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們場子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每一輪開局期間顧客是不讓說話的,這樣可以避免很多問題,講究一個真憑實據童叟無欺。”童叟無欺,這句話從開賭場的人嘴裏說出來怎麽聽怎麽怪異。“五分鍾內,你找到那個人,我告訴就告訴你這兩個人在哪,怎麽樣?”疤哥拍拍蒲千陽的肩膀,“要麽別答應,現在轉身滾,如果答應了又找不到的話,老湯的牌子要留下,他的手指也得留一根。”這個他不是別人,正是疤哥手中的斧子指著的站在門口的祝雲宵。聽到這個條件,蒲千陽一瞬間真的想轉身離開。雖然他非常想救回小姨,但如果祝雲宵失去了一根手指就根本不可能成為醫生,自己連八分鍾那個坎都活不過去,更不用說後續的事情了。自己隻需要再死一次,等到下一個循環,自己找個機會直接把小姨攔住,或者用什麽其他的方法讓她放棄救人便是。“可以。”一直沒有說話的祝雲宵麵對這麽直接的威脅徑直替蒲千陽答應了下來。疤哥也沒想到後邊這個半句話都沒說過的半大小子這麽有種,但他也隻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大笑一聲,一巴掌拍在了蒲千陽背上。“好小子,那我再送你們半分鍾。”疤哥坐回到椅子上給兩人騰出位置,“從現在開始,到整點的時候剛好這一輪就收盤了,告訴我答案。”蒲千陽難以置信地看著走上前來的祝雲宵,正要出聲質詢,卻被兩個字堵了回來。“信我。”這兩個字蒲千陽自己之前也說過,也成功讓祝雲宵翻出校園跟自己東跑西顛。所以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祝雲宵撩了一下劉海,全神貫注地開始觀察起下邊人的狀態,就像他在下一盤棋一樣,從全局到角落,處處小心。雖然房間有一整麵牆的監視器,但是從窗戶那裏可以更清晰地看到坐在下邊的人的動作與神態。蒲千陽雖然也知道一些賭局的玩法,但也止步於了解。畢竟賭博這種事情,最好是連碰都不要碰。祝雲宵看起來也不是會賭博的人,為什麽他會這麽有信心,甚至以自己的手指為代價也要答應呢?不多時,祝雲宵就鎖定了一張桌子。在這張長條賭桌上,一位穿著戴著徽章的荷官正在發牌,看手法玩的是非常經典的某州撲克。順著祝雲宵的目光看過去,蒲千陽意外地發現,其中一位客人身後站著的人好像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其中坐在牌桌上的一個身影也有點眼熟。對照著屏幕上的另一個角度的監控,蒲千陽立刻認出來了這兩人到底是誰。第44章 抓千坐在賭桌上的這人正是小賣鋪的李老板。在之前的重生經曆中,為了節省時間蒲千陽優化了流程,導致祝雲宵從來沒有見過他。或許買東西的時候見過,但大概也沒什麽印象。而在他身後站著的,就是不久之前不打不相識的齊偉承了。在蒲千陽的推波助瀾之下,他也成功地從一個被懷疑的狀態下脫身,看樣子也是抓住了機會表明忠心順利上位了。甚至能被帶到這種場合了不是嗎?蒲千陽又確認了一下祝雲宵的眼神,確定他注視著的正是這一桌,心裏邊也打起了鼓。自己是完全不懂任何出千手法的,等於是這次他要完全依賴於祝雲宵的判斷。如果,出千的當真是李老板,那齊偉承會不會受到牽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以為早就解決好的問題沒想到再次冒出頭來,這真是令人頭禿。在蒲千陽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念頭的時候,祝雲宵確定了目標,側過頭對他說:那一桌上有兩個人在合作出千。”“荷官左手邊第三個和第六個。”蒲千陽照著他說的數字點了過去,在發現並不是李老板之後鬆了一大口氣。“怎麽說?”祝雲宵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又觀察了一會兒。在這期間,坐在第三個位置上的人選擇了棄牌,而他的麵前已經下了不少的籌碼。在他棄牌之後,賭桌上隻有三個人還在參與這一局,分別是坐在第二位的莊家,坐在第五位的李老板,和坐在第六位的另一位出千的人。桌上的人又快速轉了一輪,還在參與賭局的三人有人選擇跟,有人選擇換牌。而被祝雲宵點名說出千的人選擇了換牌然後棄牌。蒲千陽的疑惑反而增加了。棄牌就等同於之前所有的籌碼都歸零,而出千難道不就是為了獲利嗎?怎麽還有把利益往外推的?更何況兩個出千的人相繼棄牌,他們圖什麽?竹籃打水一場空?除此之外在他的觀察中,祝雲宵點出的這兩個人從始至終連半個眼神交流也無,手上也沒有可能是高科技產品的道具。而賭桌是這個童叟無欺的賭場提供的,他們沒理由賊喊捉賊吧。還是說,疤哥根本就沒想給兩人機會?想到這裏的蒲千陽感覺身上起了一層冷汗。仿佛注意到了蒲千陽的疑惑,祝雲宵加了一句,“賭桌沒問題,是最普通的桌子,沒有額外的機關。”