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進去之前,他們都遺忘了一個【是否沉浸式遊戲】的按鈕,這個按鈕如果不進行選擇,就會自動默認為【是】。以至於其實到遊戲世界裏的兩個人,除了還隱約記得對對方的愛意之外,把遊戲世界外的事情,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殿試結束,眾人都擁擠在街衢兩側,道路早已經被清出來,也就隻能站在兩側探頭窺探。有的人離得遠,瞧不清楚,一直忙問:“出來了沒有?出來了沒有?”這樣傳話下來,能回答的也隻是一句:“還未,再等等。”每年科舉,最為熱鬧的就是這個時分了。驟然地,有人高喊一聲:“來了!來了!”群人熙攘、聲音喧鬧,更是擁擠。舉目望去,隻見正陽門下緩緩來了一甲進士的遊行隊伍。在最前頭的,自然是狀元郎,看起來年輕非常,卻長得俊雅無雙,一襲紅袍更是俊麗秀美。引得人群一陣嘩然。“這狀元郎,長得好生漂亮。”“形容男子怎麽用漂亮兩字。”“那你說是不是漂亮?”“看起來好年輕,不知多少年歲。看來不久之後,此人的名字就要傳遍京城大小巷。說媒人都能將門檻踏破了。”“這人我可是記得的。之前常去聽書。”“那不是唐兄嘛!上次我還與他談過論策,我手邊還有他的一份手稿哩。”坐在最前頭馬上的人,正是唐周。不知是不是今日太陽高懸,他竟然有點頭暈。模模糊糊不太記得自己的情況了。左右看看,發現自己騎在馬上,身上戴著紅綢,穿著的也非同一般。隱約在人群中聽見關於自己的談論,才知曉原來自己高中狀元了。他的手拉著馬的韁繩,又舉目眺望而去,見遠處一行人隱匿當中。其中一個黃衣少年瞧著自己笑容燦爛,還高舉了手臂大喊:“唐周!唐周!”隨後被一旁一個青綠衣衫的公子擋手臂。這少年轉頭過去,臉上盡顯不耐煩的神色,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那公子也說了點什麽。那邊就沒什麽動靜了。見了他們麵貌,唐周的心底裏浮現兩個人的名字。蘇靈均。蘇正則。驟然之間腦海當中仿佛有些記憶浮現,竟然想起來了之前的所有遭遇。明白了這兩人與自己的關係,也知道了很多事情。他覺得自己的意識恢複清明了,大概剛才就是被日光晃了一下,致使他迷糊了一陣。見了他們,心中也不禁浮現欣喜之意,隻是現在他還在遊街,也不能下馬尋他們去。高中狀元,那這一整天來,那可當真是忙碌非常,幾乎沒有什麽歇息的時候。平日裏還沒有相送,這次回家,竟然給唐周備了轎子帶回家了。在瓊林宴上麵對各種官員皇親,就算再怎麽不擅酒,還是需要喝幾杯。幾杯下來,唐周有些醺醺然,還有人相送,要不然還真是不知要怎麽回來了。唐周被送回了家,其實門口早就有人等待。一邊站一個。見轎子遠遠過來,就搶先著上前去扶轎子。蘇靈均年幼就愛舞刀弄槍,蘇正則當然比不過他,隻能被蘇靈均搶了先。撩開布簾一看,唐周醉倒在裏麵,雙頰緋紅,氣息沉穩,已然醉醺醺的了。蘇靈均伸手進去,直接將裏麵的唐周抱出來。也不顧一邊凝望著的蘇正則,將唐周帶回臥房裏去。懷裏正是心上人,熱烘烘的,抱在懷裏,仿佛心間都被熨燙得炙熱了。蘇靈均一路帶笑,小心將唐周放在床上,隨後說了一句:“要是能陪你去多好,這樣就能夠幫你擋酒了。”說著就動手去解唐周身上酒氣熏人的衣服。蘇靈均不會伺候人,也沒伺候過人,給唐周脫衣服都笨手笨腳。直接將唐周弄醒了不少。唐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周圍燭火朦朧,蘇靈均正大力地和那唐周身上這袖子做鬥爭,他現在還有些迷糊。問了一句:“靈均?”蘇靈均知道唐周醒了,聽了唐周的這聲呼喚,說道:“叫可卿,可卿。”說著又和唐周的腰帶奮鬥。扯得唐周被往前拽了幾分,唐周無奈地笑起來,說道:“你這是要撕碎我衣服呢。”蘇靈均說:“不知道怎麽的,這東西難解得很。”唐周實在醉得有些迷糊,想要睡覺,就用手蓋住了蘇靈均的手。