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麽想,蒲千陽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調整姿勢解開了自己一邊的鎖眼。這樣一來,兩人雙雙可以自由行動了。厲若水將被自己叼住的眼鏡取了下來,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還給原主人,最後默默地揣進了自己的口袋。揉了一下被別得酸痛的腿,蒲千陽站起來將眼鏡腿換到另外一邊的手開始拆另一邊的手銬,邊拆邊問:“怎麽回事兒?”“我也不……”後邊“知道”兩個字被厲若水咽了回去,因為蒲千陽此時的眼神實在是談不上友善。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厲若水覺得自己真的是有苦說不出。“跟我真沒關係啊。”“那天真的是個誤會。”“我隻是……”裝樣子嚇唬小孩的事兒點到為止,雖然蒲千陽反手開鎖不熟練,但最終還是能解開的。“算了,已經不重要了。先想辦法出去吧。”厲若水解釋再一次被打斷。他有些窩火。這是第幾次了?其他人不聽就算了,你得聽啊!你以為你脫得開幹係嗎?!蒲千陽先解開另一邊的手銬,將整條手銬扔到一邊,又走過來替厲若水解另一邊的鎖眼,“小童他人呢?”看他主動靠過來,這厲若水怒氣又消失了。“不知道。”厲若水誠實答道。“這裏好像就我們倆。”徹底解決手銬問題的蒲千陽著眼辨別了一下房間的布局,隨後走到窗前拉開了厚重的窗簾。霎時間,薄涼的月色沿著窗沿散落進了這個小房間。還沒適應著亮度的厲若水被刺地眯起了眼。餘光中他看到了那個逆光的人影,像一卷無風自動的旌旗。蒲千陽向外觀察了一下,離這房間最近的平台也有三層樓的落差,如果不是跑酷專業選手大概得要摔個好歹的。他又嚐試這旋轉了一下另一邊房門的把手。或許是許隆內應留的方便,也獲悉是這裏的人可能是根本沒考慮到這兩人居然還能解開手銬,所以這裏的房門並沒有上鎖。在仔細聽了一番門外的動靜後,蒲千陽招呼厲若水躲到視線的死角,然後自己以極其輕緩的動作推開了房門。房間的外邊並不是走廊而是另一個亮著燈的房間。而童佐外甥此時正四肢被固定住地平躺在一張擔架床上,而他之前車禍中受的一些外傷也已經給包紮上了。蒲千陽檢查了一下童佐外甥的情況,很好,肯定能撐到自己帶著他出逃。按照計劃,接下來自己隻需要……然而不等蒲千陽解開下方滾輪的自鎖結構,就聽到房間的外側傳來漸近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那我就連床一塊推過去?”“不然你要抱個昏迷的大男人過去不成?”事發突然,而這房間空空蕩蕩,半個藏身地也無。可若是要退回之前那個房間,恐怕就再難找到童佐外甥了。蒲千陽當即撩開童佐外甥身下的床單對厲若水說:“快進去。”“你怎麽辦?”厲若水瞪大了眼睛。“聽話。”蒲千陽柔聲道,“我會去找你們的。”反正按照這小孩的行為方式,不鬧出什麽動靜才奇怪呢。幾番經曆下來,蒲千陽儼然已經成為了厲若水的心靈支柱。他也就“聽話”地躲進了床下。蒲千陽那邊剛關上房門,這邊房間就進了人。那人用腳解開擔架床滾輪的鎖扣後,徑直就推著車來到了電梯間。在被按下某一層後,電梯緩緩降了下去。厲若水通過忽而閃過的亮光判斷這邊至少降了五六層的高度。隨車被推到一處類似於大堂的寬闊地界後,從他的低矮視角隻能看到一堆鞋。擔架床停了穩,有一雙棕色絨皮小高跟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最後停在了厲若水的鼻尖下方不到三寸的位置。隨後他的頭頂傳來一句:“這不是童姐姐的兒子嗎?老哥哥你膽子真不小啊。”“妹子說笑了。”一雙拚色皮鞋走過來恭維道,“真要論膽量,這片地上你算第二沒人敢算第一。”“要我說,這位置你來坐再合適不過了。”“之前曆史上不是有類似的情景嗎?”那人似乎終於把那個詞從自己的腦海中調了出來,得意地打了個響指,“太後垂簾聽政。”第218章 吳妹子厲若水是認識這雙鞋的,在他剛陪著老媽回到香城時負責當無情的拎包機器人時在某家專櫃裏看到過。巧不巧了,自己老媽也買了這麽一雙。而且更巧的是,這女人的聲音也跟自家老媽非常相像。