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深的臉顯出不正常的酡紅,別扭地撒了一個謊,“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一直沒睡好,才在大門口暈了過去。”


    最近他的壓力可大了,一直想不通,財物變成石頭一事,但不管如何查都沒有頭緒。


    八皇叔卻隻給他一個月期限。


    他不知道,到時候他還是拿不出那些財物,八皇叔會把他怎麽樣,心裏的恐懼日益劇增。


    畢竟他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沒有任何人為他撐腰,八皇叔可以隨便將他揉扁捏碎。


    “王爺您的身子沒事吧!還是請個大夫來瞧一瞧。”付尋忙緊張地站起身來。


    “不用,本王休息一陣就好。”墨瑾深忙伸手拉住他,“吩咐膳堂為本王煮些人參燕窩粥來。”


    付尋麵露難色,“王爺,田管家說,咱們府上得開源節流,昂貴的東西都不能再吃了。


    人參和燕窩最近都沒有采買,還是換一換吧!”


    墨瑾深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才想起他還有一大筆外債要還。


    白氏的十幾個賺錢的商鋪,和幾個莊子都還了她之後,王府裏的進項,要維持王府裏的開銷,緊巴了許多,更別說存錢還賬了。


    白冉住進風雅樓閣期間,拿著房產和地契,強行換了鋪子和莊子的管事。


    今後他們都隻能聽命於她。


    畢竟還商鋪和莊子,是墨瑾深答應了她的,他還不好說什麽。


    失去了控製權,每日的進項當然就進不了淮王府。


    “那就隨便弄點吃的來吧!本王有點餓。”墨瑾深揉了揉餓得難受的肚子。


    “好!”付尋領命而去。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一個婆子為他端來了粥和小菜。


    看到一點葷腥也沒有的吃食,墨瑾深怒了,“狗奴才,這樣的吃食是人吃的嗎?”


    婆子嚇得雙膝一軟跪了下去,“王爺饒命,最近膳堂的管事都沒有采買肉食。


    田管家說,膳堂的開支每日不能超過五兩。


    那麽多張嘴吃飯,確實無法采買肉食,請王爺諒解。”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墨瑾深把開源節流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節流的事,隻節流其他人,主子是不用節流的。


    可那該死的田管家,竟把他也給節流了。


    這個王府到底是他田管家的,還是自己的?


    墨瑾深火冒三丈,掀翻了送來了吃食,大踏步向前院走去。


    這會兒,田管家正在焦頭爛額地算賬,不管如何算,都無法減輕王府裏的財政赤字。


    還沒等墨瑾深發火, 田管家就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王爺,請恕老奴無能,這管家之權,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著,竟撲在地上老淚橫流。


    墨瑾深想發的火,卡在了喉嚨裏,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爺,您若是不信,老奴算給你看。”


    繼而,田管家從案上拿了算盤,就著地麵,劈裏啪啦地算了起來。


    “王爺您共計五個鋪子,但經營狀況都很一般,一個月能進項一千兩銀子,你的莊子六個,但每年的收成比起王妃的來差遠了,一年能進項五千兩銀子。


    您的奉銀,月一千兩。


    你開的茶莊,算是進項最大的,月五千兩。”


    而後又開始算開銷,“仆從們的月例,侍衛的月例,還有暗衛們的月例,還有一筆最大的開銷....”


    最大的開銷田管家沒敢說出口,那是墨瑾深偷偷培養的兩萬私兵,那才是最燒錢的。


    “行了,你倒是說說,如何才能活下去。”墨瑾深揉著生疼的眉心,頹廢地坐到椅上。


    田管家直起腰來,“唯一之法,就是減少供養人數,侍衛減一半,暗衛減一半,仆從隻留三分之一。”


    這樣的建議剛說出口,就被他拒絕了。


    “不行。”


    他的侍衛和暗衛,都是他花了無數心血培養的,放出去萬一被太子收了去,將禍患無窮。


    仆從倒是可以賣一些,但也會惹出笑話來。


    主仆二人商議了許久,田管家還是留了下來,最終打算對仆從下手,把一些沒必要的仆從發賣。


    其餘人,月例減半。


    不答應的,可以自行離開,但離開之後的事就不好說了。


    為預防這些人落入對手的手中,直接殺之也有可能。


    就在當天下午,淮王府裏的所有人,除了被關禁閉的江玉婉,都被召集到了前院,田管家就將淮王府的難處擺在了明麵上。


    希望大家體諒王爺的不易,與他一同度過難關。


    當著王爺的麵,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心裏卻都有不滿。


    一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終於意識到,原來一直不被王爺待見的淮王妃到底有多重要。


    .....


    安排好所有事宜之後,墨瑾深去了婉柔居。


    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刺耳的吵鬧聲,夾雜著打砸物品的聲音。


    心中的火,在這一刻到達的頂點,


    淮王府的日子過得如此緊巴,差一點維持不下去,她倒好,不管多貴的東西,說砸就砸。


    哐啷一聲,院門就如紙片一般,被踹飛出去老遠。


    男人就如死神降臨,出現在了江玉婉的麵前。


    但,即將要發的火,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震驚得無以複加。


    眼前的女人披頭散發,狀若瘋魔,身子卻格外肥碩,臉比從前大了一倍不止。


    隻能依稀從五官辨別,她就是他曾經疼在心尖上的女人。


    算算日子,兩人也不過十來日沒見而已,為何會變成這般?


    “王爺,王爺您終於來了,王爺救命,王爺您救救婉兒。”


    肥碩的女人,就像一個肉球滾到了墨瑾深的麵前,抱住了他的腿。


    哭泣時,眼淚鼻涕嘩嘩地流。


    全都落到了男人那纖塵不染的長袍上。


    嫌棄與惡心的感覺悠然而生,墨瑾深忍著將她踹飛的衝動,問出一句,“你真是婉兒?”


    “王爺,您為何連婉兒都不認識了?”


    江玉婉哭得更加傷心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了男人的腿上。


    若不是他有武功,恐怕早被壓倒了。


    墨瑾深眼裏的嫌棄更加明顯,“那你為何變得如此難看?”


    聽到難看這兩個字,江玉婉更加崩潰,眼淚鼻涕流得更多了。


    “王爺,那日婉兒就與您說過了,白冉那賤人塞了毒藥進婉兒的嘴裏。


    可您就是不信,還覺得是婉兒在撒謊。


    王爺,求求您救救婉兒吧!婉兒不想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


    “真是她害了你?”


    墨瑾深的眼裏竟然沒有憤怒,反而有抓到了白冉錯處的驚喜,一把拽起地上的女人。


    “跟本王走,本王為你討回公道。”


    江玉婉抹了一把肥臉上的鼻涕,停止了哭泣,自我安慰著。


    王爺還是在乎她的,王爺並沒有嫌棄她,王爺寵愛的依然隻有她一個。


    走出婉柔居時,江玉婉的回頭率簡直百分之一百,但路過的仆從都沒能認出她來。


    隻是在好奇她到底是誰。


    上馬車時,墨瑾深幾乎是托著她的屁股硬塞進去的,本來可以坐六個人的車廂,愣是隻能坐她一人。


    墨瑾深就隻能坐在車夫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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