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淵聞言不由看向他,賀澄眼神和他對上,換了一副笑臉,絲毫不在意還有第二個人在場:“放心寶貝兒,我這輩子不記你的仇,愛你呦。”嶽鑫露出被惡心到的表情,顧君淵有些別扭地扭開臉。“做人不能這麽雙標,說話不能這麽惡心。”嶽鑫吐槽道,主動和他繼續鬥嘴。“這麽喜歡告訴別人怎麽做人啊,你爸沒告訴你少對別人指指點點嘛?”“沒有。”嶽鑫梗著脖子道。賀澄哦了一聲,“那你爹現在告訴你了。”嶽鑫喘著粗氣,說不過他,便看向顧君淵,說道:“你怎麽找了這麽個相好?”“咋了,說不過就開始跟我們家寶寶告狀了?”賀澄拿著兩張票據把玩在手上,“跟沒斷奶的孩子一樣,被人欺負了就會喊娘。”喜當娘的顧君淵:……嶽鑫徹底沒了脾氣,“來,給你轉多少,那件事能過去?”“嘿,嶽老板你說這怎麽好意思啊。”賀澄瞬間變了臉,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慶的笑。“十萬?夠不夠?”嶽鑫財大氣粗地問道。“謝謝老板,老板大氣,老板生意興隆。”他表情諂媚。看得顧君淵忍不住皺眉,心裏有些不舒服,十萬塊錢,至於讓他露出這麽諂媚的笑容嗎?下一秒,賀澄朝著顧君淵飛吻,順道拋了眉眼,搖了搖手機上十萬的到賬:“寶寶,走,我帶你去買東西吃。”嶽鑫罵了一句:“畜生啊。”顧君淵嘴角沒忍住翹了翹,跟著賀澄起身去買年貨和給爺爺奶奶的禮物。賀澄原本是不會在機場買東西的,這跟當冤大頭有什麽區別,但是有更大的冤大頭買單,那就無所謂咯。賀澄在市裏下飛機後,他們還要包專車去更偏遠的市裏,然後是縣,最後是鄉。是在很偏的鄉下,甚至有些屋子還是腐朽的老木屋,隻有稍稍有點小錢的人才能住磚房子。賀澄爺爺奶奶住的是磚房,蓋了兩樓,上麵是住的,下麵是廚房客廳。在車上,賀澄便一直抱著顧君淵,顧總趴在他肩膀上睡覺,山路崎嶇,彎彎曲曲的,讓顧君淵有些不舒服,很想吐。賀澄摟著他讓他睡覺,快到家了,才叫醒顧君淵。顧君淵睡得睡眼惺忪,眼前的天都是黑了,車開著前照燈,路邊都是山,野草長得都能刮到窗戶,一路上沒幾個人家。他徹底醒了,他真的要懷疑賀澄是不是真的要把他給賣了。見他表情,賀澄忍不住笑了:“真不賣你,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賀澄臉上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顧君淵出生的地方大概是在幹淨豪華的病房,整個醫院最厲害的醫生為他接生,而他呢,破爛的小木屋,是被他奶奶接生的。就在這個地方。網上說的那句話是有道理的:人生最大的分水嶺是羊水。“外麵冷,你先把帽子和圍巾戴好。”賀澄從包裏翻出禦寒用品,給他圍巾戴好,帽子戴好,護耳耳罩戴好。過了大概十來分鍾,賀澄跟司機說:“師傅,到前麵那個路口有紅燈籠的房子停就行了哈。”賀澄臉上有些激動。他一年也許就過年回來一趟,自然是很想念爺爺奶奶的。顧君淵表情淡淡,難辨喜怒,隻是一直被賀澄牽著的手被鬆開,輕輕一握,覺得有些冷。車停下,師傅按了幾下喇叭,在寂靜的夜裏,似乎在山巒之間回響,門被打開,出來兩個穿著喜慶棉衣的老人。“澄寶!”依舊維持著黑發的奶奶朝著賀澄喊道。“哎!奶奶。”賀澄正在後備廂搬東西,探頭應道。爺爺腳步輕快朝著後備廂走去,歡喜的情緒根本遮不住,他接過賀澄手上的東西,嘀咕道:“澄寶自己回來就行了,還花這些冤枉錢幹什麽。”