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翊嘖了一聲。說句實話,他也有點不信邪,本來自己的臉也沒多黑啊,怎麽被她這麽一說上次的手氣就這麽差呢?


    好歹rp守恆定律也是值得尊重的吧。


    他這麽想著,睨了那個不放過這個梗的人一眼,如她所願地前去摸屍。


    一聲係統提示聲響起,朝晚去看老二的掉落。


    通用裝備陰影鬥篷,會占據裝備裏的時裝欄,穿上可以掩蓋玩家的id。


    但是她看到了裝備描述最下麵的陰影套裝1/3。


    她挑了挑眉,進遊戲來見到的第一個套裝。


    還有一件牧師的衣服,一件弓箭手的鞋子,一條影賊的項鍊。


    夢魘看到物品掉落的最後,終於緩緩地舒了口氣。


    其實不隻是他,無翊也舒了口氣,隻不過是在心底。


    衣服給了朝晚,項鍊的所有權直接讓無翊和夢魘兩人私下溝通去了。就是這陰影鬥篷有點棘手,畢竟全職業都可穿,而且效果太特殊了。


    朝晚感受到了分贓時的窒息。就都想要,但又都不先開這個口。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談判中一旦表現了自己的喜歡就會落於下風。


    「r點吧。」她說著,率先在隊裏roll了個點數——


    13。


    朝晚:……並不想說話,讓我去自閉一會。


    那一刻朝晚腦子裏有一堆粗口瘋狂滾動。她一臉姨母笑地看著隊伍頻道上的數字,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她的目光出賣了她。


    在朝晚怨念的眼神,和一片沒有惡意的笑聲下,眾人紛紛roll了點,最後是無翊以80的點數拿下了陰影鬥篷。


    鬥篷分給他後,他還拿著鬥篷使勁轉了一圈。而後又直接裝備上,把鬥篷的帽子一拉,整個人臉都藏在了黑暗之中。


    整個動作都是麵向朝晚的,寓意不明言而會意。


    朝晚瞥了他一眼,嘴角扯了扯。


    「等著。」


    她無聲地對他說。


    帶著這份怨念,朝晚跟著他們來到了一扇門前。


    這扇門有點像現實教堂的大門,整個倒u形上邊的弓形鏤著三個不規律的彩色玻璃,下半部分是金色的門。


    這門上還精細地雕刻了圖案。朝晚湊近去瞧,是一些沒有規律的影子一樣的存在。


    看不懂。


    正當眾人觀察完了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卡爾終於出現了。


    「先等等。」他開口阻止了他們,「我就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


    四人一愣,為什麽隻能送到這了?


    但是朝晚很明顯抓錯了重點:真的是你送我們嗎?不是我們送你到的這裏嘛?


    卡爾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落在了洞穴的拐角,視線所及的最遠處:「曾經我是父親的驕傲,他說,我終有一天會去到主城,為這個世界做出一份貢獻。這也一直是我的夢想,但是我沒想到,這美好的一切都在我出去獵殺毒蛇的時候給打破了。」


    他的聲音悠揚,宛若在講的不是他的親生經歷,而是一個在上古發生的流傳已久的故事:


    「我獵殺毒蛇時,一條看上去像是蛇王的蛇出現了。我和他鬥智鬥勇,終於將他擊斃,但是我也不幸中了毒。就在我被毒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時候,一個虛影出現了,他說他能幫助我從疼痛中解脫。我當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我感受到疼痛消失了。但不止於此,更清晰的是,我身上有了更強大的力量。」


    他說到此,長長的嘆了口氣:「年輕的冒險者們啊,你們可千萬不要學我。我意識到了之後徹底淪陷了。為了更快得到更強大的力量,虛影說的我全都照做了。我跟著他進了這個宮殿,接受了洗禮。他給了我一瓶藥,告訴我把這個溶進酒裏,這樣整個村都會得到這個力量。」


    「我回到村裏,將蛇王已死的消息告訴了朋友,以此為藉口辦了個朋友間的慶功宴。而後我又以很多很多藉口勸了很多人喝酒。」


    他顫抖著抬起雙手,去捂住自己的臉。但是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虛影,他其實不知道自己是沒摸到自己的臉,還是摸到了,亦或者是手已經穿過了自己的臉。


    「但是勸酒這種行為是曾經的我不會做的,所以我父親,你們也知道的,這個村子的村長來問我。我百般掩瞞,但是還是被他發現了端倪。」


    「我父親很聰明,我現在也特別慶幸他足夠聰明。」


    他本來還算平淡的聲音帶上了點顫抖,連帶著整個身子都是抖的:「他裝作什麽都沒看出來,但是轉眼就去主城找了教堂的人來幫忙。」


    「教堂來人的那天,我和我父親吵了一架,也打了一架,那是本來正常的我怎麽也不會做的事情。直到我父親躺在地上的時候……」


    卡爾的話驟然頓住了,他整個身子蜷在空中。他很想哭,真的很想,但是他現在隻是個影子,連流淚的資格都沒有。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那是對自己的愚蠢的嘲笑。


    他接著沒說完的話繼續說:「我才意識到,我變了。教堂的人告訴我,我是因為虛影的力量才變得暴躁。他已經淨化了村裏的其他人,但是他淨化不了我。」


    「我很後悔……但是我被虛影抓回這裏,而後我使勁渾身解數把自己藏到了那個石塊裏。一藏藏了不知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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