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天。


    準確來說是林言洲單方麵不搭理沉呦呦,哪怕她想要找他說清楚。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一開口又把問題繞了回去。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關係一直沒有得到調和。


    這還是這些年來沉呦呦和林言洲頭一次“冷戰,或者要用鬧矛盾可能更為合適。


    沉呦呦最後也沒法子了,她腦子本來就不擅長思考這種問題,索性就這樣了。


    跟個鹹魚一樣,先自暴自棄了起來。


    她想著既然解釋不清楚就算了,自己熱臉貼冷屁股這麽多次了,人家還是不搭理自己。


    明明她是為林言洲好,結果反而還要被他甩冷臉。


    沉呦呦的心裏很是委屈,暗暗決定對方如果不主動來找她,她也不會主動找對方。


    然而這種僵局並沒有維持到一周。


    在周四的時候林言洲生病請假了,一班的數學課由隔壁三班的數學老師代了。


    一直倔著脾氣不搭理人的沉呦呦,在得知林言洲生病了後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聽課。


    從早上開始,到下午放學結束,她都一直心不在焉的。


    這一切坐在沉呦呦旁邊的白月初都看在眼裏。


    她和沉呦呦做朋友這麽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來對方在想些什麽。


    “呦呦,你要是擔心他的話就去看看他吧?反正你們家和許家很熟,就算直接去他們家也不會有人說你什麽的。”


    “誰說我擔心言洲哥哥了?不就是生個病嗎?長這麽大了誰不生點兒小病的,又不是什麽多嚴重的情況。”


    沉呦呦說到後麵聲音越發低了,最後變成了隻有她自己能夠聽到的嘟囔。


    “他那麽冷著我,我要是先去了我就輸了,好丟人。”


    盡管白月初沒有聽到沉呦呦後半句說了什麽,卻也能猜到她是在賭氣。


    畢竟這幾天兩人一直冷戰著,但凡是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雖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這一次我可能不能向著你了呦呦。”


    白月初也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她歎了口氣看向一臉疑惑的沉呦呦。


    “這一次的確是你有錯在先。”


    “我原以為你自己能夠想明白,結果是我太高估,哦不,是我們太高估你了。”


    那個“們”還指了一個林言洲。


    “林言洲不是個會亂發脾氣,慎重無理取鬧的人。你仔細想想,他從以前到現在哪一件事不是依著你的,哪一次你鬧別扭了不是最先低頭來哄你的?”


    沉呦呦順著白月初的話思考著,發現的確是這麽回事。


    這個世界上除了沉鹿,也就隻有林言洲會這樣縱容自己了。


    “他當時問你是不是不需要他了,不是真的想要詢求答案,而是想知道你的態度。”


    白月初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說的太細致了。


    沉呦呦聽不明白,她也解釋不清楚。


    “他對你做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他害怕有一天你不需要他了。


    “呦呦,我知道你是想要獨立點,盡量不麻煩他。可是你這麽說的確挺傷人心的。”


    白月初的話讓沉呦呦恍惚了好久,她以為自己少麻煩林言洲就是為他著想。


    然而對方卻覺得是自己在把他往外推。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不該和我說,和我說了沒用。”


    白月初抬起手拍了拍沉呦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去看看他吧,然後當麵給他說清楚。”


    ……


    昨晚回來的時候下了暴雨,林言洲不小心淋了雨,再加上這段時間狀態實在有些差。


    許久沒有生過病的他猝不及防的中了招。


    許陵和林梵因為工作原因要去外地出差幾日,周六時候才能回來。


    家裏沒家長,許重辭那個臭小子更是猖狂。


    放了學不僅沒直接回來,還死乞白賴地賴在了白月初家裏。


    許重辭今天一早出的門,他並不知道林言洲淋了雨發熱請假的事情。


    因此,現在家裏隻有林言洲一個人。


    他剛吃了退燒藥,可渾身還是很難受。


    他隻穿了一件黑色的真絲睡衣,因為太熱領口微微敞開了些,露出了精壯的胸膛。


    林言洲吃了藥,身體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著。


    沒過多久,門外有腳步聲傳了過來,由遠到近,聽上去不大像是許重辭。


    “咚咚”的敲門聲一下一下的響起,林言洲微皺了下眉,而後起身走到門口準備開門。


    結果他垂眸下意識透過貓眼一看,見到來人是沉呦呦後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林言洲並沒有第一時間將門打開,他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想要整理下自己敞開的領口。


    而後想到了什麽,又將手放下任由它這樣淩亂著。


    沉呦呦見裏麵沒什麽動靜,正準備再敲一次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言洲哥哥,我聽說你生病了……”


    她話剛說了一半便看到抵在牆邊麵色蒼白,低低咳嗽的林言洲。


    他看上去憔悴極了,眉眼懨懨,視線看過來都沒什麽精神。


    “怎麽這麽嚴重啊?你看醫生了沒有言洲哥哥,要是沒看我去幫你把私人醫生叫過來,你好好去床上躺著,我……”


    “不要這麽慌張,我已經吃過藥了。”


    林言洲唇角勾起,心情頗好,但是又想著剛才被沉呦呦這麽緊張的感覺很是不錯。


    於是又抬起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假意咳嗽了幾聲,果不其然,沉呦呦更慌了。


    少女連忙走過來將林言洲扶去沙發上坐著,然後又去接了杯熱水給他。


    “言洲哥哥你喝水,你嘴唇都幹了,多喝點補補水。”


    林言洲指尖微動,接過沉呦呦遞過來的熱水。


    他手指摩挲著杯麵,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遲遲都沒有喝。


    “怎麽了?是不是不喜歡喝白開水啊,那我給你加一勺蜂蜜,甜甜的可好喝了。”


    林言洲眼眸閃了閃,而後搖了搖頭。


    “……有點燙。”


    “燙嗎?”


    沉呦呦用手背碰觸了下杯麵。


    “好像是有點兒,那我給你吹吹。”


    她說著輕車熟路地從廚房那裏拿了一個勺子和碗,她將杯子裏的水倒在碗裏。


    然後沉呦呦用勺子盛了水,輕輕吹了吹送到了林言洲的唇邊。


    和哄小孩子似的。


    “喝吧,現在肯定不燙了。”


    林言洲直勾勾注視著沉呦呦。


    半晌,在沉呦呦被看得不自在的時候這才低頭輕咬著勺子。


    他喝水的動作很曖昧,將勺子微微抬起些,水便順著勺邊流進了唇齒。


    而後喉結微滾,將其吞咽其中。


    沉呦呦還是頭一次見人喝個水都能喝出美感來。


    她瞧著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低頭避開林言洲的視線,繼續給他喂水。


    然而這一次林言洲沒有喝。


    他伸手輕握住沉呦呦拿著勺子的那隻手,垂眸溫和地注視著她。


    “不是不打算理我了嗎?嗯?”


    “……明明是你先不搭理我的,我主動找了你好幾次你的態度都好冷淡。”


    沉呦呦被對方那個喑啞低沉的尾音給弄得耳根酥麻。


    她揉了揉耳朵,癟了癟嘴地反駁道。


    “那你覺得我冷淡幹什麽還來找我?”


    林言洲薄唇微抿,聲音也沉。


    “你都已經那麽獨立那麽能幹,還找我這個可有可無的人做什麽?”


    “誰說你可有可無了?”


    “你之前不是就那個意思嗎?”


    沉呦呦驚了,顯然沒有想到之前自己的那番話林言洲竟然是這麽理解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說不需要你,更沒有說你是什麽可有可無的人。”…


    “之前是我沒表達清楚讓你誤會了,你別生氣言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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