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低聲勸著:“少爺,府上耳目眾多,你與張頭領……還是要小心的好。”若是讓時大人知曉,張頭領隻怕會有危險,少爺苦了這麽多年,身邊好不容易有個能讓他開心的人,何樓不想眼看著他出事。念林院已經將被方頭領和紀二接手,該回避的時候侍從不會亂跑,這個時間院中不會有閑暇亂跑的人,隔著院子,那些侍衛和死士知道人在院裏也不會進來找無趣。而且時未卿要故意泄露他和祁遇詹的關係,也就更不用在意,何樓多餘擔心,不過他也是好心。去小膳廳路上隻有他們三人的身影,時未卿有些嫌棄地看了何樓一眼,“行了,我這事有分寸,忙你的去吧。”再跟下去就要惹少爺生氣,何樓無法隻得離開。時未卿回過神來,如今時府前院掌控在林觀和何樓手裏,誰能苛待了他,不覺剛才的自己有些蠢,腳步無意識中加快了一些。祁遇詹捏了捏手掌,笑了一下,“和自己較什麽勁,你擔心他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時未卿睨了他一眼:“不許笑我。”祁遇詹尤其喜歡他的倨傲,聞言立即收起了笑意,“好,不笑。”看著他的表情立即嚴肅起來,時未卿抿了抿唇,改口道:“也不是不行,笑一下還是可以的。”祁遇詹誇張地用手捂住了嘴,“說不笑就不笑。”時未卿又停下,抬手扯下祁遇詹的手,破罐子破摔地仰頭看著他,“想笑就笑吧。”祁遇詹勾起嘴角,點了點時未卿的鼻尖,戲謔道:“時未卿,沒有你這麽善變的。”“你笑起來好看。”時未卿低頭,說話的聲音很小。祁遇詹故作沒聽見,“什麽?”“我餓了,快走。”時未卿顧左右而言他,拉著祁遇詹加快了腳步。祁遇詹沒繼續追問看著在他麵前越來越驕縱自在的模樣,心中越來越滿意,在時府待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書中說的時未卿備受寵愛都是假象。而假象之下很可能是讓人難以接受的謊言和欺騙。無關時未卿是什麽樣的人,在他這裏,他值得最好的。祁遇詹希望以後他可以為時未卿提供所有的寵愛,把之前遺失的全部拿回來,希望時未卿在他麵前沒有任何顧慮,做喜歡的想做的事,隻做他自己。漱完口抬頭,時未卿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裏麵的包含的情感幾乎將他吸進去,沒忍住,他靠近把自己塞進了祁遇詹寬闊的懷裏,“怎麽這麽看著我。”最近火氣旺,祁遇詹不敢大動作,隻在眼尾那顆暗色孕痣上親了親,俯身湊近時未卿耳朵,道:“當然是喜歡你。”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朵上帶起一片通紅,時未卿怔了一下,心底陰鬱和偏執又散了一分。他沒說話,而是緊緊摟住了勁有力的腰。“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嗯。”祁遇詹牽著時未卿往回走,回去路上,他想著對徐氏的懷疑,猶豫著要不要對時未卿說。第068章 現在畢竟沒有證據能證實徐氏有問題, 提前說了時未卿很可能不會相信。但祁遇詹不想瞞著時未卿,不管是不是打著為他好的旗號,都不應該做。何況如果他猜測為真, 突然知道真相一下子打擊太大, 會很難接受, 如今從疑點開始時知道,有足夠的緩衝時間讓他接受事實,屆時衝擊力會小很多。這是最壞的結果, 不排除徐氏並沒有問題,僅僅是他多疑了。