的時間當飛鴿了?閑得很是不是?!”


    於棠被阮東陽吼的低下頭。


    小胖不敢吭聲,怕再幫於棠說話會被打。


    “毛病!我看你就是有毛病!”阮東陽指著於棠說。


    於棠抬頭小聲問:“那你收還是不收?”


    “收你個大頭鬼!”


    “可是我答應——”


    “你答應你跟她談戀愛去!關我什麽事!”阮東陽說完轉身就走。


    小胖站到於棠麵前說:“於棠啊,要是我幹這事兒,我都被打過了,你隻是被罵,知足吧。”說完小胖抖著身上的肉去追阮東陽。


    於棠以為阮東陽隻是一時生氣,畢竟阮東陽發火是正常現象,沒想到整個周末,阮東陽、小胖都沒找她玩耍,星期一升旗儀式時,小胖也沒喊於棠上學,於棠跑到阮東陽家喊阮東陽時,阮正賓說阮東陽、小胖早去學校了,於棠跑到學校升旗儀式完畢之後,坐回座位,轉頭問小胖:“小胖,你們上學怎麽不喊我?”


    “東陽不讓喊。”


    “為什麽啊?”


    “他在生你的氣啊。”


    “為什麽啊?”


    “你傻啊,當然是情書的事兒啊。他都和你說過兩次不讓你轉交情書了,你還不聽話,你這是挑戰他的權威,他必須得製裁製裁你。”


    “製裁你個頭,好好學習語文吧。”於棠剛坐正身體,華華丹就湊過來,問:“於棠,怎麽樣?”


    於棠正準備把情書還給她時,班主任過來開班會。


    華華丹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一場關於期末考試、放暑假、暑假作業等的班會剛開完,連課間休息都沒有就開始上課,期間於棠轉頭瞥一眼阮東陽,阮東陽沒看他。


    第二節 課下課,於棠起身上廁所,華華丹連忙跟上,在廁所門口問:“於棠,怎麽樣?”


    “阮東陽沒有收信。”於棠把信還給華華丹。


    “為什麽不收啊?前兩次不都收了。”


    “不知道。”


    “你再幫想辦法我送一送啊。”


    “我沒有辦法,阮東陽現在都生氣不理我了。”於棠如實說:“你別讓我送了。”


    “為什麽生氣?”


    於棠想了想說:“可能覺得情書來情書去的,耽誤學習吧,對不起喔。”於棠說完去上廁所,上完廁所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不一會兒上課鈴聲響了。


    同桌遞給她一張紙條,小聲說:“華華丹給的。”


    於棠打開來看,上麵寫著:


    ——於棠,對不起,害你和阮東陽關係破裂了。


    於棠笑了笑,在紙條的反麵寫:


    ——沒事兒的,好好學習最重要。


    華華丹又讓遞來一張紙條。


    ——嗯,我知道了,阮東陽是註定不會喜歡我的,我連續給他寫了那麽多封信,他一次也沒回過。這下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學習的。


    於棠看著紙條驚訝,原來華華丹給阮東陽送過不少情書呢,這小丫頭真是愛的夠深沉啊,於棠低下頭寫了些安慰鼓勵的話,然後看向華華丹,華華丹沖她感激一笑,於棠收到後,轉頭看向阮東陽,阮東陽認真地聽課,於棠模仿華華丹,撕了一張作業本,寫了一句話,往同桌桌上一放,小聲說:“給阮東陽。”


    同桌往後桌一放,小聲說:“給阮東陽的。”


    後桌又往後斜後桌桌上一放,說:“給阮東陽的。”


    阮東陽展開小紙條,看到上寫著:


    ——別生氣了。於棠寫。


    阮東陽抬頭看於棠,於棠回頭沖阮東陽笑,阮東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於棠。


    於棠:“……”阮東陽可真記仇啊,不過於棠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中午放學時,於棠特意早早收拾書包,在阮東陽、小胖一離開教室時,立馬追上。


    “東陽,小胖。”於棠喊。


    小胖立刻回頭歡歡喜喜地喊:“於棠快點。”


    阮東陽一副沒看到於棠的樣子。


    “東陽,還生氣呢?”於棠歪頭問,烏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分外迷人。


    阮東陽看一眼,又把臉偏過去。


    “我保證以後不會幫人送情書了。”於棠說。


    阮東陽還是一副生氣的模樣。


    “傳進、東陽、於棠!”


