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甚至沒有猶豫:“不救。”他本身對雄蟲沒有特別的感覺,那些蟲都沒有一個好東西,更何況他不敢賭,一旦低等星了的這些蟲知道冕下的濃度,他自己無法護住雄蟲,必須降低風險。路延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如此決絕,他本以為雌蟲會……他明白尤安擔心的問題,他怕自己出事,突然發覺蟲族世界的雌蟲對雄蟲是複雜的。雄蟲暴虐無道,虐打雌蟲,把他們當狗,甚至有些雄蟲不會放過弱小的蟲崽。長時間沒有聽到身側冕下的回複,尤安還以為雄蟲在對他不滿。他回轉視線,慌亂解釋:“冕下,不是我不想救那隻雄蟲,隻是我們現在的情況……”路延搖頭打斷,開口解釋:“尤安,我沒有怪你,你是對的,就算你想去救他,我可能也會出言勸阻,畢竟對方的數量太多了,我怕你受傷。”尤安最近抿成一條直線,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麽。下一秒——森林中,那隻隊伍向他們靠近,其中一隻雌蟲大喊:“喂,兄弟,你邊上的是雄蟲吧,帶一隻雄蟲來森林裏旅遊嗎?你不怕招惹了不懷好意的蟲?”聞言,尤安瞬間通體蟲化,紅色的兔子眼更是變得皺縮,一條條細線遍布蟲化的雙眸,他擋在路延身前,先是安撫起雄蟲:“冕下,別怕。”而後,他麵目猙獰,嗬斥對麵:“別過來,不然我無法保證你們能夠活著離開這裏。”尤安是一名a+級的雌蟲,隻有a級以上的蟲,能夠達到全身蟲化,尤其是雙眸深層蟲化,殺低級蟲更是輕而易舉。雙眸蟲化達到了尤安想要的結果,對麵的十幾隻雌蟲被震撼停在原地,像是忌憚,卻也沒有立即離開。背著雄蟲的雌蟲輕笑:“喂喂喂,我們隻是打個招呼,犯得著直接蟲化嗎?”說著,他將背後上的雄蟲放在樹邊:“a級以上的雌蟲在低等星也是少見,還帶著一隻如此寶貝的雄蟲,你就不怕引來豺狼?”他身邊的雌蟲掃過尤安的後頸與肩胛連接處,蟲紋的顏色依舊豔麗,他譏笑開口:“我看你的蟲紋也沒有變化,卻如此小心,你是他的侍衛?還是奴隸?看看這位雄蟲閣下的濃度不低啊。”其他雌蟲大笑:“兄弟,雄蟲不能慣著,隻要有雄蟲素,他們算什麽東西?你真是丟雌蟲的臉。”這些嘲弄的話語根本激不起尤安的憤怒,隻是那言語中對雄蟲冕下的侮辱,使他心中的憤怒翻湧,遍布紋路的紅色眸子更是低沉下來,言語止不住的寒意:“帶著你們的東西,現在就滾,我還可以不追究,不然……你們沒有命活著離開這裏。”小隊內的雌蟲紛紛放下手中的戰利品,他們都不想放過這隻高濃度的雄蟲,雖然他身前的高等雌蟲的等級在a以上,如果是隻s,他們今日絕對會死在這裏。作為低等星的狩獵者,為了口吃的都要拚命,他們相互對視。一隻雌蟲呲牙大笑,而後陰冷怒斥:“你的等級是高,可是我們蟲多,既然跟你說不通,那我們就搶過來好了,誰能站起來走出這片森林可說不準!”話音剛落,他們同時蟲化四肢,隻是還未來得及出手,其中一隻蟲瞬間就被尤安鋒利如刃的手指滑過。“刺啦”一聲,蟲化的手指將那保護衣瞬間劃爛,半蟲化的頸部根本無法抵擋住利刃,雌蟲的鮮血瞬間噴灑而出,僅僅幾秒鍾就浸透整個保護衣尤安瞬間向後移動幾步,卻還是被幾滴鮮血濺在他的身上,他的白發上更是明顯顯露一滴鮮紅,臉上濺上的鮮血如同他的紅眸一般,恐怖如斯。那隻被抹了脖子的雌蟲雙眸瞪的巨大,嘴巴張開,像是還想要說些什麽,嘴唇碰在一起,卻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響。“噗通”一聲,那雌蟲直勾勾的砸進土壤,鮮血逐漸擴散在他周圍,他雙眸瞪的巨大還在望著自己的隊友,被望著的雌蟲身上泛起一陣冷意,望著尤安都像是在看魔鬼一般。最終,雌蟲沒了聲息。下一秒,“砰、砰”兩聲槍響。