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仙尊……”白彥清緊握著喬懷瑾的手,滿懷希望地看著項青。“隻能去求見穀主了。”項青示意白彥清抱起喬懷瑾,跟他一起前往後山。後山並不大,但是很少有弟子會來這邊。“穀主,項青有急事求見!”項青站在草廬前,高聲喊道。“什麽事?”巫行一身短打打扮,背著藥蔞,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們身後。他的話是對項青說的,眼睛卻落到白彥清抱著的人身上。“這麽嚴重,帶進來吧。”白彥清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般,連忙跟上巫行。誰知道巫行走到門口突然轉身,“你留下。”白彥清愣了一下,“穀主……”項青上前接過喬懷瑾,白彥清低頭,懷裏的人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嘴裏還咬著塊布。將人交給項青,白彥清的眼睛有一點瞬間紅得徹底。看著項青抱著喬懷瑾消失在門口,白彥清沒忍住衝動上前,卻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住去路。草廬中,項青剛把喬懷瑾放到床上,就見他眉頭漸鬆,身體也沒有之前那麽僵硬了。“穀主,他的病症我實在看不出來,凝滯的脈博大部分是因為修煉不暢,隻要調養幾日便好。”項青看著喬懷瑾還蒼白的麵容,繼續道:“可是,他這疼痛卻是做不得假。”巫行點點頭,不緊不慢地放下背簍走到床前,半晌才歎了口氣道:“他這不是病啊。”“那是……”項青不解。巫行沒答話,伸手將喬懷瑾拉了起,雙手抵住他的背心。“乖孩子,別動。”巫行輕聲說。喬懷瑾下意識的頓住,才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是項青,環視一圈,不見白彥清。“你別急,白宗主在外頭等著,穀主在給你看傷。”項青看了穀主一眼,低聲說。喬懷瑾隻感覺一股暖流從背後遊至全身,剛才的疼痛好像一場夢。半晌,巫行收回手,麵色有些凝重。“老夫也無能為力,隻能再找老穀主試試了。”喬懷瑾聽到這話,心猛地往下沉。連清風穀穀主都無能為力,他究竟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有勞。”喬懷瑾劇痛過後耗費了大量的體力,聲音細如蚊呐。“不過,你真的對自己身體情況如何一無所知?”巫行收回手,讓他躺下。喬懷瑾一瞬間就想到了混沌珠,和纏在混沌珠上的黑色絲線;以及,那個穿過他身體又消失的天魔殘魄。“我……”巫行搖了搖頭,“先休息一晚,明日便去找老穀主吧。”說著轉身對項青說:“你讓白宗主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去吧……”喬懷瑾強撐起來,他不去說一聲感覺不放心。“一句話的事情,哪用得著你起來。”巫行沒讓他起來。隻是項青剛出去沒一會兒,門外便傳來打鬥聲。巫行急忙走出去,喝道:“白宗主,可是青兒有無禮之處!”白彥清猛地轉頭看向巫行,一又紅眸格外暴戾。巫行心下大驚,立刻轉頭看向喬懷瑾,又看向白彥清。“你進來吧。”白彥清這才收了手,氣息逐漸變得平和才踏上木階。之前還進不去的屏障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了。“懷瑾。”白彥清轉過木製屏風,急步上前。“我好好的。”“我看不到你。”白彥清見喬懷瑾醒了,心裏的石頭也落了地。“穀主,是我的錯。請恕罪!”白彥清巫行賠禮,又向身後的項青深深一彎腰。巫行看著白彥清,又看看項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罷了。今日.你們先休息。”巫行帶著項青去了草廬旁的木屋,木屋內的家具一應俱全。“穀主,弟子不懂,還請明示。”項青給巫行倒了茶,揉了揉被打中的肩膀。“封印封不住了。這世間幾百年的安寧也虧了白彥清,隻是剛才那個病人……他是什麽人?”項青皺眉,雖然不懂巫行在說什麽,還是老實地將喬懷瑾的身份說了一遍。翌日一早,喬懷瑾除了臉色差了些之外,看起來並無不妥。巫行上下打量了他們幾眼,沉默在轉身帶路。眼前是一片深山,小徑在深山中若隱若現,再一回頭,背後的草廬已經看不見了。小徑的盡頭是一座小樓,巫行恭恭敬敬地在小樓前行禮,聲音洪亮,“師尊,巫行求師尊出手相助。”“何事?”蒼老的聲音隨著小樓前的門打開,一並傳了出來。喬懷瑾便感覺四周好像變了,一草一木好像活過來了一般,也不知道這位老穀主究竟有多高深的修為。“一位是青陽劍宗白彥清,另一位是他的弟子,但……”巫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混沌之體,體內還有一顆混沌珠,最重要的是,他還修了《幽泉玄法》。”喬懷瑾一愣,他沒聽說過什麽幽泉玄法。但又很快反應過來,曾經寧研師尊教過他一套心法,並沒有說過它的名字。小樓內沒有應答,巫行卻站起來,領著他們進入小樓裏。踏進小樓,便看到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端坐屋中,眼神銳利地從喬懷瑾身上掃過,落在白彥清身上。