回了正房,讓解決完北磐回來的兩人守在門口,在茶桌上坐下後,他將北磐和徐氏的反應告訴時未卿。“送完信後,我派人跟著北磐,他回了時府一趟就沒再外出, 如果他是時大人的人, 知道你被不明身份之人擄走時, 並不會不顧你的安危, 所以”“我懷疑北磐是時夫人的人。”時未卿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祁遇詹會說這樣一番話, “夫人為什麽要這麽做?”聽著這話知道時未卿站在他這邊,將沏好的茶放到他身前,祁遇詹捏了捏桌上白皙的手, “我也隻是懷疑,還沒有證據。”時未卿也不想相信, 此時他突然有一種預感,祁遇詹說的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總要弄明白,“那就查出來。”若是真的,這背後又藏著什麽,時未卿竟不敢再想下去。見他臉色不好,祁遇詹把人攬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後背,“也可能是假的。”時未卿把臉悶在祁遇詹的胸前,聽著強有力的心跳,自己心中也充滿了力量,他搖搖頭,“沒事,即便是真的,我也承受的住。”“好,那我們就查,若不是,我親自給時夫人道歉。”祁遇詹手撫著時未卿烏黑的頭發,發現纏繞在手指的一縷發絲柔軟順滑。都說頭發軟的人心也軟,對其他人不清楚,但時未卿對祁遇詹確實一般如此。時未卿道:“不許和任何人道歉。”將發絲解開順好,祁遇詹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麽不讓我道歉?”時未卿抬頭,趴在祁遇詹胸膛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誰都不配接受你對他們放低身份。”祁遇詹拇指摩挲著暗色孕痣,問:“舍不得啊,那你呢?”時未卿睨著祁遇詹一眼,冷哼一聲,“對我是叫哄,怎麽能算道歉。”“嗯,我知道了。”祁遇詹手臂下移,攬住了時未卿纖細的腰肢,掌心貼著柔軟的觸感微一使力,將人緊緊貼在了自己身上沒有縫隙。“做什麽?”時未卿口中問著,手臂卻攬上了祁遇詹的脖頸,借力坐在了他的懷裏。“哄你啊。”說著,祁遇詹在時未卿眼尾和唇上各印了一吻。時未卿閉眼等了等,再沒有其他了,決定山不就我我就山,睜開眼奔著祁遇詹的嘴唇就去了。祁遇詹見狀立即抬起另一隻手擋在了兩人之前,攔住了這個吻。時未卿想要把手移開,播了幾下卻紋絲未動,“又做什麽?”怕他繼續,祁遇詹把人按在肩上,“一會兒要來人,你親完的樣子不能讓她們看見。”人還沒到仇就先結下了,時未卿看著眼前的肩膀,想要咬一下泄憤,最後張了張嘴還是沒下得去口。還是那句話,他舍不得。人不經說,話音剛落,院中就想起了腳步聲,時未卿推開祁遇詹,落了地下,道:“你帶著紀二和方頭領在府裏轉轉。”教導嬤嬤能做什麽兩個人都知道,祁遇詹挑眉:“不用我陪你?”時未卿道:“不用,你們離念林院遠點,等人走了再回來。”他這是明明白白告訴祁遇詹,他想支開他們,祁遇詹也沒有多問,反正在時府裏也不會有危險,道:“有事叫我。”時未卿應了一聲,“我知道。”祁遇詹推開門領走了紀二和方頭領,走到院中三人打了個照麵。“張頭領。”“何侍從。”互相問好後,祁遇詹掃了一眼跟在何樓身後的兩個嬤嬤,沒做停留走了。何樓領著人進了正房。這兩個嬤嬤年紀不小,頭發黑白半摻,時未卿也掃了她們一眼,視線落在了她們手裏各端著一個托盤,看見不少瓶瓶罐罐,還有一些不知用途的東西。“見過少爺。”何樓問好道:“少爺,這便是教導嬤嬤。”