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溫熱,喬懷瑾的手一抖,那指尖仿佛帶著電,手臂都要麻了。“明日開始,早上與我做完早課,再去其他峰闕與弟子切磋。”白彥清鬆開他的手,淡淡地吩咐。“是,師尊。”喬懷瑾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見白彥清沒有其他的吩咐才轉身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喬懷瑾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一雙總是笑意的眼睛裏透著一絲憂愁,難道這就是小說裏的暗戀嗎?又歎了口氣,他這些天好像也沒怎麽想白彥清。那他到底是不是暗戀啊!喬懷瑾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坐到床上,往後一躺。身上的骨頭咯咯作響,才想起來他在外頭買了好多東西。打開須彌袋,把從凡間買來的棉絮鋪上,床單都是素軟緞。比之前隻有薄薄的一層舒服多了。其實還他給白彥清買了,隻是不知道怎麽給他換上。翌日,與白彥清練完功後,喬懷瑾趁著白彥清梳洗的工夫,飛快地給他換上.床墊。心頭砰砰亂跳,怕被罵。泡好茶,送上小點,喬懷瑾就跑了。玄武峰闕的男弟子少,其他峰闕的弟子也不常來。幾個湊在一起練劍的女弟子見喬懷瑾在遠處探頭探腦的,便朝那邊甩了幾道劍氣。“各位師姐饒命,我是來找聞師姐和欒師姐的。”喬懷瑾也沒想到玄武峰闕的弟子都是拿劍打招呼的。“小師弟,你怎麽跑這兒來了。”欒雨濃正好過來,見到喬懷瑾還有些驚訝。“說來話長。”喬懷瑾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師尊嫌我學得慢,趕我出來跟各位師姐師兄們學學。”這些女弟子見喬懷瑾臉上的表情這麽生動,不由地被逗笑了,“沒關係,小師兄可以天天來這兒學。”“那真是太多謝師姐們了。”喬懷瑾忙跟幾位師姐行禮。“好了,你們別逗他,人我先帶走了。”欒雨濃笑著帶喬懷瑾去了人少的地方。喬懷瑾大鬆一口氣,“師姐,劍穗編好了。好看吧。”這些編劍穗的線是他和欒雨濃、聞詩沁一起選的,編好再當作禮物送給一起出行的幾位師兄。“好看。詩沁這會在師尊跟前,晚上我替你給她。”欒雨濃收起劍穗,“現在我教你拆招。”喬懷瑾一直在玄武峰闕待到天黑才磨磨蹭蹭地回去,生怕白彥清罵他擅自作換了床墊。正巧遇到許心月從白彥清的屋子裏出來,他連忙喊住人。“這個希望你不要嫌棄,劍穗是我自己編的。”喬懷瑾拿出兩條劍穗遞給許心月,這算是答謝她和謝一舟在幻境裏救了他的一點小心意。第13章 許心月的眼皮跳了一下,看著伸到麵前的兩條劍穗,心裏盤算喬懷瑾究竟是什麽意思。“其他的師兄師姐也有。這兩條是給你和謝一舟的。算是謝謝你在幻境裏幫我……”喬懷瑾話沒說話,手裏的東西就被許心月拿走了。她低頭看了一眼,編得細致精巧,“你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別人都有的東西到我這兒就是謝禮。”喬懷瑾臉一黑,“不要還給我!”許心月一閃身,人已經到了三步之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喬懷瑾瞪著許心月離開的方向,臉上卻沒有怒氣。他隻是覺得有點奇怪,許心月好像對他沒有那麽大的敵意了。是他最近老躲著許心月走,所以讓她覺得沒有危險了?喬懷瑾搖搖頭,不太明白。