    於棠、阮東陽、小胖循聲看過去,就看見穿著灰藍色製服的李金花站在不遠處的樹蔭裏,麵前擺放著西瓜、衛生紙、酒、煙、還有大禮包。


    “快過來幫忙。”李金花喊。


    小胖問:“媽,你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不是買的,煙廠發的,東陽、於棠家都有的。”


    “啊,怎麽突然發東西了?”


    “突然什麽,明天是香港回歸,廠裏發東西慶祝一下,對了,明天你們早點起床,穿上校服係好紅領巾,到升旗台集合。”李金花說。


    “啊,明天就是香港回歸了呀!”小胖開心地說。


    “是啊是啊,你爺爺等這一天等好多年了!聽到消息都哭了。”


    香港回歸了,任何一個中國人都希望中國領土的完整,沉澱在內心的愛國熱血總會被輕輕觸動一下,就產生難以想像的力量,在大我麵前,小我似乎不應該那麽斤斤計較,一個香港回歸的消息輕易融化了於棠、阮東陽之前的僵硬。


    於棠、阮東陽、小胖七嘴八舌地同李金花說著話,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著笑容。


    “來,小胖拿酒,我抱西瓜,東陽幫李阿姨拿下煙和大禮包,於棠個小又瘦,抱衛生紙吧。”李金花說。


    “好。”於棠彎腰就去抱衛生紙。


    阮東陽看著於棠撅著屁股抱衛生紙,他也彎下腰拿煙和大禮包,見於棠還在抱衛生紙,他壞心一起屁股往後一頂,於棠整個人向前傾去,“啪”的一下,趴在衛生紙上,一轉頭阮東陽已拎著煙和大禮包,哈哈大笑地朝小胖家跑。


    這個壞傢夥!


    於棠還來不及生氣,聽到背後有個男聲喊:“棠棠?是棠棠嗎?”


    第15章


    於棠應聲回頭,一眼看見煙廠家屬院門口的徐牧成以及徐牧成身邊的徐文思,徐文思……於棠微微怔了下,她重生回來差不多三個月了,上輩子缺少的親情、友情,這輩子她都在彌補、感受以及融入,在媽媽的愛護下,在阮東陽、小胖帶跑偏下,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十四歲,並且享受自己就是十四歲的樣子,可是此時徐文思出現,她又憶起上輩子的種種。


    上輩子徐文思也是好的,溫暖的令她幾乎走出內心的陰影,可是煙廠家屬院傳出徐牧成、謝玉芬的流言蜚語後,她羞惱、憤怒,不但罵了徐牧成、謝玉芬,也疏遠了徐文思。徐文思數次找她,她都躲著,或者低頭逃開,最終也沒有與徐文思有交集。


    “棠棠。”徐牧成微笑著喊,徐牧成穿著深色西裝,頭髮刻意修飾過,整個人幹淨利落,更顯年輕英俊,渾身上下散發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徐叔叔。”於棠聲音小小的喊。


    “棠棠放學了?”徐牧成特別喜歡於棠這丫頭,軟軟柔柔的還透著點俏皮。


    “嗯,剛放學……”


    “你在幹什麽呢?”


    “幫李阿姨拿東西。”


    徐牧成轉頭對徐文思說:“文思,去幫妹妹拿。”


    “嗯,好。”


    “不用不用,不用的。”我自己拿就可以,於棠看向徐文思,徐文思穿著白色短袖,簡單清慡,細碎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照出他側耳出幾根不安分的頭絲,姿態挺拔,氣質幹淨,還有年少時的可愛。


    文思——


    於棠定睛看著徐文思。


    “於棠,你怎麽還不過來!”小胖的喊聲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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