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墨瑾深也挺好奇的。


    “別賣關子了,快說出來。”


    白冉想了想,說出一個來,“大通通通通南北,橫批,大小通偷。”


    這樣的對子當然不是白冉即興想出來的,而是曾經看過的一個典故。


    眾人細品,覺得還真不錯,對仗是工整的,加了橫批之後還特別令人遐想。


    “妙哉,請問淮王妃,還有嗎?”


    竟有人提起筆,開始記筆記,打算等下一次以文會友時,用這個對子給對手出難題。


    白冉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來,“大道道道道古今!”


    “好!此下聯與上聯更加匹配,這道字也有幾層意思。”陳君林走到了白冉的麵前,“冉,淮王妃,我竟不知你如此有才。


    當年,當年....”


    字裏行間都是惋惜,當年他要是勇敢一點,就沒淮王什麽事了。


    白冉很不好意思的模樣,“陳世子,嫂子還在呢!”


    坐在位置上的陳夫人臉已經紅了,勉強擠出笑容來,“淮王妃,世子爺他最愛開玩笑,還總是沒分寸,你可得多擔待,別生氣才好。”


    “我不會生氣,隻要你不生氣就好!”白冉回道。


    之後,眾人又是一陣彩虹屁吹起來。


    “淮王妃真是才貌雙全啊!真是佩服之至。”


    “淮王殿下,您有如此美麗又多才的王妃,為何一直藏在家裏?是擔心別人搶不成?”


    “誰說淮王妃無才又無貌來著?是太有才太有貌才對,她一出場,其餘人都失去了自信。”


    一通誇讚,讓江玉婉的微笑唇一點一點往下拉。


    而墨瑾深,則頻頻向白冉打量,覺得自己好像才第一天認識她。


    “姐姐,除了吟詩作對,你還有能拿得出手的嗎?”江玉婉由自不服氣,很想用自己最拿手的技能壓住她。


    “那麽你呢?又有什麽能拿得出手?”白冉輕蔑地斜了她一眼,“要不要咱們比一比?”


    方才白冉和蘭芝到場時,聽到了江玉婉的琵琶聲,有一句說一句,她的琵琶彈得確實算得上高水平。


    白冉自認也不賴,畢竟曾經拿過大獎。


    江玉婉溫柔一笑,“姐姐,您會彈琵琶嗎?咱們姐妹二人獻醜為前來的賓客助興,怎樣?”


    白冉毫不客氣地糾正,“什麽是助興?你得搞清楚,咱們是王爺的女人,身份在這裏擺著呢?可不是供人樂嗬的。


    彈琵琶就是你的強項了對嗎?我對於琵琶也略懂一二。


    我願意以我隻略懂一點的技能,與你最強的技能一決高下。”


    江玉婉快憋出了內傷,“你用你最差的技能與我最強的技能相比,我豈不是勝之不武?”


    “還沒比呢!你怎麽會知道你會贏?”白冉笑問,“江側妃,過於自信就等於驕傲,這樣子可不太好。”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話說誰又能驕傲得過你去?


    “那成,比就比!”


    江玉婉咬咬牙,她就不信她練了十多年的技能,還比不過白冉的略懂一二。


    “花柔,琵琶拿來。”


    “是!”花柔趕緊小跑著將琵琶送到了江玉婉的手裏。


    試了試音色,江玉婉抬眸問,“姐姐,你先還是我先?”


    白冉笑答,“你是小妾,你先!”


    江玉婉一忍再忍,起身走到了場中央,讓所有人都能直觀地看到她彈琴時的美麗風姿。


    花柔趕緊體貼地端了椅子來,江側妃向兩邊的賓客都施了一禮,這才施施然地坐了下去。


    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古韻美人的優雅與從容。


    美妙的琴音響起,所有人都安靜了下去,隨著優雅的旋律飛上雲端,就連樹上的鳥兒都成了靜音狀態,聽得入了迷。


    一曲結束,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幾乎都是真心實意地鼓掌。


    如此高水平的表演,若是白冉沒個十年八年功底,根本就不可能會取勝。


    這三年來,她從未見白冉彈過琴,就算她曾經有學過,也早生疏了。


    所以,江玉婉覺得,白冉絕對不可能贏她。


    江玉婉向現場的賓客微微福禮,“獻醜了!”


    再側眸與白冉說話,“姐姐,若是您不嫌棄的話,就用婉兒的琵琶吧!”


    手裏卻多了一把小刀,悄悄將一根琴弦弄得要斷不斷的。


    這把小刀是她一直攜帶在身上的,曾經還用它割破了原主的衣裳,害得原主出了個大醜。


    白冉其實已經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卻裝著沒看見,“好啊!謝了!”


    實驗室雖然有琵琶,卻不好直接拿出來,不然人家真有可能把她當怪物。


    接過之後認真檢查了一遍,笑看著江玉婉,“江側妃,看來你不夠誠信哦!這條弦馬上就要斷了。”


    眾人聽了目光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江玉婉的臉刷地紅了,“是,是嗎?我沒注意到,那就別比了吧!”


