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墨失笑: “我不會要他的通告的,我不接受他們的道歉,因為顧雪亭做的事情我永遠也不會原諒。”蒲硯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便問: “伯父伯母的墓碑重新做好了嗎”“已經做好了,”林知墨見蒲硯眼裏的關心不似作偽,心中有些感慨, “當時父親說要接我回家,說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那時候我是很開心的。那時候我想著一定要融入這個家,對他們好。”顧崢在認回他之後就告訴他,顧雪亭雖然和他們家沒有血緣關係,但畢竟在顧家呆了這麽久,他應該在回到顧家後把顧雪亭當成弟弟看待。林知墨在最初也是這麽想的,他很開心能擁有家人,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弟弟,這是久久沒有感受親情溫暖的他所盼望的。當時的他想好了,要對弟弟很好,弟弟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給他。可顧雪亭陰毒而自私,藐視一切無法無天,林知墨絕不能原諒顧雪亭的所作所為。林知墨感歎著物是人非,驀然抬手摸了摸蒲硯的頭, “要是你是我弟弟就好了。”他是要強且防備心重的人,做不到像顧雪亭那樣放低姿態對著顧明安和顧磬秋撒嬌來拉近距離。所以,要是有個軟綿綿呆萌任rua的弟弟就更好了。蒲硯很能夠理解林知墨這樣的想法,便說: “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也是可以的呀。”林知墨神色有些意外,頗為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嗯。”他盯著樓下失魂落魄離開的顧雪亭,急於想轉移話題般: “對了,有件事兒得和你說。”蒲硯仰頭,就聽見林知墨說: “以後如果涉及家裏的事,你直接告訴我就好,別在直播裏說了。我擔心傳出去,對顧家不利。”蒲硯: “…好的。”竟然這麽輕易就說出來嗎!他還以為,林知墨顧磬秋他們打算一直和自己打謎語呢。林知墨卻按了按他的肩膀: “如果不是你,現在家裏早就一團糟了,我們都得多謝你才行。”蒲硯趕緊擺手: “沒有的事!我都沒幫上什麽忙…”之前通過陸朝槿的vx,蒲硯發現了自己的另一個榜一大哥是林知墨,由此推出或許之前顧家一係列事情與原文的不同,都是因為顧家這幾位看到了自己的直播。既然他們看到了直播卻沒有告訴自己,也沒有勒令自己停止,蒲硯決定將錯就錯,把需要提防的注意事項也在直播裏說出來。這就是這兩天顧磬秋和林知墨會那麽提防謝翊榕的原因。蒲硯想的是,如果顧家能順利躲過謝家的圍剿,那他之後就沒必要再直播了。反正三兄弟的狗血故事都已經告一段落,他也可以安心去上個學,談個戀愛什麽的。現在看來,顧家暫時是安全了。***宴會大廳裏,管弦樂隊現場演奏著莫紮特《小夜曲》第一樂章,燈火璀璨映亮每一對嵌著寶石的耳環,將所有人的皮膚都照得透亮紅潤。“小卉剛回國就能接手家業,比我家那個敗家子強多了…” “長得也是,比小時候還漂亮,不知道日後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現在都流行獨美了,白小姐大可自己當霸道總裁啊…”白佳卉站在大廳中央,享受著周圍人的恭維。她麵上不顯,心中卻仍在因為陸朝槿的那句“這位是我男朋友蒲硯”而不爽。白佳卉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和陸朝槿認識,至今已經有十餘年的光景。白家和陸家王不見王,但生意上多少會有往來,同一個圈子的同齡人參加各種宴會沙龍也總會碰麵,至少能混個臉熟。而白佳卉和陸朝槿並不隻是“臉熟”的程度。兩人在年少時期同讀一個小學,一個國際初中,陸朝槿是高她一屆的學長。因為長相和家世,陸朝槿一直都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而且他還在學生組織裏擔任要職,成績也名列前茅。而白佳卉和陸朝槿一直同處一個學生組織,還一起組織過學校的文化節活動。他們很熟悉,白佳卉知道陸朝槿喜歡什麽天氣,也知道陸朝槿討厭什麽食物。她自認為自己很了解陸朝槿。白佳卉喜歡陸朝槿,從十四歲那年的夏天開始就喜歡陸朝槿,喜歡到追著他去同一所私立高中,同一所藤校。可明明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陸朝槿現在…卻有了一個不明身份的男朋友。白佳卉不甘心地抿唇,握著酒杯的手也用力得泛白:明明她已經趕走過一個不自量力的人,為什麽陸朝槿身邊又會出現新的人呢為什麽那個人不能是她呢白佳卉想到半個月前自己坐在大雨淋漓的屋簷下,望著陸宅滿牆的藤本玫瑰,從白天等到黑夜的模樣。陸朝槿的爺爺對她說: “雨太大,朝槿一時趕不回來,說下回請你吃飯賠罪呢。這小子,對你是有意思的。”可白佳卉知道--如果陸朝槿真想回家和她吃飯,那無論多晚,無論用什麽辦法,他都一定會回到陸宅的。陸朝槿隻是不想回,也不想和自己有什麽接觸。“不好意思,我失陪一會兒。”白佳卉眼眶湧起熱淚,隻好放下酒杯轉身離開人群,向端著餐盤的女傭詢問衛生間的方向, “你好,請問衛生間往哪邊走呢”她很少來顧宅,因此對顧宅的布局並不熟悉。