尤安不知何時,已經收回雙手的蟲化,雙手各持著一支銀槍,離他最近的兩隻雌蟲頭頸的保護帽被穿透,兩隻雌蟲的眉心正中間都嵌進兩枚彈孔,鮮血似河流般流淌全臉,“嗵嗵”兩聲,雙雙倒地。路延也是第一次見到殺蟲的場麵,雖然他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看到麵前這一目還是被驚在原地,他本想著在尤安危機時刻釋放雄蟲素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現如今,他隻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如此多餘。上一秒,尤安在出手前柔聲對著身後的路延說:“冕下,請閉上眼睛。”話音剛落,路延甚至來不及回應,對麵小隊裏的三隻雌蟲已然聞聲倒地。小隊的其他雌蟲更是被麵前的一幕震在原地,僅僅是一秒鍾,憤怒比恐懼來的更快,他們甚至來不及思索,憤怒侵蝕大腦,數十雙惡狠狠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尤安,他們一半蟲奮力撲向尤安,一半蟲架起槍支。依靠在樹根邊的雄蟲被周圍的聲響驚醒,他頭腦劇痛,雙眼發昏,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卻看不清麵前發現的任何畫麵。他隻能在朦朧中看到一隻白色頭發上有一點紅色的雌蟲,他想要起身,想要逃跑,卻毫無力氣,僅僅幾秒鍾,那雙眸子又緊閉一起,他昏了過去。尤安幾乎是在他們之間瞬移,他為了不嚇到雄蟲,幾乎是不讓身上被沾染過多的血液,手掌的蟲化和手持銀槍更是切換自如。直到對方隻剩下一隻蟲時,他才停在原地,聲音陰狠:“想活命嗎?”一支狩獵小隊,十幾隻雌蟲的隊伍,幾分鍾前還在說說笑笑,幾分鍾後他的周圍堆積了十幾具屍體,隻有他一隻蟲還站著。聞言,那隻雌蟲雙腿顫抖,“嗵”的一聲,瞬間下跪,他雙手合十,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幾乎是被恐懼包裹住全身,伴著哭聲的祈求大喊:“想!想活!求你別殺我,別殺我,你想要什麽都給你,都給你!。”他顫抖的伸出手指,指著那成堆的凶獸屍體,還有那歪到在樹根處昏迷的雄蟲:“這些,還有那隻雄蟲,你想要都拿走,都給你,求你別殺我。”尤安單手持著銀槍,沒有因為對方的祈求移動半分,他真是目不斜視,連同樹根邊上的雄蟲也毫不在意:“我問你,這隻雄蟲是哪裏來的?”“偷…不不,是搶的!搶來的。”尤安蹙眉:“送到哪去?”那雌蟲神情猶豫,尤安手指挪動就要扣動,甚至不需要繼續詢問就全盤突出,雌蟲全身顫抖,大喊著:“星恒!送到星恒!他們開價一隻雄蟲一萬星幣,我們很少做這種事的,真的!低等星的雄蟲本就很少,這次是機緣巧合抓到了迷路的貴族雄崽,他沒有二次覺醒,不然我們也不打算賣了他,我都告訴你了,你會放過我的對嗎?”沒有二次覺醒的雄蟲,無法釋放雄蟲素,雄蟲留在狩獵者的隊伍裏就像一枚炸彈,及時脫手是最明智的選擇。尤安:“你們與星恒在哪裏交易?”那雌蟲連忙回答:“在前麵,瀑布後麵有一個地牢,狩獵小隊交易都去哪裏。”眼看尤安相信他的話,他連忙求饒:“我都說了,你繞我一命,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絕對不會,求求你。”尤安猶豫,按照他原本的行為,定然會要了他的命,隻是……路延扶起那歪到在地上的雄蟲,讓他依靠著樹杆,對著尤安先一步開說道:“尤安,殺了他。”這隻狩獵小隊,必然是多次搶奪雄蟲賣給星恒,畢竟不能夠長期供貨,星恒又怎麽會與他們有特定的交易地點。那隻雌蟲惡狠狠的瞪著路延,瞬間想要起身,尤安的槍顯然更快一步,銀槍開火,雌蟲倒地。路延剛剛看到雄蟲睜開雙眼,也不需要確定他是否活著,隻是帶著一隻昏迷的雄蟲,在森林中行走並不容易。