蒲千陽偷偷往後看了一眼,發現疤哥正盯著一塊監視器,而監視器上所顯示的正是祝雲宵指出的那一桌。剛剛蒲千陽還在奇怪,疤哥說自己的直覺告訴自己有人在出千,就算他當真不是分辨千術的個中好手也應該是有幾分大致的估量在裏邊的。那為什麽他不直接把出千的人逮到而非要讓自己和祝雲宵來解決。所以他不僅是想要找到出千的人,還想找到他們出千的方法。自從人設立了第一場賭局,出千與反出千的鬥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隨著各種設備和玩法的進步,甚至每一桌的卡牌都被打上了芯片用來檢測卡牌的去向,出千這個行業的門檻也是水漲船高,單純的藏牌換牌已經不能滿足需求了。若不是賭客仍然需要親自參與到牌局中來,親自切牌或者棄牌來確保真實性並切實感受獲得籌碼的快樂,怕不是賭場就可以完全無人化或者轉移到線上了。隻可惜麵對這種巨大的利益,總有人會不斷研究和創新,賭場的舉辦方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這一切都有個前提,也就是你得知道對方是怎麽出的千,否則你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人把錢帶走。其實疤哥並不想幫蒲千陽或者湯彥,就幹脆出了個難題想讓他們知難而退。沒想到這行人裏邊還當真有個愣頭青,接了這個活兒。又送了人情又得了好處,這種送上門的好事疤哥沒有拒絕的理由。“還有一分半。”疤哥隱隱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話音剛落,祝雲宵就轉過來確定地說:“人找到了,從後排數起第四排左手邊第二張桌子上,荷官左手邊第三個和第六個。”疤哥走到兩人身邊,透過玻璃向祝雲宵點出的那一桌看去。“理由呢?”祝雲宵沒有直接回答疤哥的問題,反問道:“你確定你們家的荷官沒有問題嗎?”疤哥回頭看了一眼監視器,答道:“荷官是老人了,不會。”“如果確定自己家的荷官都沒問題的話,他們就是在打配合送牌,在記住所有牌背的細微損傷的情況下扣住對別人重要的牌保證總收益一定不虧,外加運氣還不錯。”祝雲宵不置可否,“時間太短,我隻看了一局。但你也隻要求把人找出來。”“記牌背,這也是硬功夫啊。不過你說是就是?”“你說不是就不是?”打進了紋身店,祝雲宵就一改之前溫和待人的形象,語言裏都帶著刺兒。但畢竟現在是自己這邊有求於人,一陣短暫的沉默後,他補充道:“如果想要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手法,或者試試荷官是不是參與了出千,需要有人親自下去試一試。”疤哥倒是沒有介意祝雲宵的頂撞,徑直允許了他的說法,“可以啊。”“老湯,下場嗎?讓這些新人長長眼?”湯彥直接拒絕,“我就算了,萬一又有人狗急跳牆我難不成還要再挨一刀嗎?”“我來吧。”蒲千陽從祝雲宵身後繞了出來,站在疤哥麵前,“是我要救人,那自然就得是我來付出代價。”把校服外套脫下來搭在一邊,蒲千陽整理了一下內襯的衣領,“我可是好學生,這裏不會有人認得我的。”“不過事先說好,我沒玩過這種東西。有人能指揮我一下嗎?”說完,蒲千陽看向祝雲宵征求他的意見。“這你不用擔心,抓千有抓千的規矩。”疤哥走回桌子後邊,從抽屜裏取出一副微型耳麥,然後把它跟一個對講機匹配上之後將兩者分別交給了蒲千陽和祝雲宵。隨後他指了指一旁的樓梯示意入場的方向,“設備經過處理,賭場的報警器不會響。”蒲千陽觀察了一下,就把微型耳麥戴進了耳朵裏。祝雲宵在一旁幫忙調整了一下位置。指尖的肌理和耳朵皮膚的摩擦有些癢,蒲千陽忍不住想搖頭,卻被祝雲宵扶住了下頜動彈不得。“別動,馬上好了。”這句話是祝雲宵在他耳邊說的。然後他退開兩步,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話。【待會兒你坐在荷官左手第二個位置。】聲音從微型耳麥裏響起,小得真的隻有自己能聽得到。比了一個ok的手勢,蒲千陽沿著樓梯走了下去。第45章 抓到了樓梯螺旋而下,很快蒲千陽就到達了賭場層。在進入那寂靜的賭場前,還有一個比較寬闊的大廳,裏邊設有換籌點和吧台。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交談,有人春風得意,也有人神情苦澀。牆角處也有人捶胸頓足哭天喊地。人和他們的故事擠在同一間屋子裏,整個一出人間悲喜劇。沒有人注意到從員工通道走出來的蒲千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但是被撤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啼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啼鳥並收藏重生,但是被撤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