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次日起,果然有好些村人結伴一起上山。


    韋小葉等四人看到他們也嘻嘻哈哈地背了野菜草藥等回來,麵色平靜如水。


    也有人為了故意激怒他們,一邊故意從他們門前過,一邊說著去一趟深山,果然收獲多。


    隻是,雖然他們也采到了草藥,卻隻是尋常的賣不上什麽價的。


    艾草和蔓花怕韋小葉覺得刺心,便來寬慰她。


    “小葉,我發現了還是你的目力好,運氣也好。同樣是上山,他們並未發現什麽名貴的草藥呢。”


    “沒錯,兔子山雞也沒打到。”


    “我倒是聽說,他們偶爾也遇到了兔子山雞,卻沒能逮著。”


    “若是也想逮頭鹿回來,更是不可能。”


    韋小葉看著這兩個小姐妹,不由失笑:“咱們的運氣是好些。至於他們能不能發財,也要看他們自己的運氣。”


    村人結伴上山,額外多了份收入,雖然收獲不算很多,但也補貼了家用。


    但他們見韋小葉韋小杉兄妹倆毫不在意,反而連山都不上了,更是對自己視若無睹,就覺得沒意思起來。


    過了十幾日,春耕也已忙完,韋小葉也種了不少蔬菜。


    令旁人不解的是,得知蔬菜地旁邊有一畝地要賣,韋小葉又買了下來。


    人人都以為她要種兩畝地的蔬菜,她卻空著,遲遲不動作。


    當然,她閑的時候也去翻地,韋小楊也特意抽出兩天時間過來,不僅給她砍了柴,也幫著把地翻好。


    這日韋小葉正帶著兩個娃兒跟著楊亭學識字,就連韋小纖也在一旁安靜專注地學著,忽然院子裏鬧起來了。


    一陣淒厲的哭聲傳了過來。


    韋小葉心一慌,便起身去看。


    隻見一個身影猛地衝到了身前,抓緊她的手臂就跪下了:“小葉啊,我求求你,求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幫幫我吧。”


    韋小葉仔細一看,麵前這婦人竟然是馬氏。


    此時的她鼻涕眼淚都糊在臉上,眼睛紅腫得似核桃,無比狼狽。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馬氏狀似崩潰:“小葉啊,我家當家的昨日便上了山,今日還未回來。我問了與他一塊兒去的趙二,他說他也勸了我當家的,沒打到獵物,回家算了。但我當家的不聽,非說……說你們一些女子都能打到獵物,他怎麽就不行?他非要往山裏走!到現在都未回來。”


    韋小葉暗歎一聲:“那你來尋我也沒用啊,我自己都隻敢到山腳下,不敢去深山的。”


    “小葉,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小杉也是有本事的,否則你們怎麽打得到獵物!你與小杉能否去幫我找找?”馬氏哭得幾乎要暈過去。


    身後還有幾個婦人跟著冒了眼淚,都一起勸韋小葉去尋。


    韋小葉冷眼看著她們:“你們怎麽不去?”


    “我們沒本事啊,從未去過山上……”一個婦人小聲說道。


    “我是不會去的。你一個當婆娘的不去,你家兒女不去,倒來找我這個非親非故的人去幫你尋找?看在你如今六神無主的份上,更難聽的話我也不想多說。都出去吧。”


    說著,韋小葉就推搡著她們。


    馬氏嚎啕大哭:“小葉,你怎麽這麽狠心,你這是見死不救啊!”


    韋小葉看過去,竟然還有其他人跟著點頭!


    這些愚昧又自私的人,簡直要把人氣笑。


    “沒錯,我就是見死不救。你們好心,你們去救。”


    說著,韋小葉用力把她們推了出去。


    見還有人在嘀咕,她冷笑道:“我當日提醒過你們吧,山上危險。你們非要說那山又不是姓韋,不能我賺到銀子了,就阻攔你們前去。我說了出事不關我的事吧?這下真出事了,又來尋上我。真不知是怎麽想的!”


    “嘭”的一聲,韋小葉就把院門關緊栓上了。


    把哭嚎聲都阻擋在門外。


    回到堂屋,見大大小小的幾人都有幾分驚恐地看著她,她安慰道:“可能確實出事了。但我問心無愧!我一早就提醒過。非要貪心,有什麽法子呢?”


    楊亭點頭:“沒錯,這些人隻想著得好處,壓根就不考慮風險。這會兒出事了卻又來找你,實在是讓人莫名其妙。”


    韋小纖原本很是驚恐,她擔心韋小葉被那些人為難,被那些人架起來,一定要去山上尋人才行。


    卻見這堂姐利索地將人打發了出去。


    韋小葉還安慰她:“不用怕,小纖。隻要我自己沒做錯事,旁人能奈我何?”


    韋小纖用力地點頭,她眼裏都是對堂姐的崇拜,她也想活得這樣坦蕩而勇敢。


    馬氏哭哭啼啼地又去了裏正家,好些婦人幫著腔,讓裏正組織人去山上。


    吳裏正壓製著心裏的怒火,他倒是想狠狠將這些人斥責一頓,但他也知道,這會兒人都不見了,可能已經出了大事。


    他這時候不冷靜,無異於火上澆油。


    “裏正,咱們多叫些人,尤其要叫上韋小杉韋小葉他們——他們對山上熟。都是同村的鄉親,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方才我們都是從韋小葉家裏出來的,她也夠冷漠無情的,直接把我們轟了出來。”


    裏正忍不住嗆了聲:“當時,我與韋氏再三勸說了你們,你們非不聽!這下好了吧,果然出大事了……”


    話還未說完,馬氏哭嚎著:“裏正,這些話等把我當家的救回來再說吧,到時你要打要罵,要罰我們跪祠堂也罷,我們都甘願。此時甚是緊急,還是救人要緊啊。”


    一口氣狠狠憋在裏正心頭,此時他無比理解韋小葉的心情。


    他也想學韋小葉那般,將這些人都趕出來。


    但是,他不能……他是裏正。


    “那就多去些人,粗壯的漢子們,與我一塊兒去山上。家裏有什麽柴刀斧子等都帶上,對了,火撚子一定要帶上。還有……對了,雄黃也備上些。”


    裏正一迭聲地吩咐下去,召集人手,當場在看熱鬧的漢子們自然無法逃脫。


    他又點名了一些年輕壯漢,要求一同前往。


    也有機靈的,不待裏正吩咐,直接去找韋小杉與韋小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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