對他沒有敵意也是好事一件,說明他很安全。這麽一想,頓時輕鬆多了。一轉身,喬懷瑾一愣,白彥清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窗邊。“師尊。”喬懷瑾躬身行禮,再抬頭時,白彥清還盯著他。“嗯。”白彥清輕聲應了,沒有離開的意思。喬懷瑾站了一會兒,才道:“那弟子先回去了。”白彥清微微點頭。喬懷瑾又看了他一眼才回住處,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心想,師尊沒罵他,甚至都沒有提床鋪的事情,不禁有一絲泄氣。這種泄氣並沒有維持多久,翻個身就睡著了。深夜,四方大地歸於沉寂,一絲黑氣在喬懷瑾身前環繞,卻始終無法附著。他可能感覺到一絲寒氣,往薄被裏縮了縮。喬懷瑾睡得很熟,臉色紅潤,尤其是嘴唇,像抹過胭脂一樣。白彥清站在他的榻前,眼神晦暗不明,最終伸手從他身上揮過,那絲黑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第二天喬懷瑾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著急忙慌爬起來,往白彥清平日裏練劍的地方去。到了地方,卻發現白彥清不在這裏。他撓撓頭,擺好姿勢開始練劍。練完劍下午又去了朱雀峰闕給黃自儀送劍穗,接著又跑去了青龍峰闕,遠遠看到柳牧正在與另一位師兄說著什麽。“大師兄。”喬懷瑾笑著跑上前。柳牧讓那名弟子離開,見喬懷瑾笑也跟著笑了,“怎麽過來了?”“給你送東西,幸好你在。”喬懷瑾拿出劍穗雙手送到柳牧麵前,“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我自己編的,好看吧。”柳牧接過劍穗,輕笑道:“好看。”仔細端詳了片刻,他便解下劍柄上原來的劍穗,係上喬懷瑾送的。“挺好的。”柳牧揮了兩下,收起劍。拍拍他的頭,又道:“我這兩天要去結丹了,你好好練功別亂跑。”“知道了。師兄好好結丹。”柳牧又衝他笑了笑,一回首發現師尊與宗主站在不遠處,斂了笑容向兩位行禮。“見過宗主、師尊。”喬懷瑾一愣,他比柳牧要矮上一些,這會兒柳牧彎了腰才看見人,連忙跟著行禮。白彥清依舊沒有作聲,清冷得仿佛這些都與他無關。鄧立笑著讓人起身,“看來還是我這青龍闕風水好,惹人喜歡,你的弟子跑到我這兒來了。”“都是青陽劍宗。”白彥清淡淡地應了一聲,“我走了。”“你走吧,我得送我弟子去後山結丹了。”鄧立也不客氣,直接走向柳牧。白彥清的目光落在柳牧身上,又極快地掃過他的劍穗,轉身就離開。喬懷瑾待柳牧被鄧立帶走,才呼出一大口氣。一轉頭就見許心月和謝一舟在不遠處看著他,他衝兩人點點頭,打消原本想留在這兒的決定,轉身往玄武闕去。許心月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道:“你瞧,這總不能是因我總針對他吧。說是謝我們兩在幻境裏救他,結果就送劍穗。要是單我們兩個人有就算了,他給所有一塊去的人都送了。”謝一舟輕笑了一聲,“這不比上一次好多了?起碼你不用擔心他成天往我麵前湊。”許心月又不高興了,眼眸一垂,眉毛都往下聳。“雖然之前他蠢得難以讓人忍受,但現在來看,他隻是過於天真了一些。我們能重新回來,那他還是原來的他嗎?”謝一舟的聲音很輕,他從遇見喬懷瑾之後就一直在觀察,從而得出的結論。“我能感覺到他在努力避著我們,你說他有沒有可能……”“不像。”許心月抬頭看向喬懷瑾離開的方向,那裏什麽都沒有。頓了頓,又道:“你說他現在會不會把目標放在大師兄身上了,你看他剛才衝大師兄笑得……”謝一舟把她往身前一攬,“管他喜歡誰,你還是好好陪我修煉吧,我還沒築基呢。”