說了一聲:“好可卿,讓我安靜睡上一覺,脫不掉就不脫了。”這句話說完,暈暈乎乎又睡去了。這邊蘇靈均被反握了手,唐周因為醉酒,身上的溫度很高,這溫度覆蓋上來,讓蘇靈均久久不能回神。隨機心裏湧起欣喜,將手扣入唐周的指縫當中,用自己的指根細細摩挲唐周的指尖。又偷偷去看唐周,發覺他真的睡著了,就更肆無忌憚,就這樣牽起唐周的手來,將自己的嘴唇輕輕覆蓋在唐周的指骨上。像是什麽珍饈似的,不舍得吃,隻舍得用嘴唇碰一碰、親一親。隨後又湊近過去,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果酒的味道,酒意當中帶甜香,嘴唇也是通紅潮紅,讓人忍不住想要嚐一嚐。蘇靈均望著唐周的嘴唇,望癡了。想要親吻上去,又怕唐周醒來生氣,畢竟他和唐周之間還有一段誤會沒有解除。不知道什麽時候與唐周說明。可是這樣香這樣甜這樣軟,今日不珍惜這機會,來日就已經沒有了。盯著唐周的唇瓣,蘇靈均紅了臉,幾番掙紮,就真的湊過去,卻也沒有怎麽親,就是用唇瓣輕輕摩挲了一下唐周的唇瓣。果然真是香的、甜的、軟的,近乎讓蘇靈均那心髒都沁了甜味,整個心間都甜滋滋的。又激動又高興。這時候卻聽聞有人喊了一聲:“靈均。”聽這熟悉的聲音,蘇靈均心中的悸動泯滅殆盡,直起身來,就見已經出現在那裏的蘇正則了。手中帶著熱水和巾帕,顯然一副要照顧唐周的樣貌。蘇靈均說道:“東西留下,我會幫他做的。”蘇正則卻笑道:“你是說脫衣服卻直接將周周拽醒嗎?”蘇靈均心中煩躁,原來剛才的事情全都被這家夥暗中看見了。想來應該是在心裏好生取笑了他一番。心中怨念,卻也隻能盯著蘇正則不說其他話語。隻是那牽住唐周的手始終不放開。蘇正則抬著東西上來放在一側。他說道:“明日周周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是絕對不能耽擱的。你若是牽他一晚上,身上的衣服不換,臉也不擦,難道要他滿身酒味地又出門去嗎?”蘇靈均說道:“少在這裏裝出一副正房姿態。”蘇正則臉上帶著輕微的笑容,說道:“輕聲些,不要將周周再次吵醒了。”蘇靈均最煩蘇正則這副姿態,氣得差點一腳踹過去。但確實他蘇靈均照顧起人來笨手笨腳,隻得讓出個位置來,讓蘇正則過來了。他不願意走,就是要看蘇正則要幹些什麽。蘇正則卻也沒幹什麽,就是將唐周外麵那件酒味十足的衣服脫了,又用巾帕沾了水擰幹,去擦了擦唐周的臉。他力度輕柔,應該是極為舒服的,讓睡夢中的唐周忍不住追著蘇正則手中的巾帕用臉頰蹭了蹭。於是蘇正則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旁若無人似的,看得蘇靈均咯吱咯吱咬牙。像是終於注意到蘇靈均的存在,蘇正則說:“那隻手給我。都被握出汗來了。”蘇靈均說:“才沒有。”雖然這般說著,卻去握另外一隻手去了。蘇正則接過那隻手來,沿著唐周的指骨一點點擦拭。蘇正則擦得認真,還反複擦了兩遍。蘇靈均後知後覺發現,這蘇正則也看見了他親吻唐周手指的情景,現在故意這樣擦的。想明白這件事,這邊蘇正則終於把唐周的手放過了,去擦拭另外一隻,蘇靈均就撿起剛才那隻,又重重地在唐周的手背上親了一口。隨後挑釁似的看著蘇正則。蘇正則沒有理他,他就又繼續捧著唐周的手親。燭火朦朧,周圍靜謐,隻有隱約的聲響。剛才被重重一親,又讓唐周醒來了,模模糊糊又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側坐了兩個人。一個親著他的手,一個擦著他的手。這狀況實在詭異,唐周以為自己酒還沒醒,暈暈乎乎地又重新閉上眼,等待這夢境過去。隻是那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蘇靈均更是親得嘖嘖作響,跟個流氓似的。唐周終究忍不住,睜開眼睛說了一句:“可卿,不要弄我一手口水。”聽到唐周的聲音,蘇靈均身體一僵,訕訕地與唐周對上視線。一旁蘇正則說道:“周周,醒了?”