賀澄伸手抱了下爺爺,解釋道:“不花錢,不花錢的。”顧君淵站在賀澄身後,黑暗中一身黑衣的顧君淵並不顯眼,身後又停下一輛車,似乎都在躊躇不知道該怎麽辦。“奶奶,這些都是我朋友。”賀澄笑著解釋道。奶奶看見賀澄臉上的傷那是怒火攻心,恨不得罵那個混蛋狗崽子一萬遍,勉強露出一下慈祥的笑,心疼孫子心疼得不行。賀澄拽著顧君淵的衣袖,帶到奶奶麵前,聲音越發輕了,“奶奶,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賀奶奶看著那個俊氣的男人,露出一抹客氣發笑:“好好好……都是好孩子哈。”“君君,你叫奶奶。”賀澄沒喊他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便折中選了一個。他覺得喊顧君淵不夠親密,叫淵兒又和嶽鑫喊的一樣了,君君就蠻好的。“奶奶。”顧君淵雖然冷靜,卻也有些局促,乖乖喊了一聲。林小東三人下車後,拿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他們兩個了。賀奶奶給寶貝孫子準備了不少吃食,東西四五個人吃完全沒問題。嶽鑫臉色慘白,一路上都是吐過來的,根本沒什麽胃口,顧君淵則是吃東西比較挑剔,撿著一樣自己比較喜歡的,隨意地吃了兩口。主要戰鬥力就隻剩下賀澄和林家兩兄弟,他們三是真的餓了。“澄寶,你朋友這麽多的話,咱們家一共三個鋪,我和你爺爺打地鋪,你兩個人兩個人睡?”賀奶奶為睡覺發愁呢。“奶奶,你和爺爺打什麽地鋪啊,冷死人,你讓他們去上麵衛伯伯家借宿去。”賀澄才不可能讓爺爺奶奶受委屈。“衛家住的話,可是要花錢的。”賀奶奶有些猶豫,“其實擠擠就行了。”嶽鑫緩過來一點精氣神,勾起一抹笑容:“您就別麻煩了,我們有錢的。”“也不用都去啊,去一個人就行,其他的人擠在一起睡啊。”見他們三個人都要走,賀奶奶連忙叫住。賀澄咬著雞腿,咬著骨頭嘎嘣脆,他拉住奶奶:“別,我現在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了,我要一個人睡,奶奶,讓他們去吧。”顧君淵安靜看了他一眼,起身準備走,賀澄手沒空,抬腳擋住他,“你去哪?我家有三個房間呢。”奔波了一天,賀澄準備洗洗睡了,便跟他奶奶說了兩句話,然後他讓顧君淵在火桶裏等著,給他打了熱水上來。“君君,過來,泡腳。”賀澄端了個矮木凳坐在泡腳桶前,肩膀上搭了個白色毛巾。顧君淵坐著沒動,“你自己洗吧。”“怎麽,總裁的腳就不會臭了是吧?我已經洗完了。”賀澄敲了敲桶,催促道:“快點,累死了,想早點睡覺呢。”顧君淵伸出腳,拽掉襪子,非常嚴肅地告訴他:“我沒腳臭。”“嗯嗯,你的jio最香了。”賀澄抓著他的腳,在火桶裏待著倒是不冷,若是在一天前,賀澄是想象不出來,顧君淵呆在這鄉村味十足的房子裏會是什麽樣子的。現在看見了,隻覺得這間屋子都像是上了兩個檔次。“泡泡腳,晚上睡著沒那麽冷,今天晚上你要自己睡咯,你會不會怕?”賀澄搓著他的腳,白白嫩嫩的,腳趾不長不短,也不夠圓潤,但生得很白。“你在說什麽廢話?”賀澄是覺得他顧君淵之前28年每天睡覺都要人陪著的嗎?“嘖嘖,你晚上如果太冷,可以偷偷摸摸來找我,我抱著你睡。”賀澄捏了捏他的腳趾,顧君淵覺得癢,抬腳踩住他的手。“我不會。”顧君淵才不會做這種事情。“我跟你一起泡吧。”賀澄剛剛洗了腳,現在穿著涼鞋,腳背都被凍紅了,有些眼饞。