“好孩子,苦了你了,讓我看看。”老穀主起身走到白彥清麵前,上下打量他。白彥清有瞬間的警惕,在沒感受到惡意時又有些許放鬆。“白彥清見過老穀主。”“不必多禮,該是我替這天下多謝你才是。”老穀主不肯受禮,引著他們在一旁坐下。“老穀主,我們是來……”白彥清剛一開口,就被老穀主打斷了話頭。“我知道。你們不是重傷也不是重病,無藥可醫。”“老穀主想必比我師尊更清楚這件事情的始末,或許連巫穀主也比他知道得多。”喬懷瑾開口。老穀主的話說完,他就已經知道了。小到他突發的疼痛,大到天魔殘魄四處作亂以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魔種,都是必經之劫。“哎。”老穀主開口。“混沌珠是我放進你體內的。當年事情緊急,已經容不得再拖下去了。”喬懷瑾心像破了個洞,涼風一直往裏灌。“為什麽非他不可?”“自然是因為他極少露出情緒,對世間的一切都有著本該如此的想法。所當,在當時,他自然是最合適的選擇。”喬懷瑾心底的涼風更大了,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用力握住了白彥清的手。白彥清衝他笑了笑,並沒什麽感覺。也許白彥清什麽都沒記起來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幸事。“《幽泉玄法》究竟是什麽?”喬懷瑾又問。“凝煉魂魄與身體,混沌之體才是與天魔決戰的最終之地。修煉它,你的身體將變得與天魔極為契合。”老穀主端起茶杯輕啜一口,他實在沒臉看這兩個後生。“所以,我這仿若剝皮抽髓之痛隻是因為它將成為決戰之地?”喬懷瑾很茫然,寧研師尊收他為徒僅僅是因為他是混沌之體,想要完成師伊陽的遺願嗎?“蒼生之責本就不在你們二人身上,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白彥清反手握住喬懷瑾的手,“我們要是棄這蒼生不顧呢?”老穀主沒說話,人各有命,青陽劍宗也好,白彥清也罷,他們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喬公子的混沌之珠上附著有鬼璃紫焰和天魔的一份殘魄。看起來嚴重,老夫還有法解決,隻是白宗主身上的魔種卻是束手無策。”第72章 白彥清鬆開喬懷瑾的手,走到一邊朝老穀主跪下,“求您救救他。”“彥清……”喬懷瑾怔愣了片刻,也跟著跪下。看向老穀主,說道:“既然是您把混沌珠放到白彥清體內的,您也一定有辦法的。”老穀主連忙起身將兩人扶起,“不可跪我不可跪我。”白彥清咬牙,過去的事情他不記得,也不在意。他隻知道喬懷瑾是他想找的人,他也找到了。“鬼璃紫焰好說,隻不過他混沌珠上的天魔卻是需要一處鎮壓之地,將其封印起來。”老穀主又道,“青陽劍宗已經不適合再封印這些殘魄了。”“需要靈氣極其充沛的地方是嗎?”白彥清很容易就猜到了,可但凡靈氣充沛之地,皆已經建起或大或小的宗門。現在想找,極難。“這世間總有還沒有被人發現的地方,我去找就是!”白彥清已經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這樣的寶地。“當年,你師尊也想過,最後才選擇在青陽劍宗設下封印。”喬懷瑾愣愣道:“難道這封印非得像彥清這樣的不可?”老穀主搖搖頭,“按理說,隻要封印住了就行。隻是當年我們幾個老東西為了天魔實在是消耗太大。現在可以一試,能管多久是多久。”“那魔種怎麽辦?”喬懷瑾看向白彥清,“如果彥清不能除去魔種,他會不會成為天魔?”老穀主隻能以沉默來回答,青陽劍宗是第一大宗門,白彥清別看年紀不大,修為實力鮮有對手。如今身懷魔種,一旦真的入魔,隻怕真沒有人能攔住他。目光又落到喬懷瑾身上,攔得住嗎?“你們先去回休息吧。如今抽不出人手找靈氣充沛之地,清風穀有不少古籍,可以選找出幾處來,等我琢磨幾天怎麽取出混沌珠。”老穀主簡單的結束了談話。喬懷瑾有一肚子話想說,見老穀主這樣,隻好把話咽下去。回到住處時,阿笑正坐在門口發呆。見他們平安回來便衝他們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喬懷瑾艱難地扯了個笑臉出來,心裏卻舒服了一些。轉頭道:“我給師兄去信問問。”白彥清想了想,也提筆給青陽劍宗去了消息。接下來的時間便是一直等,喬懷瑾暗自心急,他沒有得到楚忱的回信。不經間發現白彥清比他更加焦慮難安時,他又勉強靜下心來,“你別這樣,等幾天我師兄他們找到備選的地方就會回信的。”白彥清拉住他的手,“我倒是不擔心在什麽地方,隻要老穀主願意替你將混沌珠和天魔剝離出來就行。”老穀主的話他都聽懂了,可他打從心底也認為既然所有人都說他為這天下承擔了三百多年的責任,那憑什麽還要讓他愛的人來受這份罪。若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來封印天魔殘魄,那麽他就是綁也將老穀主綁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隴月花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隴月花枝並收藏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