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情況,明顯是林觀沉不住氣,祁遇詹推門進去,關門後徑直坐在了他對麵,什麽也沒說。林觀或許是不想再隱藏對時未卿的關心,祁遇詹剛坐下,他就將一個瓷瓶放在了他麵前。“這是十香軟筋散解藥,你帶少爺離開梧州。”第136章 被林觀的開門見山驚了一下, 祁遇詹很快回神,“我已經服用過解藥。”林觀聽到並沒有意外,“以李四的能耐肯定會尋到解藥, 這解藥是給紀二和方頭領的。”成親在即, 祁遇詹不想出現什麽亂子, 擾亂已經定好的日子,他低下頭嘴上露出了嘲諷。“為什麽讓我帶未卿走?上一次你也看見了,他不想跟我離開, 而且城外青林我也在場,隻不過晚了一步,未卿就選擇了別人,不管是誰,他都不願選我,我不會強迫他,林觀, 別想了, 他不會跟我走。”林觀知道張三對時未卿有情, 沒想到他一直都在關注他, 聽到這,林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張三值得托付。他故意出言相激,“汝宣郡王性情陰狠,有野心, 他與少爺定親隻怕是目的不純,有所圖謀, 他想要利用少爺,實是並非良人, 你忍心看著少爺嫁給如此之人?還是你介意少爺非清白之身?”其實還有一點,林觀現在不能說明,那就是時仁傑已經起了舍棄齊王之心,齊王一脈注定不能善終。他原本看好的淩非何,現在抵擋不了汝宣郡王,中藥一事一出,林觀就不再寄希望於淩非何身上。現在隻有張三一人可以護得時未卿往後的周全,林觀打定主意,今晚要說服他同意。“你不必激我。”祁遇詹回看過去,說話的語氣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林觀,你怎知汝宣郡王對未卿不是找真心,看人不可看表麵。”林觀沒在意祁遇詹的勸導,繼續按自己的步伐走,“少爺是為了先夫郎的玉佩,才與淩大人假意通信,又與汝宣郡王定親……”祁遇詹打斷他,“不管是什麽,你先前也說過,跟著我隻能飄忽不定,過不了安穩的生活。”祁遇詹見林觀還要說什麽,在他張口前將他的話堵了回去,“我自己看得清,這些日子汝宣郡王對未卿很好,比之我也不差,你若不信且往後看。”這話就是在告訴林觀,他也不放心汝宣郡王,但經過一番觀察後不覺得再有問題可以托付,也是絕了林觀再從這點說服他。林觀合上了嘴唇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將手伸向胸口,取出了一疊銀票,放在瓷瓶旁邊,道:“這是三千萬兩,足夠你與少爺下半輩子使用。”祁遇詹奇怪地看了林觀一眼,越來越覺得他不像一個情敵,倒像一個不放心兒子,為兒子操碎了心的老父親。想到這,看著林觀年輕還有俊朗的臉,他有些被自己的比喻雷到,自己無語了,這都什麽比喻。“我雖是江湖之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則,這錢你覺得我會收嗎?”給錢的事都能做出來,看來林觀是真沒辦法了。祁遇詹原本還擔心林觀會不會把時未卿直接擄走,現在看來,顯然是他多想了。祁遇詹不再擔心他會做出什麽,說完,就起身佯作怒氣衝衝地起身,準備離開。“等等。”林觀也站起身,拿起瓷瓶走到祁遇詹身旁遞過去,“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把這瓶解藥給少爺送過去。”頓了一下,他接著說:“別告訴少爺是我給的,如果少爺要離開,後日正合適,那日主子不在梧州,我也會將府內守衛調離,玉佩我會找到,到時候會給他送去,還有,一定要告訴少爺,讓他別去都城。”祁遇詹轉身,他突然想起曾經的疑問,書中時未卿手下的人在林園全都中了十香軟筋散,他是怎麽在守衛森嚴的時府離開的。現在他有了答案。原來是林觀。知道了答案往回推就很容易了,以林觀的顧慮來看,書中那個時間淩非何被時仁傑察覺出在查李雄聽,進而推出了淩非何是魏帝派去查謀反之事的欽差。魏帝與左丞相對立,那麽與淩非何的親事就不再合適,也因此,林觀有了行動,最後的結果就是時未卿離開了梧州。那麽讓時未卿遠離都城的話,他說過嗎?祁遇詹肯定地想,他說過,以他剛才對時未卿的關心程度不可能不說。但時未卿還是去了都城,最後也把命留在了那。祁遇詹在想,林觀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想要策反林觀的心思又起來了,祁遇詹接過了瓷瓶,道:“話我會帶到,但未卿會怎麽做,不是我能決定的了得。”“多謝。”林觀其實也不是完全放棄了,他在賭,在機會已經創造好的條件下,會不會跟張三走。祁遇詹出了環采閣就去了時府,將此事告訴了時未卿,讓他在府裏多留意林觀,之後又回了校場。到了後日,祁遇詹上午到時府去接時未卿時,發現府內果然少了很多侍衛,就連街上和城門的巡查也弱了很多。林觀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時未卿抉擇。