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笑道:“這是我的救命恩人,因此我格外看重。還好我的恩人未受到傷害,否則,不僅是流放,要了他們的小命,我也不是做不出來。不過……酌情讓他們多賠些銀子,以賠償我恩人的‘精神損失’,倒是可以抵消掉流放。關押個兩個也就罷了。”


    高大人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位大娘子竟然是我這陸老弟的救命恩人!那兩個毛賊,自然該罰,該重罰。”


    兩人又說笑了幾句,陸瑾瑜要告辭時,高大人又湊近了些,低聲道:“老弟,若是有什麽風聲……可千萬要記著哥哥我。”


    “放心!高大人清廉愛民,是不會有什麽差錯的。”


    高大人撫了撫心口:“有陸老弟這話,兄長我就放心了。”


    他親自送到垂花門才罷休。


    陸瑾瑜等人走出府邸大門,韋小葉好奇地看著他:“不知陸爺到底是何身份?連知府大人都與你稱兄道弟。”


    陸瑾瑜笑了:“你既然問起,我自然不會瞞著。秘密監視、肅反肅貪、逮捕官員百姓,都是我們的活兒。”


    韋小葉大驚:“你是錦衣衛?”


    “錦衣衛是何官職?”陸瑾瑜一臉迷茫。


    韋小葉回過神來,這是架空的朝代,可能是與錦衣衛差不多任務的官職,但是名稱不一樣。


    果然,陸瑾瑜又補充了句:“我是武德司的,目前是從五品。武德司不歸三衙管,我們的頭兒,是直接麵聖的。”


    韋小葉這才明白,為何他有這個信心能罩住她,為何縣太爺要給他麵子,連知府大人都與他稱兄道弟。


    “你們這一行……是不是讓人又恨又怕?”韋小葉小心翼翼地問。


    陸瑾瑜哈哈笑起來:“自然如此。不過,我們一出手,通常都是有了點眉目的事情,不會傷害無辜的。”


    他說得輕鬆,但韋小葉知道,哪怕不傷害無辜,哪怕那些官員真的清廉愛民,也是要與他們打好關係的。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還以為我們是什麽歪門邪道,或是肆意弄權。有我們在,能減少世間冤屈。我們武德司禦下極嚴,隻忠於聖上,不參與奪嫡之爭。”他笑了笑,“也不如你想的那般可怕。”


    韋小葉默默翻了個白眼:“肯定可怕啊,要不然你也不會被人追殺了。”


    “那次是我失了手。我得了證據,自然有人狗急跳牆,要搏上一搏。此時那個大貪官,已經從三品位置上跌落,全府流放了。”


    韋小葉這才明白了過來。


    再一看身旁的陳良有些著急的麵色,她不由笑:“陳良好,你的臉抽筋了?這事兒不能說?還是你們的身份不能說?”


    陳良有些尷尬:“既然爺說與韋娘子聽,自然是能說的……”


    陸瑾瑜瞥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自己自有分寸。


    韋小葉感歎著:“沒想到我竟然攀上了從五品的大官!還是有實權的!難怪你上回說那姓姚的舉人,說讓他爬到京城再說……即便他爬到了京城,真當了官,也是要受你們監控。”


    她不由“嘖”了下,讓陸瑾瑜忍不住笑出來。


    府城就是好,大晚上的依然熱鬧,還有不少酒樓茶館開著,青樓與賭場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陸瑾瑜的心情十分雀躍,帶著韋小葉去了茶樓。


    “我先前見你身邊有一紅衣女子,似是會些功夫?”


    韋小葉便說了這回事,陸瑾瑜點頭:“這事我有些印象。有幾個鏢局從京城押鏢過來,卻遭遇了大屠殺……此時案子尚未告破。”


    韋小葉對這個時代又有了新的認識,原來自己一直躲在鄉下,真是相對安全啊。


    最大的糾紛也就是村裏的那些糾紛,打一架,吵幾句,也就解決了。


    這在大城市,在“帝都”,時不時會發生命案!


    “你有這樣的婢女在身邊,我也……覺得放心。之前其實我也有想過幫你尋一個會武的婢女,隻是總不湊巧。那些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女護院,我又擔心牽扯太多,會帶給你麻煩。因此,總想找一個身家清白,功夫又不弱的女子來護著你。”


    陸瑾瑜說得十分自然,也絲毫不覺得自己絮叨。


    韋小葉有一絲感動:“多謝記掛!沒想到你這麽費心。事實上你也知道,我在鄉下,一般來說,最多也就是到縣城走動,沒什麽危險的。再說,我自己也警醒。”


    “你也有些功夫。”陸瑾瑜說著,眼裏有些奇怪,但並未追問。


    他很確定,韋小葉就是河灣村土生土長的人,也未去學過武藝。


    但是,她就是有功夫,而且還有那神奇的藥,又有厲害的武器……


    韋小葉見陳良坐得遠遠的另外一桌,她就有些嗔怪:“別以為你告知我你的身份,就想著我也有什麽秘密該告訴你?我又沒有秘密。”


    陸瑾瑜失笑:“不敢不敢。是在下多心了。我知道韋娘子如白紙一張,並無秘密可言。”


    “倒也不能說是白紙一張。人嘛,總有些經曆的。”韋小葉故作高深,“我若一直是白紙一張,在河灣村都活不下去。”


    其實她說得也是事實,原主不就是因此去了嗎?


    陸瑾瑜心知她說的是被前夫家欺負的事兒,怒氣刹那間就聚集眼底:“若是韋娘子心有不悅,那王家,讓他們吃個大虧也不是不行。”


    韋小葉嚇了一跳:“你不會想著做掉他們一家吧?”


    “也不是不可……”


    “千萬別!你大好前途,千萬別這樣想啊。我讓他們窮困不堪,事事不順,已經是對他們的懲罰。事實上,單是讓他們眼睜睜看著我過得越來越好,就是在往他們心頭紮了無形的刀子。”


    陸瑾瑜便笑:“讓我有點沒想到,韋娘子還深諳人心。”


    “這叫什麽深諳人心?人不就是這樣,看到鄰居發財,比自己窮困還要更難受。更別提我這前頭媳婦了……”


    韋小葉說得直笑。


    陸瑾瑜卻微皺了皺眉,他聽到“前頭媳婦”四個字,也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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