兩個嬤嬤跟著微微福了個身,她們站起來後對著時未卿,臉上神情極為嚴肅古板,其中一人接著說:“我們二人是大人安排過來,今日往後便由我們教導少爺出嫁的事宜。”時未卿有他自己的打算,為了達到目的,待人還算友善,“二位請坐。”何樓見時未卿態度無疑,沒他什麽事便默默退了出去,關上門守在了門口。兩個嬤嬤放下托盤並沒有坐,“少爺客氣,我們這便開始吧。”另一個嬤嬤眼神冒著精光,如打量一個貨品將時未卿上下掃視了一遍,輕微點了點頭,說的話能聽出其中的滿意。“少爺這顏色身段放在都城也是拔尖的。”隨即她話風一轉,變回了嚴肅的語氣,其中似還歎著惋惜:“隻是單這孕痣黯淡不好生養一點,即便有大人身份地位撐著,放在梧州府都是不好嫁的,更別說都城,少爺如今能有一門婚事已是福氣,要奪得未來夫君的喜愛還是要多下一番功夫。”配合著臉上的表情,這兩個嬤嬤一開口就有一股壓抑窒息之感撲向時未卿。他站在原地,握緊手,垂眸斂起眼底的陰鬱戾氣,強忍著把人攆出去。看著低頭安靜的模樣,兩個嬤嬤以為時未卿和其他哥兒一樣,都是恭順純良的,便直接按以往一貫方式教導,“還請少爺落座,且聽我們細細道來。”時仁傑對著這兩個嬤嬤並沒有說太多,她們便按照自己的經驗判定,這個顏色孕痣的哥兒嫁過去最好也隻能是個貴妾,便徑直確定了教導方向。“小郎比不得女娘受郎君們喜愛,大多是仰仗年輕以色侍人,少爺這個顏色身段,過門之後有機會籠絡住未來夫君的心,第一個要做的就是盡快抓住機會留下子嗣,郎君們喜新厭舊,有子嗣傍身,少爺接下來的路才好走些安穩些。”“若是不好生養,少爺還需及時為郎君選一個好生養的小妾,女娘們不好拿捏,最好還是選個小郎,少爺將他的子嗣放在自己身邊,若是不能,一起撫養,也算是在夫家立了足。”見時未卿一直沒說話,兩個嬤嬤對視了一眼,以為把人嚇到了,哥兒膽子大多不大,另一個嬤嬤語氣緩和了一些,道:“少爺不必憂心,即是孕痣不能更改,我們也有法子改一改這個體質。聽了一堆廢話,總算等到了點有用的東西,時未卿終於動了,隱去眼中的神情,抬頭淡淡問道:“什麽法子?”兩個嬤嬤沒防著,既然過來了就不會藏著掖著,早晚要說,不差這幾天,“是我們的秘方,專為小郎們調養身體好生養用的。”想了想,時未卿又問,“有沒有教導人事的?”其中一個嬤嬤驚訝了一瞬,沒想到時未卿看著膽小,實際卻敢問這樣的事,“有的郎君喜歡主動的,有的郎君乖巧聽話的,少爺不必急,如何伺候郎君們是頂頂重要的,我們會專挑出幾天來給少爺說。”即便是皇親貴胄家的哥兒也要學如何伺候未來夫君,哥兒地位低,為了在夫家有一隅之地,到了大魏朝之後,伺候的方式方法已經多種多樣,一兩天是說不完的。然而時未卿可沒那麽多耐心再聽她們說一些廢話,他直接道:“都拿來我看看。”兩個嬤嬤又對視了一眼,覺出有些不對味,但也沒放在心上,先前打量時未卿那個嬤嬤取出托盤底下放著的冊子和一張藥方,遞給時未卿囑咐:“這冊子少爺看完之後不能丟了,要在出門晚上壓在箱底,得一個好兆頭。”時未卿伸手接過,他抬起的恰好是受傷的那隻手,掌心的疤痕自然而然漏了出來。“少爺手上怎麽有這麽長一條疤!”那嬤嬤眉頭皺的死死的,若有蒼蠅夾進去大約都不能活著出來。另一個嬤嬤聞言,也趕緊上前,一把抓住了時未卿的手,道了一聲:“少爺得罪了。”看清之後,也跟著皺眉:“這疤太深,半個月消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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