    “沒關係,少一根弦而已!”白冉渾不在意的樣子,“我隻是提醒你,待會兒若是琴弦斷了,可別賴我。”


    聽到此話時,江玉婉就覺得白冉是一個外行,就看她待會兒如何出醜了。


    “光是坐著彈琴有什麽意思?我還可以邊舞邊彈。”


    白冉起身走到了中間的空地上,拿著琵琶優美地轉了一圈。


    隻是隨便一個動作而已,竟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表演都還沒有開始,就有人開始鼓掌了,就連墨瑾深都有點期待看她邊彈邊舞的模樣。


    江玉婉暗罵嘩眾取寵,笑著挖苦,“姐姐,光是搔首弄姿可不太好,你畢竟是王爺的女人,別讓人覺得你太輕浮。”


    白冉臉色一沉,“江玉婉,你對搔首弄姿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方才本王妃還看見秦夫人獻舞來著,難道她也是在搔首弄姿?


    既然請了客人來玩,就應該讓大家玩得盡興,有才藝的都可以展示出來。


    並不是如木頭一樣坐著彈琴,才是正確的。”


    “你!你真是!”江玉婉被搶白得語無倫次,眼淚差一點氣出來。


    墨瑾深實在忍不下去了,輕喝一聲,“白氏,你還要不要表演?”


    白冉覺得胃口吊得足足的了, 這才開始撥動琴弦,舒緩的音樂輕輕流淌開來,場中央的人開始翩翩起舞。


    最開始並沒有覺得好驚豔,琴音也隻能算普通 ,因為少了一根弦,整個曲子就低了整整八個調。


    但這樣的低音,配合著舞步,卻又恰到好處。


    就在大家覺得或許白冉隻是在取巧時,手裏的琵琶竟然出現在了背後。


    雙手卻絲毫未停,琴音還越來越激烈,竟有一種千軍萬馬奔騰而來的緊迫感。


    “反彈琵琶,這可是失傳了幾百年的絕技呀!”一個世家子驚呼出聲。


    白冉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飛起來一個後空翻,再穩穩落下,琴聲卻絲毫沒有中斷。


    高難度動作信手拈來,跟隨著旋律,輕鬆而流暢,看得人如癡如醉。


    好些賓客不由自主地起身,想拍掌,卻又不想掌聲影響了琴音。


    後來就連墨瑾深都站了起來,眼裏全是不可思議。


    唯有江玉婉還端坐著,眼裏除了震驚,還有驚恐。


    一曲結束,白冉微微躬身,“獻醜了。”


    繼而將琵琶塞進了呆愣愣的江玉婉懷裏,“感謝你的琵琶!”


    現場格外安靜,一直等到白冉坐回到位置,他們才終於想起了要鼓掌。


    “淮王殿下,你有如此優秀的妻子,如何不帶出去長長臉?”一個世家子極為不理解地問。


    另一人跟著附和,“就是,每次有活動,你都隻帶了江側妃,正妃卻留在家裏。


    我嚴重懷疑您,擔心太過出眾的妻子帶出去,會有人惦記,哈哈哈!”


    江玉婉忍了很久,終於緩過勁兒來,“真沒想到姐姐如此厲害。”


    轉而卻用質問的口吻道,“姐姐,你的一身肥肉是如何減下去的?臘月之時您還長得五大三粗來著。


    幾個月不見,您竟好像脫胎換骨了。


    曾經的你,不說作詩了,連字都認不全,可如今的你卻能出口成章。


    實在是讓我沒辦法將曾經的你,與如今的你聯係起來。”


    “一身肥肉,五大三粗!”白冉重複這兩個詞語,不得不說非常貼切。


    曾經的原主,時常被王府裏的丫鬟婆子們這樣形容,墨瑾深同樣見她一次說她一次。


    “你沒聽說過,胖子都是潛力股嗎?”白冉居高臨下地打量江玉婉,“我都說了,我太過優秀,稍微努力一點,別人就沒辦法活。


    我若是剛嫁入淮王府之時,就如現在這般,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這女人也太,太不謙虛了。


    卻又覺得她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她確實太優秀了,才和貌都能吊打一群人。


    江玉婉那張本就蒼白的臉,更白了幾分,她發現王爺的目光早已被白冉吸引了過去。


    照這樣下去,還真沒有她的活路了。


    這怎麽可以?


    “幾月前,我的婢女花朵被杖斃,因為她說了些不該說的,可如今看來卻並無不可能。


    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姐姐是否早就已經被你害了? ”


    因為那件事,王爺已經黑過臉了,甚至還警告過她。


    但危機來臨時,她卻不想管那麽多。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什麽情況?前眼這個王妃是鬼不成?


    “婉兒!”


    墨瑾深幾乎以瞬移的方式,出現在了江玉婉的麵前,抓住了她的肩膀,眼裏充滿了警告。


    “本王的話,你當耳旁風了?”


    江玉婉打了一個哆嗦,意識到她若是繼續說下去,王爺說不定會對她動粗。


    可她怎麽甘心,怎麽能容忍她一直踩在腳下的情敵,突然翻身騎到她的頭上?


    “王爺,對不住!婉兒隻是,隻是想提醒您,千萬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她,她真有可能不再是姐姐了。”


    說著,哭倒進男人的懷裏。


    賓客們麵麵相覷,都覺得沒有繼續留在這兒的必要了。


    陳君林首先起身,“淮王殿下,叨擾了這麽久,也是時候離開了。”


    其餘人也趕緊起身,說了意思差不多的話。


    墨瑾深沒挽留,“好,改日再約。”


    白冉也搖著扇子走了,“你們倆慢慢享受這良辰美景吧!本王妃乏了,拜拜!”


    但她隻走出十來米,就被人抓住了手臂,說話的聲音冷徹刺骨。


    “白氏,本王允許你離開了嗎?”


    白冉一驚,回過頭去,就見墨瑾深近在咫尺,英俊的臉冒著絲絲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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