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是打擊涉黃行為的執法者。


    他們突如其來且迅速,連同尚不明就裏的秦舒瀾與顧辰,就這樣被分開了帶走,前往執法者局。


    由於那時候還未盛行身份證製度,調查個人身份並不是一件易事,再加上顧辰夫婦尚未領證的事實,此刻被懷疑涉及黃事件,讓秦舒瀾感到無助,隻好被動地對提問做出回應。


    "執法先生,我們真的是一對夫妻,由於夜晚趕路錯過了旅館,才選擇住在那個地方。”執法者們看起來冷峻嚴峻,對秦舒瀾顯得有些不滿,也許他們內心裏認為她不是一個規矩的女性。


    "好了,快點休息吧,明早我會去執法者局把車和罐頭帶回來,然後繼續上路。"此刻顧辰無暇他顧,沒過多久他就進入了夢鄉,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秦舒瀾卻心有掛礙,先前在執法局時,她注意到執法者提起的那份結婚證書。


    秦舒瀾的心有些亂,本來她的計劃是要攢夠錢之後就離開。


    然而,近期顧辰和他全家都對她極盡關懷,這樣的家庭溫暖在她前世並未體驗過。


    顧辰正直的個性,以及他對商業的獨特見解,讓她與他相處的日子還算愉快。


    更關鍵的是,她剛來的時候甚至出手打他,但他既未記仇也立刻在關鍵時刻救了她。


    根據道理來說,她已成了他的妻子,便有履行夫妻職責的必要,但顧辰始終沒有侵犯她,要知道80年代的社會對保護女性權利,尊重女性的認識還有待提升。


    盡管至今為止,他對待她還算不錯,但與他共度一生是不是冒險?


    想到前世父母的教誨,秦舒瀾不由得有些懼意。


    思緒漸遠,不知怎地她就這樣入睡了。


    次日清晨,顧辰天未亮就去了執法者局,取了車和罐頭,兩人在賓館小憩後,於午後再次啟程。


    然而這晚運氣不佳,他們沒能及時到達下一個城鎮。


    最終兩人在野外一處背風處過夜。


    淩晨時分,秦舒瀾在夢中仿佛察覺到了異動。


    畢竟野外環境,火車站遭遇搶劫給她留下深刻心理創傷,她勉強提起精神,朝車的方向望。


    一看之下,秦舒瀾驚慌無比,月光下可見車旁有個黑影正在鬼鬼祟祟的翻騰物件。


    秦舒瀾悄悄拿過一根木棒和手電筒。


    "那邊是誰?"她大喊一聲,用手電光照亮那個黑影。


    黑影明顯受驚,連忙蹲下,並模糊不清地乞求寬恕。


    "我錯了,求放過我,別打我,拜托你們!"秦舒瀾這邊的動靜將顧辰喚醒,看到情況立刻翻身而起,奪下秦舒瀾手中的棍棒。


    "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麽?"


    從聲音判斷,那是個女人,此刻極度恐懼。


    顧辰站在秦舒瀾前側,二人探頭查看。藏在車邊的是個渾身傷口、衣衫襤褸的女子。


    女子害怕地抬頭看向他們,見到顧辰時,竟雙膝跪倒於地,顫抖不止。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再也不跑了,我保證聽話,別打了。"這女人的哀求深深刺痛了秦舒瀾的心弦,她的模樣讓他不由想到自己前世的母親遭遇。


    "你不要害怕,別擔心,我們不會動手的。"秦舒瀾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她。


    女子渾身顫抖,或許是出於同為女性的理解,她不再那麽驚慌,緩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掌中。


    秦舒瀾輕輕牽起那雙手,將她柔弱的身體攬進懷中。


    這時,他們才察覺到剛才她在偷吃罐頭。


    女子消瘦得形如骨架,顯然是饑餓驅使下的行為。


    "顧辰,你拿些我們的食物來吧。"


    應了一聲後,顧辰放下木棒,回來將幹糧和水遞給女子。


    看著食物,女子忘掉了恐懼,急忙抓過一吞而下,還幾次噎到。


    秦舒瀾在一旁安靜地等著,給她時間吃完。


    女子還未咽完食物,耳邊便傳來了雜遝的人聲。


    "嗚嗚……"來不及吞咽,她迅速把剩下的食物推向秦舒瀾,想要奪路而逃。


    秦舒瀾並不了解發生了何事,但她直覺此事與追兵有關。


    鑒於眼前的傷勢,一旦外出,要麽被送回,要麽命喪此地。


    於是,她迅疾出手阻止女子。


    "先別跑,告訴我們怎麽一回事,我們可以幫助你。"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她,女子頓時趴地叩首懇求。


    "求求你們,救救我,他們把我從外地買來,要我嫁給個瘸子,我不同意,就逃出來,你們看這傷口,都是他造成的。"說到這兒,女子撩起了兩旁破爛的衣袖,雙臂上的傷痕密密麻麻。


    眼前的情景令秦舒瀾不覺憶及自身母親的命運,她的眼睛濕潤了。


    "顧辰,我們要救她,如果任其不管,她真的會有危險。"


    本來,顧辰不願介入這樣的麻煩。


    偏遠山村,女子往往是村民們賴以生存的財富。


    然而,麵對一條生命,他還是妥協。


    救人必然引來追捕者,聲音人數不少,對抗可能會對他們產生威脅。


    顧辰緊握牙關,抱著剩餘的罐頭掩藏她的行跡。


    "把這些食物壓在你身上,絕對不能出聲,我們的命運全維係於你。"說罷,他和秦舒瀾兩人忙碌著把所有的罐頭壓在女子的身子下。


    他們剛將毯子覆蓋,一隊火把照明的人馬就洶湧而來。


    “嘿,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在這裏幹什麽?”


    顧辰把秦舒瀾拉到身後,大聲對著那些人回答:“我們是收購山林產品的,路經此地找不到歇腳的地方,想在這兒待一晚上。”


    當那群人走近後,秦舒瀾不禁倒抽一口氣,至少有十幾個強壯的年輕人。


    為首的是個瘸子,顯然是他的隊伍中買下那個女性的那人。


    他走過來,目光貪戀地看著秦舒瀾,秦舒瀾因此露出厭惡之色,因為想起了那個女子的受傷。


    “收購山林產品的人,你們一直在附近嗎?剛才有見到一個又瘦又小的女人嗎?”


    看到瘸子始終緊盯著秦舒瀾,顧辰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沒看到女人,這裏隻有我和我老婆待了好久。”


    因顧辰身軀魁梧,對方也不想惹事,於是有人拽了下瘸子的衣角以示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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