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蜀國太子張富天天在戰場上瞎逛悠,每每有大戰,他都要親自到前線參與。這麽多年、這麽多場戰役下來,張富還毫發無傷,可不僅僅隻是運氣好而已!


    張富的身邊可是猛將如雲,除了一個天下第二的李存孝之外,還有幾十名錦衣衛統領包圍著他。這麽多次麵臨危險的情況下,都被這些錦衣衛和保鏢合力化解,光憑借曹純想抓住張富,無異於有點癡人說夢了。


    再者說了,長陵縣往北邊是北地郡、往西邊是京兆郡西部,這裏可都是雍州、都是蜀國的地盤,張富真想逃竄,隻需要找幾十個好手掩護,走到雍州腹地,總會有無數種方法逃走呢。


    意識到這一點的荀攸,便立即下令,讓曹純撤退——反正虎豹騎在後續的攻城戰中沒一點用,也就隻能圍一個城起到恐嚇的作用,荀攸不想浪費資源在這裏,還不如讓曹純去潼關,解決了徐達這個心頭之刺……


    隻留下一個同樣立下大功的徐晃和兩千人馬,隨緣攻城吧,能成功抓住張富了更好,不成功的話也沒什麽事,反正已經大勝一次,足夠了!


    這也是為什麽曹純虎豹騎上午到達長陵縣,剛剛圍城一個晚上,就撤退的原因。是荀攸的命令到了,他們才撤退的。


    而撤退的方向也很明確,就是潼關。既然徐達不怕死,非要去潼關搞事情,那曹純就去回一回徐達,再來一個以騎兵打步卒的虐菜局,再打出一個雙殺戰役,就無敵了……


    當然,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曹純在撤退途中,現在都還沒到潼關一半距離呢,潼關告破的消息就傳來了。那曹純這支虎豹騎算是又白跑了,他即使到達潼關下,也沒辦法啊,還是那句話,騎兵不能攻城!


    這就是荀攸懊惱的地方:他若是不執意想殺了張富,在大敗蜀軍的那時,就下決心讓曹純率軍回潼關,以虎豹騎的速度,在徐達攻破潼關前,是一定可以趕回去的,然後就可以從背後騎兵衝步卒了,若真是這樣,徐達可真就危險了!


    可能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張富最終,還是用自己的肉身勾引了魏軍的注意力,間接性幫助徐達拿下了潼關。兜兜轉轉,到頭來,又回到最初的‘暢想’了!


    這也很正常,戰場變幻莫測,總不可能有人會一直取勝,也不會有人可以麵麵俱到想到一切。


    曹仁還是拎得清的,荀攸自責可能是謙虛,他連忙安慰了起來:“公達,無需自責,若不是你,我們都不可能擊敗張富的!這趙國內部出了叛徒,咱們誰能想得到啊,這事情肯定不怪你!”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但荀攸確實是肉眼可見的沮喪。有時候就是這樣,隻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亦可能就是最難受的時候。


    後麵,李典問出了一句比較致命的話:“現在潼關被徐達拿下,落入了蜀國人手裏,咱們後退的路都被人堵上了,那咱們後續可該怎麽辦呢?”


    沉默,寂靜,整個帥帳裏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李典是提問者,他肯定要詢問兩位大佬的意見。曹仁呢,雖然是一代名將不錯,但整體腦子多少還是差點意思,這種燒腦的問題還是交給荀攸吧,畢竟這可是曹操和夏侯惇都叮囑他要多問的人!


    而荀攸,自然就成了大家夥的目光聚焦處,他微微閉著眼睛,腦袋裏已經開始飛速思索了。不過,突然遇到這種無妄之災,可不是三兩分鍾都能想出好的對策呢!


    荀攸為了不耽誤時間,隻能先說出一句安排:“將軍,先傳令下去吧,潼關丟失的消息嚴格保密,全軍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其他人都不用再知曉了!包括還在攻城的夏侯將軍,我們先避免軍心動搖,再容我細細思索!”


    曹仁點了點頭,正準備起身安排,李典先站出來了:“曹將軍,這個事情交給我吧,我去安排,你們二位且細想下一步的安排吧……”曹仁點了點頭,李典退出帥帳,他的官職還不配跟裏麵二位平起平坐,這種燒腦子的問題就交給他們吧。


    李典走後,曹仁來到荀攸身邊,壓低了聲音:“公達,我說句實話,咱們要不要退兵啊,先回去收回潼關,再配合洛陽的趙儼軍隊,一起將司隸境內的蜀軍徹底消滅。徐達在司隸境內可是插翅難飛了。”


    “咱們這一戰先大敗了張富,又殺了徐達,滅了這麽多蜀軍,也算是大勝而歸了。縱使長安沒有拿下來,我想,陛下肯定也不會怪罪我們。”


    曹仁說得沒毛病,甚至都有些保守了,他們就算是現在回去,隻要能收複潼關,將司隸的蜀軍給消滅了,就算主帥徐達溜走了,也無傷大雅。


    整體局勢對於魏國來說,肯定是大賺特賺了——光看地盤,魏國不多不少;但看戰損,魏軍可是消滅了蜀軍近一萬的精銳力量啊!


    更別說這一戰,曹魏在南陽可是還大勝了蜀國一陣。可以說是魏軍這次戰鬥,勝二輸一平一,蜀軍則是輸二勝一平一,咋算蜀軍都是虧的,曹操可不糊塗,不至於算不明白賬!


    荀攸沒有回答這句話,反而盯著曹仁,問出另一個問題:“可是子孝將軍,長安城的內城牆都已經快被我們攻破了,黃權自己都中箭回去修養了,現在城牆上全靠幾個軍官在支撐著,整個蜀軍守卒不過僅剩下兩千人罷了。”


    “我們現在回去,無異於放棄了即將到手的長安,你舍得嗎?你甘心嗎?就算你願意,夏侯將軍他們幾個日夜奮戰攻城的將領可舍得嗎?”


    曹仁不語,他的表情已經寫出了答案,當然不甘心啊,這可是長安城啊,前幾年天子可還在這裏,繼董卓火燒洛陽之後,這裏可是天下最為繁華的長安城!


    現在馬上就可以拿到手裏,說要放棄,誰會甘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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