許心月重重地歎了口氣,“怎麽辦才好?”“盡人事,聽天命。”玄武闕峰上,喬懷瑾又被幾位師姐拉著練了一下午,剛開始還是幾師姐陪著練,後來就成了幾位師姐的陪練。等回到青陽山他感覺手都要抬不起來了,就著涼掉的茶水吃了兩塊點心才長舒一口氣。“懷瑾。”喬懷瑾猛然回頭,白彥清站在門口,語氣淡然地喊著他的名字。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心中有一絲雀躍。“師尊。”“晚上須用打坐代替睡覺,在我屋前。”說完,白彥清也不管喬懷瑾什麽表情,飄然而去。喬懷瑾愣愣地回過神,後知後覺地發現以後沒有覺可以睡了。他買棉絮的時候可以挑的最好的新棉絮!天星倒懸,喬懷瑾坐在白彥清門口,腦子有點重。平時這個時候他已經躺下了,現在卻要坐在屋簷下打坐,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剛想打瞌睡,就會被什麽東西砸到。晨光熹微,喬懷瑾緩慢地抬起頭,看著即將升起的太陽,無神地想到,他還是睡著了。喬懷瑾無聲地歎了口氣,為昨天晚上的虛渡。然後跳趕忙起來去練劍,那裏又隻有他一個人,白彥清根本沒來。他每天都過著規律的日子,早上練劍,下午當一段時間的陪練,再跟著黃自儀一起上山摸隻山雞,下山澗摸兩條魚,什麽燒的、烤的、悶的都嚐一嚐。以至於後來跟著來的師姐都長了幾斤,練起劍來更凶了。晚上待在白彥清的屋簷下也不再隻是睡覺,終於能入定到天亮了。“站住!”一聲嬌喝讓喬懷瑾停住了腳步,一回頭,許心月站正靠著院牆,想必是故意來堵他的。“幹嘛?”喬懷瑾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過她,這一年裏可幾乎沒怎麽碰過麵。“你是不是又想去青龍闕?”許心月走到他麵前,質問。“關你什麽事?”喬懷瑾說著便要走,被許心月一把拉住。“鬆開,你有病吧。”許心月氣笑了,“我有病,你才有病呢,借口找大師兄總撞上謝一舟怎麽回事你當我不清楚嗎?”自從跟謝一舟重逢之後,多虧了他的開導才讓她不那麽焦慮,能沉下心來修煉。也聽了謝一舟的話,不再想著找喬懷瑾的麻煩。可喬懷瑾倒好,總往青龍闕跑,一去就偶遇謝一舟,根本就是對他賊心不死!“我撞……我撞謝一舟?”喬懷瑾有些語無倫次,“你怎麽不說謝一舟想撞我,天天往大師兄那裏跑!”“就你這樣的,誰會看上你啊!”“我這樣怎麽了?我還沒說謝一舟怎麽樣呢,就我這雙看慣師尊美貌的眼睛看上得謝一舟?謝一舟比師尊差了十萬八千裏,我喜歡……”喬懷瑾突然成了啞吧,背後冒出一身冷汗。一時被許心月氣到了,忘了這是在白彥清的院子前,聲音太大,把師尊招來了。“師……師尊……”喬懷瑾背後全是冷汗,卻還有一股熱氣從腳底竄到天靈蓋,臉上像被燙過。“師尊……”“去大殿前跪三個時辰,好好反省。”白彥清的眼神從喬懷瑾身上滑過,落到許心月身上,又落回喬懷瑾身上。“是。”大殿在青陽山正中間,基本上沒有人會來,除了挨罰的。大殿上供的是一尊金像,是青陽劍宗的立宗人。喬懷瑾跪在金像前臉上的熱度都沒能消下去,好一會兒,他才小聲埋怨道:“這一年我都躲著你們走了,還來找我麻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隴月花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隴月花枝並收藏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