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臉同情,“自古男兒多薄幸,遇到了薄情郎,女子一輩子陷入其中,痛苦不已。”


    顧娘子尷尬笑了笑,“牡丹姑娘,我跟他不是這麽一回事。”


    “可你看他的眼神不一般,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他。”


    顧娘子嚇了一跳,“不是,你誤會了,我已經嫁人了,有夫君,怎麽會喜歡他!”


    “你就別騙我了,你看他的眼神就是看情郎的眼神。”


    顧娘子急著辯解,“你真的誤會了,他就是長得跟我夫君有幾分相似,所以我才多看了幾眼,絕無其他想法。”


    牡丹姑娘拉著她的手,“好妹妹,這路上我們兩個互相照顧,才能活到現在,你到現在都不肯給我一句實話,實在是太傷我心了,你這是不信我,沒把我當姐妹。”


    “牡丹姑娘不是那樣的。”


    “那你要跟我說真話,不然我哪裏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當姐妹。”


    牡丹姑娘確實對她很好,她麵相醜陋,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願意親近她,更沒有知心好友。


    長這麽大後,還隻有牡丹姑娘不嫌棄她,在她遇到困難時也願意出手幫她,要不是她護著自己,早就被那些粗魯的叛軍毆打了。


    想到這裏,顧娘子心一下子就軟了,就把事情緣由說了出來。


    牡丹姑娘聽完,感歎道:“原來如此,不過你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看到你如此境地,他居然都不幫忙,我見他也是上山的士兵,要是想幫你,跟上官求個情就行了,遇到這種恩將仇報之人,隻能算你倒黴了。”


    顧娘子苦澀一笑,“能活命就算萬幸了,也不知道我夫君是否還活著,身在何處?”


    兩人並沒有交談多久,因為牢中有了響動,隻見剛才悄悄離開的兩人又返回來了,然後睡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顧娘子在黑暗中睜開眼,一夜提心吊膽,生怕小命丟在這裏。


    翌日


    幾個獄卒過來了,問道:“顧娘子,誰是顧娘子。”


    顧娘子不敢吭聲,悄悄往後退了一步。


    “誰是顧娘子?”


    顧娘子低著頭,生怕被發現,而牡丹姑娘悄悄擋在了她麵前,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她感動不已,到現在這時候,牡丹姑娘還在默默保護他。


    獄卒看了一圈,指著顧娘子道:“就是她,青麵女。”


    顧娘子臉上火辣辣的,一直以來,醜陋,青麵女,各種不好聽的聲音一直伴隨她。


    “就是你,出來。”


    “各位官爺,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讓你出來就出來,哪那麽多廢話。”


    牡丹開口:“我與她是姐妹,說好了共患難,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跟她分開。”


    說完,牡丹挽住了顧娘子的胳膊,一副生怕被拉開的樣子。


    “我們隻要顧娘子,你要是當我們事,別怪我們下手無情,讓開。”


    這幾個獄卒凶神惡煞,顧娘子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副場景,嚇得不行,“牡丹,你別做傻事,我跟你們走,你們不要為難她。”


    顧娘子被帶走了,剩餘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顧娘子沒想到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看著刺眼的陽光,心中的害怕都少了幾分。


    “請問官爺,這是要帶我去哪?”


    “廢話那麽多幹什麽,跟著我們走就行了。”


    很快,顧娘子就看到了沈雲。


    “是你!”顧娘子瞬間恍然大悟,“是你讓他們把我放了,那你還幫我繼續尋找夫君嗎?”


    沈青雲看了一眼,問道:“你是怎麽被叛軍俘虜了?”


    “當天城門關閉,我出不去,又沒有地方落腳,就去找了牡丹姑娘,讓她收留我幾日,沒想到叛軍突然來抓人,就把我一塊兒抓來了。”


    “你和牡丹姑娘怎麽認識的?”


    “認識好多年了,我給她看病,又同為女子,知道她不易,這次被叛軍抓住,也是她護著我,不然我不會安然無恙。”顧娘子覺得奇怪,“你問這個幹什麽?你也認識牡丹姑娘?”


    沈青雲知曉那群女子有兩人偷溜出來了,還在山裏打探:“你們這群人中,昨晚有兩個人跑出來了,你知道嗎?”


    顧娘子驚訝,沒想到這事他居然也知道,他真的是個小兵嗎?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知道。”


    顧娘子點了點頭,道:“她們都是苦命女子,身在青樓,需要伺候人,要是惹了客人不悅,還要遭遇毒打,羅姑娘和雲娘子平日裏待人挺好的。”


    沈青雲算是看明白了,顧娘子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鄉野村婦,在她眼裏,人都是好的,也隻有一些可惡的人,但這種‘惡’也僅限於占便宜。


    她口中的那兩人昨天把烏煙山探查了一番,還做了地形圖紙,如果不是經過嚴格訓練,根本打不到這個地步。


    這群女子中,恐怕這樣的人不止兩個。


    “之前我承諾過你,要帶你離開宛城,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你的夫君了,過些日子應該會有消息,山下在打戰,目前你要下山是不可能的,隻能等戰事平息之後,或是回老家,或是離開,那時候絕對不會阻攔,這些日子,你要呆在,不能離開半步。”


    顧娘子知道好歹,能留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哪裏還敢提要求。


    “行,我一切聽你的安排,不過牡丹姑娘還在牢裏,能不能把她放出來,這一路上,要不是她相護,我早就沒命了。”


    沈青雲意味深長道:“自身難保,你還想著其他人。”


    “牡丹姑娘不是其他人,她是我的好姐妹。”


    “知人知麵不知心,在叛軍手裏,她還能護住你,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裏眼裏,羅姑娘和雲娘子也是好人,可你知道昨晚那些事,你還繼續這麽認為嗎?”


    “這……”


    顧娘子不敢確定了,昨晚的一切,確實超出了她的認知,她以為羅姑娘和雲娘子都是弱女子,可她們能離開大牢!


    “多謝沈公子提醒,不過牡丹姑娘確實對我有恩,還望你多重照顧一下她,別讓她受太多罪。”


    “這個你放心,她們關在牢中,不會被人欺負。”


    顧娘子終於放下心,猶豫了半晌,小聲問道:“你的身份似乎不一般,你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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