他在時府門口等著,看著時未卿同往常一樣跟著祁遇詹走了,就知道了結果,他賭輸了。即便如此林觀也沒放棄,之後他又多次找上了祁遇詹,想要說服他,從成親前退步到了等在時未卿成親拿到玉佩之後帶他離開。被祁遇詹以到時候看情況,不願意破壞時未卿的安穩生活為由,一一擋下了。林觀的毅力著實讓祁遇詹有些頭疼,但他想要策反林觀,就要先把感情和信任培養好,便不能直接回絕他。好在林觀幾日後離開了梧州。時仁傑收到了左丞相的密信,信上言,暗兵台統領從堯州失去了蹤跡,他懷疑人到了鄂州,讓時仁傑提防。左丞相其實也不清楚暗兵台統領的真實身份和長相,隻是知道暗兵台的存在,這次也存了查明封單明身份的心思。前幾日時仁傑收到時寬沒有打探出封單明身份的信,他懷疑封單明就是暗兵台的人。便將林觀被調到了黃州,幫助時寬,同時也是監督時寬,不讓包括他在內的其他人發現另外藏匿的漕糧。如此一來,封單明也因此留在了黃州,他不隻是為轉移視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觀沒去之前,他和時寬交手時發現了一些異常。在之後的一個月裏,他用計從時寬那套出來了一些線索,黃州也藏有漕糧。這也是意外之喜,然而封單明沒高興幾天,在他查探漕糧位置時,就被人襲擊了。根據當時的下手輕重,封單明判斷出來人是要他的命,而巧的是他從那些殺手的手臂上看到了紅色的印記。封單明那邊危及重重,整日被追殺,淩非何在安和縣推攤丁入畝也不是很順利。隻是到了梧州這邊畫風就變了,祁遇詹這邊是安安穩穩的,一派的歲月靜好。他收到消息後,假模假樣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是主角,就是有多種磨難。他每日最大的憂愁也隻是聘禮,和被掛上紀宅牌匾的新宅院的布置。而實際上,他有肖掌櫃等人幫忙,也並沒有怎麽愁。在眾人出力下,一切準備就緒,時間也到了當初定下的成親吉日。肖掌櫃等人昨晚沒有離開,宿在了紀宅,他們一大早就起來了。在侍從的服侍下,祁遇詹穿戴上了吉服和喜冠,出門吉時已到,他在隨處可見的喜字和紅色中,上馬踏上了接心上人的路因著祁遇詹的身份,時仁傑並沒有將親事張揚出去,就連喜宴也是設在了時府。肖掌櫃因為知名度高,沒有跟在迎親的隊伍裏,但他能親眼見到時未卿查成親就很滿足了。知道的人少,祁遇詹這一行人存在感卻不低,尤其他們的必經之路還是繁華的街道,想不惹人注意都難。路人看著走遠的一行人方紛紛猜測祁遇詹的身份。“這是哪家郎君娶親,如此氣派!”“這臉生得很,不像梧州哪家官員豪紳。”“你說這人啊,我見過,聽說是薑州來得茶商,富得很!”“看這郎君豐神俊朗,也不知哪家這麽有福氣,得了這麽一位又有相貌又有銀錢的郎君。”“誒,話別說太早,你沒看他去的方向是哪?他去的那住的全是梧州官員,再如何他也是一屆商人,再富又如何。”“官員怎麽了,家裏教養出來的哥兒女娘也是溫順賢惠的。”“那張家和李家呢?”“嘶,那就不好說了。”聽了這些說的話,路人的好奇心全都上來了,原本要走的人又站回了原來的位置。而且還一傳十十傳百,人越聚越多,有腦袋靈光的,還開了注。這件事完美的演示了人類的好奇心有多重。祁遇詹並不知道他離開之後發什麽,他控製著速度掐著時間到了時府。在大魏朝,出嫁一方要由兄長或舅舅從後宅背到前廳,拜別雙親之後,再由新郎背上喜轎。時未卿既無兄長又無舅舅,無人能背,祁遇詹早就打算好了,這一路由他牽著走出去,他把時未卿當做平等的一方,並不需要他遵循對男子彰顯地位的細節。“新郎官已到……”在門口,喜娘剛通傳,話音還未落,祁遇詹一人已然走得沒了蹤影,喜娘反應過來,立即帶著一行人追了過去。“新郎官,我還沒喊完呢,你怎麽先走了!”時府門口附近的侍衛麵麵相覷,睜著眼睛看祁遇詹從他們麵前走過。聞風樓一眾人也沒料到會有這出,紀四一邊跟上,一邊對紀五笑道:“嘿,這新郎官還挺急。”其他幾個腦子轉得快的都想明白其中緣由,皆是一言難盡又嫌棄地瞥了紀四一眼。紀大怕他在說出什麽惹人笑話,丟了主子的臉,道:“你閉嘴吧,今天少說點話。”從門口到念林院的路,祁遇詹走了很多遍,這一次他走這條路,終於是要將人娶回去了。再往前穿過花園就是念林院,祁遇詹現在的位置已經能看到大敞的院門,說話人沒見過,腳步聲卻很雜。越靠越近,就在祁遇詹即將走到院門口,他聽到時仁傑的聲音突然響起。“林觀長得像他,讓他來背。”第137章 像誰?背誰?本該在廳堂等著拜別的時仁傑為何出現在這裏?想到林觀的年齡, 祁遇詹心頭莫名地浮上了一個猜測,腳步突然一頓,在侍衛奇怪的眼神中腳尖一轉原路返了回去。他腿長步子大, 這一來一去沒用多長時間, 剛好在前廳外迎上了追著他後麵的一行人。喜娘氣喘籲籲地提著裙子走上前, 一邊整理衣著,一邊道:“哎呦,我頭一回見著像你這麽急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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