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舟說:“我也還行。哎,小鹿真可愛。”文硯翻了個白眼,擠兌道:“出軌的時候更可愛。”文硯本意是想惡心一下鵲舟的,誰知鵲舟卻點了點頭,說:“確實。哎,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到他悔恨的樣子了,一定更可愛吧。”文硯嘴唇翕動,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開心就好。”回程的路大概要走一個小時,也不知道是真累了還是在為晚上的事情養精蓄銳,文硯上車沒多久就睡著了。鵲舟自己一個人玩兒也沒意思,索性跟著一起稍微睡了一覺。按理說大家的終點都在學校,鵲舟要和林鹿一起出去玩的話直接在學校匯合一起走就好了,可是在車子快到學校的時候,鵲舟收到了林鹿發來的消息,說是他想先回家換個衣服,他們晚上七點左右在一個小公園裏見麵就好了。鵲舟當然知道林鹿說的是鬼話,可他除了答應就是答應,對林鹿的安排沒有半點的質疑。鵲舟放學就直接回了家,等到約定的時間快到了他才出門往公園去。這公園鵲舟還記得,上次林鹿過生日的時候他們就是來的這裏。鵲舟站在公園門口等待著,他全程沒有看過時間,因為他知道不論幾點林鹿都不會來。但不著急歸不著急,在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而人還沒到的時候,鵲舟還是掏出手機裝出了一副不安的模樣。怎麽回事?怎麽這麽久了人還沒來?是路上出了什麽事情嗎?鵲舟開始給林鹿打電話,可電話一直沒人接。在打了四個電話都沒人接以後,鵲舟終於是站不住了,握著手機開始往回走。“鵲舟!”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鵲舟腳步一頓,朝聲源處看去,隻見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對鵲舟說:“你是在這裏等林鹿嗎?我是林鹿同班同學!我剛才看到他被幾個人拉到酒吧裏去了!”人在極度擔心一個人的時候往往是沒辦法冷靜思考的,所以鵲舟沒問這個人為什麽認識自己,又為什麽知道自己在這裏等林鹿。他隻是立刻讓這人帶自己去酒吧,著急忙慌的,就差把擔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酒吧就在離公園不遠的地方,不是上次林鹿和文硯碰頭的那一個,而是另外一家地理位置更加偏僻的。鵲舟進了酒吧發現酒吧裏人還挺多,他環顧了一圈,除了一群隨著音樂舞動的醉鬼以外他沒有看到任何可疑麵孔。就在鵲舟打算回頭去找那個帶他來到這裏的男生問問情況的時候,他的口鼻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鵲舟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幕畫麵在他眼前閃過。那是他今天下午回家以後發生的事情,當時他剛在自己房間裏換完衣服,然後文硯就一個電話給他打了過來。電話接通以後,文硯說:“柳誌安要我晚上7點左右到舞夜酒吧,他沒說具體要我幹什麽,但跟我一起去的人有五六個左右,你自己小心一點,別太輕敵。”鵲舟懶洋洋地回複說:“我怕什麽?不是有你幫我嗎。你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那些人上嗎?”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後才傳來文硯堅定的聲音,“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但是以防萬一……”“沒有萬一,你隻需要告訴我你值不值得我信任就行。”鵲舟打斷道。文硯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後答:“我不會讓你出事兒的。”其實鵲舟從來不想也不會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可是此時此刻,在他被沾了藥物的帕子捂住口鼻的這一刻,在他想起了文硯的那份堅定的這一刻,他忽然就覺得嚐試著去信任一個人好像也沒什麽關係。大不了就是輸嘛。一場遊戲而已,又不是真的。抱著這樣的覺悟,鵲舟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身體不再抗拒,鼻尖輕動將能夠讓他昏迷一段時間的藥粉吸了進去。第25章 暈眩感伴隨著黑暗一並襲來,等鵲舟恢複意識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了。在原劇情線裏,雀周被林鹿和柳誌安設計陷害,被一群男人上了不說還被拍了照片和小視頻上傳校園論壇。事件在校園裏發酵,雀周成為大眾焦點,被學校開除不說還被家裏人趕出家門,心灰意冷的他最後本是想要找林鹿求得最後的安慰,卻又撞見林鹿與柳誌安在一起廝混的情景。這接連種種事情發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如果不是內心強大到一定境界,恐怕很難有人能熬過去。雀周最後會選擇以服藥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不難以理解,但鵲舟不會讓同樣的悲劇發生第二次。恢複意識的鵲舟並沒有立刻睜眼,他並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麽地方,但透過眼皮映進來的光告訴他這地方應該挺敞亮的。就是有些人偏偏不在敞亮的地方幹敞亮的事。鵲舟豎起耳朵捕捉著周圍的動靜。肢體與肢體的撞擊聲,人的討饒和痛呼聲……鵲舟一開始還以為這些聲音是肉/體交纏發出的,可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在又一次聽見一個人的慘叫和求饒後,鵲舟終於睜開眼猛的坐了起來。偌大的酒店套房內,鵲舟坐在唯一的一張大床上,床的對麵架著一台攝像機,床下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衣冠不整甚至是赤著上半身的人。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衛生間所在的那個拐角處,隻有一個後腦勺露在鵲舟視野裏的男生忽然被人按倒在了地上,隨後是一個拳頭狠狠砸上了男生的臉,讓男生又一次發出一聲慘叫。