顧君淵自然也是瞧見了,視線偏開:“這是你家,你做什麽又不需要我同意。”賀澄懂了,甩掉鞋子泡了進去,那泡腳桶不大不小的,四隻男人的腳放進去還真的夠嗆,所以賀澄必須踩在顧君淵腳背上。“放心哈,我沒腳氣也沒腳臭。”賀澄保證著說。顧君淵沒說話,表情平靜冷淡,但是很快他就忍不住皺眉了,因為賀澄泡腳也不老實。他已經在盡量給他騰位置了,但是他偏要踩在他腳上,躲都躲不開,調戲似的用腳趾蹭他。“咦?你們兩個咋泡一個桶呢?”賀奶奶上樓,看見兩人擠在一起泡腳,疑惑道:“下麵還有一個呢,要給你們拿過來嗎?”賀澄笑著拒絕:“別去浪費水了奶奶,我腳小能泡得下。”顧君淵看著堂而皇之踩著他的“小”腳,表情有些麻木。賀澄開始說瞎話,“我們這邊有句老話,說是如果夫妻一起泡腳,誰在上麵,誰管錢。”“你想管我的錢?但是我的錢有專門的經理人。”顧君淵挑了下眉。“我說的是夫妻,顧總,我們兩個是夫妻嗎?”賀澄抬起腳拿著毛巾隨意地擦了擦,“就是個玩笑話,您別當真了,我去給你拿根新的毛巾。”顧君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表情陷入沉思,賀澄的背影看起來有些生氣,是因為他不給他管錢嗎?但是他的錢那麽多,如果都交給他,他真的會管嗎?算了,下次有機會給他試試吧。“好了,這裏麵有電熱毯,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最好關掉,我怕漏電。但是如果真的覺得冷,你就開睡眠擋,應該電不死。”賀澄摸了摸毛茸茸的大紅新被子,下麵提前開了電熱毯暖烘烘的,他又往他被子裏塞了暖水袋:“這下應該不會冷了。”顧君淵站在床邊,這張床不算大,旁邊的窗簾和裝修風格,都帶著一股廉價的味道,他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他躺在厚重的棉被裏,似乎能聽見屋外寒風呼嘯,窗戶被天藍色的窗簾攔住,腳底下踩著暖水寶,全身也是暖乎乎的,確實不冷。卻有些不習慣,不習慣陌生的環境。半夜,客廳裏的燈都熄了,賀澄的房間和顧君淵的正對著,門被拉開一條縫隙。賀澄做賊似地抱著衣服出門,小心翼翼地拉上門。然後他嚐試擰了一下顧君淵的門把,沒鎖。賀澄眼神微亮,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將門拉上,順勢反鎖了。賀澄將衣服放在床尾,掀開被子,登徒浪子似的抱住顧君淵的腰,掀開被子將兩人都蒙住,然後壓著他親。他來勢洶洶話也不說,就親他的嘴,拽他的衣服。顧君淵擰著眉,沒說話,也沒攔著。直到他越來越過分,才低聲開口:“賀澄你夠了。”賀澄從他胸膛前抬起頭,拉開被子,淺色的窗簾沒將月光全部遮住,能瞧見模糊的輪廓。賀澄在他嘴上親了親:“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是我呢。”顧君淵喘了口氣,尋思著他這話的意思是就算換個陌生人來,他也會允許他這麽又咬又親地對待自己?“你說的這話什麽意思?”顧君淵語氣發沉,按住賀澄的肩膀。賀澄這人不講道理起來,那是一點也不講:“如果是嶽鑫半夜來爬了你的床,你是不是隻要自己爽了,也什麽都肯幹?”顧君淵差點抬手抽他,麵色瞬間陰沉下來,雖然賀澄看不見,但是那逐漸變沉的氣息,預示著顧君淵正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