第442章 回溯書生02唐周簡單地回答了一句“嗯”,就又陷入沉睡當中去了。蘇靈均仔細瞧著唐周,見睡顏恬靜,呼吸平穩,儼然一副熟睡之相,才小心翼翼將唐周的手重新放下,輕輕放入被子當中去。蘇正則又將其他地方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擦洗。以防止蘇正則幹出點別的事情來,蘇靈均在一旁緊緊盯著。見蘇正則將事情處理完,沒做出什麽逾越的事情來,便帶著蘇正則出了這裏,到了正堂去了。此時他們顯然需要好好談談。他們心裏都明白,對方對唐周有情,現在他們二人在此處,唐周高中狀元,接下來日子也不如往日清閑,便不知到底要以什麽樣的相處方式了。兩人難得心平氣和地坐下,率先說話的,是蘇正則。蘇正則說道:“昨夜,做了一個夢。”此話一出,蘇靈均瞪大眼睛,詫異說出口:“我也做了一個夢。”蘇正則抬起眼來去瞧蘇靈均的麵貌,說道;“可是生病之事?”蘇靈均說:“前段時間他確實感染了風寒,病了幾日。但是卻也沒有像夢中那樣,生了那場大病。在夢中,那病症似乎與他父親一樣,是不治之症。若是如夢中所述,他昨日就已然”蘇正則說:“那不過是夢罷了。”“可是不知怎麽的,心裏始終不安。瞧見他高中遊街,卻也不覺得心安。我見你今天一整天也是坐立難安,原來是與我做了同樣的夢。”想到什麽,蘇靈均說道:“說不定那並不是夢呢。是給我們的警示,是提醒我們。或者說是本來就要發生的事情”蘇正則並沒有說話。蘇靈均便也不再說些什麽。他抬起頭來,凝望著那庭院裏已經開滿枝頭的杏花,怔愣著,不知想些什麽。最終蘇正則隻說了一句:“隻要他好,便一切都好。”蘇靈均也重複了一句說道:“隻要他好。一切都好。”唐周尚且不知道兩人之間無意識達成了什麽約定,隻是他第二天起來,又得去幹別的事情。這當朝為官,可不是小事,自然就比平時更為忙碌了。還是有點宿醉的頭疼,好在蘇正則給喂了醒酒湯。他倒是迷迷糊糊的,穿衣洗漱,竟然都是蘇正則做的。他原以為是哪個小丫鬟,沒想到徹底睜開眼睛,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蘇正則這張麵孔。蘇正則見唐周醒了,也沒說些什麽,隻是笑盈盈看著唐周。唐周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站穩了,蘇正則將最後一件外衫穿在唐周的身上。唐周說:“這些事情哪裏需要你來做呀。”蘇正則說:“我當然是願意做的。”唐周抬眸去看蘇正則,不知怎麽的,見到蘇正則這麵貌,心間也是一片柔軟。仿佛他與蘇正則早已訴明心事、攜手與共了。是這樣嗎?唐周有些不記得之前與蘇正則發生過的事情了,隻是記得最近科舉的事情,這倒也沒什麽。轉眸一瞧,看見門扉處那探頭進來的人,唐周笑著說道:“可卿,你站在門外偷聽什麽呢。”那邊蘇靈均才剛來不久,沒想到被唐周抓了一個正著。於是不得不從門扉外進來,有些窘然地拽了拽衣角,才說道:“我才不是偷聽,我隻是想要帶你帶你”聽著口氣,是還沒想好借口,“帶你看看我給你種植的杏花。”這借口找得不錯,當即就過來拉住唐周的手說道:“你快來瞧,昨天就開得極好了。隻是你來時已經醉了,沒能夠看見。”唐周跟著蘇靈均踉蹌幾步走到門口,瞧見在那庭院當中,那一株被養護極好的杏花確實開得正盛。春風和暢、天朗氣清,杏花隨風飄搖,嬌柔美麗。朵朵綻放於枝頭,十分漂亮。看來這蘇靈均要是認真做起事情來,還真是能夠做得很好。唐周轉眸一瞧,看見蘇靈均正牽著自己的手,又看見身後蘇正則緩緩而來。他心裏其實是明白兩位的心意,卻也不知為何,自己好像也是極為喜歡他們的。甚至也知道,無論怎麽樣,他們兩位都會接受對方的存在?為什麽會這樣認為,唐周說不清楚,也想不明白。好像一切順其自然,他們都是愛他的,他也是愛他們的。這次又是晚間歸來,家裏早已經有人等待。唐周慢悠悠踱步家中,聽一陣腳步聲快步而來,就知道是蘇靈均聽聞動靜,最先跑過來。果然遠遠一看,看見蘇靈均的身影從昏黑當中過來,一邊跑一邊喊著唐周的名字。叫得親切,叫的是:“周周。”