順著女傭的指引,穿著高跟鞋的黑裙女孩慢慢走近衛生間,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謝翊楠”袁一恒倒數那裏,我好想讓顧雪亭大喊一聲: “你讀秒讀慢了!!”哈哈哈第40章 走廊頂光灑在靠牆的男人頭上,將他本就淺色的頭發照得接近透明。謝翊楠身著暗紅色稠麵西裝,抬起頭看來人時神色一怔: “你怎麽哭了”女孩頭發盤起,以藍寶石發冠作為發髻的裝飾,烏黑睫毛上有細碎的水珠閃光,與發冠的閃爍相互輝映。“哪有,”白佳卉裝得很自然, “你在這裏幹嘛,等人”“沒,”謝翊楠和陸朝槿一樣都有別國血統,皮膚白得能看見皮下的血管, “那邊吵,就在這裏呆一會兒。”“哦。”白佳卉被他這麽一打岔,倒是把之前的傷心事忘掉了許多, “你叔公身體現在還好嗎”謝翊楠黃綠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更為澄澈,聽了這話隻是搖了搖頭。白佳卉自然也聽了些風聲,不敢再問: “我去衛生間。”“今年冬天,你還去哈德遜灣嗎”謝翊楠站在她身後,懶散靠著牆的背脊終於舍得挺直了。他不著痕跡地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用鋒利指甲去掐自己的掌心來維持表情的鎮定。她的身上…好香,前調是小蒼蘭的味道。哈德遜灣是位於加拿大東北部的海灣,氣候嚴寒,一年裏大多數時間都能看見極光。白佳卉往年在艾美莉卡上學的時候,冬季聖誕節的時候都喜歡在那裏住上一兩周,隻為了出門就能看見美麗的夜景。為了這一愛好,白家甚至在當地購置了一套600平米的房子,隻為她每年聖誕在那裏住10天。而謝翊楠恰好也有這樣的偏好,兩人自從15歲那年第一次在哈德遜灣遇見,之後的每年都會在那裏“偶遇”。白佳卉回身,有些猶豫: “如果家裏的事走不開,就不去了…你呢”謝翊楠明明在歐洲上學,去北歐更加方便,卻每年隆冬都跑來加拿大。這是白佳卉非常不解的一件事,但因為謝翊楠性格陰鬱冷淡,像是倫敦的陰雨天,白佳卉實在不喜歡這種性格,因此兩人並未深入交往,自然也沒有機會問起此事。謝翊楠的目光好像瞬間黯淡了些: “好吧,我也在考慮要不要去。”白佳卉想起今天早上朋友告訴她的消息,最終還是在抬腳離開前提醒道: “你那個融資的項目別太貪心,否則暴雷了會很麻煩的。”其實對於白佳卉來說,謝翊楠運作的這個科技初創公司根本就是一個明顯的騙局,明擺著就是個殺豬盤。但大家隻是萍水相逢,她也不好直接指責對方擾亂市場規則。隻是看謝翊楠表叔的身體狀況,謝家一年內肯定是要變天了。“…知道了。”謝翊楠的目光在她修長脖頸上的珍珠項鏈前遊弋。距離好近,隻要伸長手臂,就能夠到她白皙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裏…還不能,謝翊楠在心裏對自己說,再忍忍,很快就可以了,現在還不能。白佳卉踩著高跟鞋健步離開,留下謝翊楠站在原地,眼神幽深地望著離去的高挑纖細的背影。“又是因為陸朝槿嗎”謝翊楠喃喃道。白佳卉心悅陸朝槿,是個公開的秘密,但凡是對白佳卉稍微熟悉些的人,都知道這件事。謝翊楠剛才看到了陸朝槿拉著那個年輕男孩,他猜這就是白佳卉流淚的原因。陸朝槿…陸朝槿有什麽好的謝翊楠再次垂眸,掩去眼裏的不甘,眼窩在高聳眉骨形成的陰影裏更顯幽深。一年後,他就會將陸朝槿踩在腳下,名正言順地站在白佳卉身邊,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他。小憩結束,謝翊楠握緊西裝口袋裏拍有文件的手機,離開走廊,向喧鬧的會客廳方向走去。他來這裏,當然不是真的為了“休息”,而是為了和顧雪亭接頭,拿到拍了照片的手機。冰涼的機身被他掌心的溫度染得溫熱,同時也承載著他和顧雪亭的希望。謝翊榕正在和白家的兩位長輩寒暄,笑得客套而公式化: “哪裏的事,我還得向家裏各位哥哥姐姐學習,我才哪到哪啊。對了,之前說的鋰電池那個技術…”謝翊楠看見一身黑西裝的謝翊榕,不但沒有走遠,反而加快腳步走向自己的“好哥哥”。謝翊榕比他大一歲,卻因為父輩的關係在謝家更為受寵。早年叔公身體好的時候,往往都帶著謝翊榕到處應酬,認識各路人士。而他卻因為母親的家族衰落而不受待見。謝翊楠表麵裝作乖巧的弟弟,可私底下卻一直像條毒蛇般暗中蟄伏著,等待謝翊榕哪一天出錯時就將他徹底吞噬。“榕哥,”謝翊楠陰鬱清秀的臉上擠出文靜靦腆的笑容,看起來倒真像是個單純內向的少年般, “你們在說什麽呢聊天也不帶上我。”謝翊榕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卻在下一刻恰到好處地笑了起來: “弟弟,剛才我還在找你呢,你去哪了”他當然知道,謝翊楠剛才是在和顧雪亭接頭,他隻是想看看謝翊楠在他問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而已。謝翊楠摸摸自己頭發,一副在人群裏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去了趟衛生間啊。”謝翊榕凝視他故作內向的模樣,目光逐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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