鵲舟出於好奇趴在床上伸頭往拐角另一邊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發現拳頭的主人正是文硯。隻不過此時的文硯在鵲舟看來是有些陌生的。鵲舟從來沒見過這種狀態的文硯。滿臉陰翳,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人全部殺光。是條會咬人的小凶狗啊。鵲舟在親眼見證文硯是如何把人給打暈的以後樂出了聲。文硯聽見動靜錯愕抬頭,渾身的戾氣與乖張都在他與鵲舟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你醒了?”文硯問。鵲舟無語,“不然呢?我現在是靈魂出竅嗎?”文硯笑了笑,站直身子把倒在他腳邊的人往旁邊踢了踢,然後他大步走到鵲舟床前,問鵲舟:“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鵲舟仔細感受了一下,搖頭,“挺好的,他們應該還沒給我下藥。”文硯緊繃的神經在此時終於放鬆下來,他歇力般一屁股坐到鵲舟旁邊,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應該很快就能來。在你醒之前我已經把他們嗑/藥、亂交的畫麵都拍下來了,交給警察的話這些人一個也別想逃掉。”“柳誌安呢?”鵲舟問。文硯說:“那家夥倒是潔身自好的很,我跟蹤半個多月也沒見他磕過藥什麽的,不過他半個月和至少五個人進出酒店的畫麵我是拍到了,光是你的小鹿就和他進了四次,怎麽樣?夠可愛吧?”鵲舟嗯了一聲,誇獎說:“做的不錯。不過你把事情都做完了,我幹什麽啊?你這樣顯得我很呆哎。”文硯哼笑一聲,“你不是說你要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麽?所以這些人我幫你揍了,你可以不用髒手了。”在原計劃裏,這些人本應由鵲舟來打的,不過說到底誰打都一樣,打不打也都一樣,無非就是出口惡氣而已,反正視頻證據那些都收集完畢了,有那些東西在,這些被柳誌安邀請來想要對鵲舟行不軌之事的人一個都別想逃掉牢獄之災。“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麽知道他們會嗑/藥的?”文硯問鵲舟。這個問題他早在上一次在公寓裏和鵲舟雙向攤牌的時候就問過鵲舟了,那時候鵲舟把計劃告訴了他,讓他扮演一段時間的狗仔去收集柳誌安和跟了柳誌安走的比較近的幾個男生的私生活照片,還說最好是能拍到這些人嗑/藥、亂搞的畫麵。文硯跟柳誌安和柳誌安的幾個哥們兒都認識,但他向來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自然也不知道這些家夥的私生活到底有多亂。所以鵲舟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他為什麽那麽篤定的認為這些人一定會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那時候的鵲舟隻是笑而不答,這次鵲舟倒是回答了文硯的疑惑,說:“我會算……”“禁止算命。”文硯打斷施法。鵲舟哦了一聲,樂道:“好吧,其實我一開始隻是猜的而已,我覺得會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的人應該會有多方麵的陋習,而群/交、嗑/藥我覺得是較為常見的兩種,所以就讓你試試咯。”文硯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說鵲舟算的準還是該說現在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這些人不爭氣了。鵲舟跳過了這一茬,指指床尾架設的攝像機,問文硯:“那個還在錄著嗎?”文硯搖頭,“已經被我關掉了。”鵲舟來了興致,問他:“錄到了什麽?”文硯臉色一下子就臭了,罵鵲舟說:“你是傻逼嗎?你明知道他們要對你不利,你還中了圈套被整昏迷。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你現在已經被他們扒光了輪流……”文硯卡了殼,後邊的字是一個都說不出口。鵲舟對此倒是沒有太多實感,畢竟在他的視角裏,他隻是睡了一覺,起來就什麽事情都被文硯處理完畢了。“沒關係啊,你不是說你不會讓我出事的嗎?所以就算昏迷也沒關係吧。”鵲舟衝著文硯狡黠一笑。文硯聞言一下子就沒了剛才的棱角,心裏某處地方也像是塌陷下去了一般,軟綿綿的,無論他有多大的脾氣都沒法對這人使出來。他好像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哎對了,你不是alpha嗎?這麽一群人裏應該也有alpha吧?你沒事兒吧?有沒有信息素紊亂啥的啊?”鵲舟當b當久了,時常忘記這是一個abo世界,這會兒忽然想起來,他也就隨口問了一嘴。文硯聳了聳肩,說:“這個啊……沒什麽影響。”“真的嗎?”鵲舟是真的不太懂abo生理特征,可他覺得文硯說這話的時候麵色有異,像是有什麽事瞞著他似的。果然,在被鵲舟反問的時候,文硯猶豫了一下才說:“真的。”鵲舟:“不信。”文硯無奈:“真的是真的。”鵲舟:“我真的不信。”兩人彼此對視著僵持半晌,最後文硯率先投降,說:“好吧,其實就是動了個小手術。”鵲舟蹙眉,“什麽手術?”文硯咬了咬下唇。他本是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鵲舟的,但話都說到這裏了,他不說真話的話鵲舟不會罷休。所以短暫糾結過後,文硯還是隻能乖乖攤牌:“腺體摘除手術。”鵲舟哦了一聲,“就是說你現在不是alpha了?”文硯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還算不算是alpha,隻能說:“應該吧,總歸是不會再受到信息素的操控了。”“那挺好啊。”鵲舟拍了拍文硯的肩膀。文硯盯著鵲舟看了一會兒,沒從鵲舟臉上看到什麽異樣,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耳邊卻隱約聽見了警笛的聲響。“警察來了。”鵲舟說著起身踱步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藍紅色的燈光在夜色中飛速變換閃動,警車很快停在了酒店門口。鵲舟看著那一地的人,覺得場麵十分像是什麽凶殺現場。“我們就在這裏坐著等他們上門來嗎?”文硯問鵲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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