她還知道童哥是跟他媽媽姓的,太神奇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厲若水雖然心思比較單純,但他又不是傻子。一個是偶然,兩個是巧合,那三個四個怎麽解釋?還要騙自己多久?這人就是老媽吧!得出這個結論後,厲若水一邊大腦幹脆地宕了機,另一邊甚至用殘存的容量吐槽了起來:話說,香城這邊的曆史教材怕不是盜版的吧?垂簾聽政的前提不是人家是太後嗎?我媽就我一個兒子,難不成你要扶我上位不成?吳芸用手背輕輕貼上童佐外甥的額頭,確定這人沒有大礙後,回過頭說:“可老大哥您今天整這麽一出,原本有戲的活兒也給你們唱劈叉了。”“吳妹子何出此言?”拚色皮鞋反問。“我確實離開香城好多年不假。”吳芸輕巧地斜靠在了擔架床旁,素色的指甲有規律地敲擊著床單沒有覆蓋住的金屬支架,“可童大哥的性子我也是了解的。”“如果各位忘了他‘瘋狗’這個不太好聽的外號的來曆,我倒是不介意再給各位講一次。”吳芸聳聳肩,“反正換成是我,我肯定不去惹他。”“如果你們還想做點什麽,就真的假裝這是一場普通的車禍。童大哥一向獨來獨往,就算覺得有貓膩基本上也無從查起。”“至於後續的事兒,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說。”“吳妹子你打小兒時候就牙尖嘴利,沒想到結了婚還真學會說人話了。”拚色皮鞋嗬嗬兩聲,“有什麽事兒不如今天我們就說明白吧,免得夜長夢多。”吳芸掃了一眼那人,“前些天去市中心逛了兩圈。嗯,老樣子。不過還去玩了兩把,那邊變化倒是挺大的。”這玩了兩把玩的是什麽,在場的所有都心知肚明。當然,除了擔架床上還在昏迷的童佐外甥和擔架床下一頭霧水的厲若水。“幾輪看下來,我大概猜到他為什麽這麽做了。”吳芸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絲帶有緬懷的笑意。“說真的,按照現在的局勢,如果他真的倒了,哪家短時間內能出一位頂他位置的人呢?”吳芸從左到右掃過一圈的人,以不容置疑的語氣下了結論:“沒有。或者說,不夠格。”周圍的人中不乏有些不服氣的想要出言反駁,但被周圍其他人用眼神按了回去。“印象裏湯彥的那個小女徒弟勉強算一個候選,不知道最近發展得如何了,但是你們肯定沒法用她。”吳芸輕點在自己的嘴唇上,“所以你們才來找的我。”“咱們至少也得算一個雙向奔赴才行。”拚色皮鞋聽到這裏收了之前的客氣,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然吳妹子這個時間回來探親,是不是太巧了點?”“哦?是嗎?”她側過了頭,刻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突然,一人闖進大堂略帶驚慌地匯報:“不好,另外兩個人跑了!”周圍一人喝責道:“跑?他們怎麽跑的?”“是手銬鎖芯被撬了。那人顫抖著解釋說。鎖芯被撬?拚色皮鞋混了這麽多年,雖然養尊處優了很長時間,但並不代表他完全喪失了對於危險和陷阱的感知。要麽那兩個贈品中有人天賦異稟,要麽就是有鬼。拚色皮鞋會相信哪個解釋可想而知。“吳妹子,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見形勢有變,他當即送客,“這件事你最好考慮一下,我們回頭見。”吳芸點頭表示理解,又追了一句:“那童姐姐的孩子?”拚色皮鞋思索了一下答道:“為了展現我們的誠意,就按你的想法來。”“那麻煩幫忙挪一下吧。”吳芸得到了回複,抬手隨意招呼了一個站在門邊的馬仔,“難不成要我親手搬嗎?”-------------------------------------“送到這裏就好了。”吳芸抬手撩了一下被耳飾掛住的發絲,“你可以回去了。”那馬仔應了一聲就轉身回了大樓。原本隻亮了幾層的大樓此刻燈火通明。想必這裏今晚不會太平了。吳芸見那人沒了蹤影,朗聲道:“出來吧。我可以假裝沒看見你們。”“多謝夫人成全。”蒲千陽從大樓左邊的石獅子後側繞了出來,走到擔架床的另一邊,用腿輕輕抵住了要爬出來的厲若水。“誰的人?配合得還挺有兩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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