這又是一件怪事。他的字為緒正,按理說似乎都是喚字更為親切,但是無論是蘇正則還是蘇靈均,都不知何時同時改了口叫周周。不過唐周也覺得這呼喚也親切動聽,沒有在這件事上有過什麽糾結。這一次回來,唐周按照往常一樣往裏走,沒想到這次,蘇靈均會直接在唐周的臉上猛然落了一個吻。唐周驟然驚愣,心想這蘇靈均真是越來越大膽,也越來越愛做這種事情了。蘇正則也是。不過那蘇正則可沒有像蘇靈均這樣的,隻是到兩人相處時,才會默然地接近唐周來。而不像這蘇靈均,無論幹些什麽事情,都這樣風風火火。還真是每次都讓唐周招架不住。好在這次他隻是親了一下唐周的臉,別的人也沒看見,唐周就訓了他一聲說道:“下次不準這樣了。”蘇靈均看起來不服,說道:“為什麽不能這樣?”說著又要湊近過來,在唐周的臉上落下一個吻來。唐周躲開了。見蘇靈均滿臉委屈的樣子,唐周說道:“我們這樣本來就有違常理,你們不說些什麽,被家裏的下人丫鬟看見了,傳到外麵去,我這在朝堂上的名聲,豈不是都沒了。”蘇靈均向來不拘小節,哪裏管這些,就說道:“我才不管”在唐周的凝視下,蘇靈均又改口道:“那就把家裏的下人丫鬟解雇了,就留我們三人怎麽樣?”唐周笑他:“家裏的仆人都跟了我們這麽長時間了,哪裏有突然解雇的說法。這京城本來就不好找工,將他們都放了,要讓他們到哪裏去找新的?”說著湊近幾步,凝視著蘇靈均的雙眼說道:“你要把他們都弄走?隻留下我們三人來,你想幹什麽。”這個時候,蘇靈均卻也笑起來了。他說道:“想要幹什麽你不知道嗎?”說完就要往唐周的嘴巴上啃過來。唐周用手擋住了,沒讓他得逞,也將他推開了幾步,沒讓下人們看見他們這種情況。平日裏還真是躲著點下人,蘇正則言說他們兩個都是唐周見不得人的外室。蘇靈均說外室就外室,其中的樂趣你懂些什麽。唐周聽他們這話,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卻也沒說什麽,默然地又吃了兩塊餅糕。雖然平日裏能躲一下,但是一旦到了晚間,若是要做些什麽事情來,還真擔心被聽了牆角。唐周也是隻得隱隱壓抑自己的聲響,不做出特別大的聲音來。然而若是如此,蘇靈均就會故意使壞,對著唐周又親又啃,就是想要他控製不住聲音讓他窘然。要說蘇正則,也不是什麽正經人,依舊表麵上那副正人君子之貌,行事作風上確實一種溫柔殺,將唐周折磨得隻能進行一些欲/色哀求。當真兩人都不是什麽好人。唐周算是領教到了。唐周朦朧醒來,見周圍燭火幽幽,原來還沒到天明的時候。卻已經睡夠了,再也睡不著。凝望著那幽幽燭火,唐周有些愣神。從床上起來之後,想要找件衣服穿上。隻是找了半天,滿地狼藉卻也找不到自己的衣服。這就是那蘇靈均的手筆了,總是這樣。本來不打算找了,去櫃子裏再拿一件新的,沒想到肩上已經被人披上衣服。轉頭一看,是衣冠不整的蘇正則。唐周將衣衫拉好,驚奇地問道:“怎麽是你?不是”想起什麽來,唐周說道:“又玩這種把戲。”怪不得後半夜感覺不對勁。蘇正則沒說什麽,隻是問道:“怎麽這麽早就醒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唐周說他:“到底什麽模樣,你們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嗎?本來休沐應當是能出去玩一陣子,沒想到天還沒黑,可卿就拉著我進了屋子。說是他淘到一個好寶貝,我還真以為是什麽有趣的玩意。結果那玩意竟然是這樣玩的,真是”這樣說來,卻也說不出那詞語來,隻得作罷。蘇正則幫唐周穿好衣服,知道唐周不喜將痕跡露在外麵,也用衣襟將那一點遮好。聽到唐周說的這話,卻也說了一句:“那玩意確實是好寶貝。趣味十足。”這蘇正則不正經起來,還真是拿他沒辦法。唐周睨他一眼,不再說什麽。上了窗邊的小榻,打開了窗,望見那窗外那又重開了花的杏樹。杏花零落、亭亭嫋娜。又是一番好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