路延問道:“怎麽辦?他估計被下藥了。”尤安探了探雄蟲的鼻息,還活著:“活著先帶著,死了就丟了。”他也不是醫生,無法去適配解藥救雄蟲,更何況這種環境下,能夠帶著他已然是尤安最大的限度。路延點頭,在背包中翻出一瓶水遞給尤安:“你先清洗一下,我們離開這裏。”尤安望著雄蟲,而後輕點頭接過水瓶,起身剛想要邁步離開,遠處傳來無數道急促的腳步聲。尤安雙眸瞬間蟲化,死死的凝望著遠處,嘴角抿成直線。路延頓時察覺不對,顧不得身旁的雄蟲,連忙起身,雄蟲的身體各項都沒有雌蟲發達,太遠的聲音路延無法聽見,他隻能詢問:“怎麽了?出事了?”尤安:“很多蟲,在往這邊來。”話音剛落,腳步聲越來越近,路延終於聽清那雜亂,急促,甚至是數不清的腳步聲,數量巨大。--------------------路延:別慌,我老婆來接我回家了。明天上夾子,晚點更新!想日六沒寫完,這個故事快要結束了!第48章 雄蟲攻23尤安將別在腰上的兩把銀槍裝滿子彈,又從背包內拿出一把通體漆黑的手槍,組裝完好確認無誤後遞給路延,他柔聲:“冕下,別怕,一會我們打起來你先離遠點,這把槍自己留好防身。”路延緩緩接過手槍,心中不斷盤算著,如果他能夠在對尤安影響最小的情況下,控製雄蟲素對敵方造成影響,再讓尤安配合進行擊殺呢?他將想法說出:“如果,我能控製雄蟲素的走向,或許我們可以配合。”尤安啞聲,他不敢賭,一旦雄蟲暴露,或者雄蟲素達不到說出的效果,他也會昏迷,雄蟲也必然會被擄走:“不行。”遠處腳步聲越來越近,時間不允許他們繼續交談,尤安手中捧起槍支,凝望著遠處。直到他見到那銀白色的長發,與那熟悉的黑色軍裝,他怔在原地。伊萊恩幾乎是在聽見那聲槍響時就踱步而來,他生怕那槍聲是打在雄蟲身上,那亮藍色的眸子中藏不住驚恐。路延本以為自己會膽怯,會恐懼,卻真的走到這一刻,他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鎮靜。不遠處一隻白色長發,身穿黑色軍裝的蟲正飛奔而來,周圍的樹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伊萊恩幾乎是在見到雄蟲的瞬間就想要落淚,他的心跳越發劇烈,速度更是不停,直到雄蟲認出他,直到雄蟲快步向他奔跑而來,他才發覺自己終於能夠呼吸。兩具身形越來越近,伊萊恩的麵孔也越是清晰,雌蟲臉上的急迫被路延看的清晰,他們重重的相擁對方,伊萊恩眼角泛著紅暈,雙手用力的摟著雄蟲,一陣後怕包裹他的全身,讓他止不住的輕顫,最後重重的深吸一口才緩緩放鬆。路延單手摟住上將的腰肢,一手扣住後腦,耳邊是那微顫,濃重的呼吸聲,他整個前身都被擁了嚴實,即便是隔著布料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肌膚相貼的炙熱感。說不出的滿足感。他們不知擁抱了多久,直到上將輕輕掙紮,路延才鬆開,在看到那紅暈的眼裏,輕笑出聲:“伊萊恩,你眼角好紅。”伊萊恩沒有心思聽著對方的玩笑,麵前雄蟲像是不在意之前發生的一切,仿佛他的擔心如同虛影,他並不重視我。伊萊恩轉身對著早已等候的副官冷聲道:“休息,半個小時後離開。”這是第一次,他被伊萊恩忽視個徹底。路延望著身側雙眼闔目,正在休息的上將,心中腹俳:完了,老婆不理我了。從剛剛開始,上將雖然任由他跟在身側,但他時不時挑起的話題,尋找的機會,甚至將這一路來所以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通,他依舊得不到伊萊恩的回應。路延心中不免泛起苦澀,他惹伊萊恩生氣了,還是哄不好的那種。——一旁的溫斯頓本想與尤安一同探討回營地的路線,終於找到尤安的身影,卻見他正要將手指申向一隻依靠在樹杆上的蟲,似乎想要試探對方的鼻息。一個戰俘,有什麽好探鼻息的,溫斯頓本想上前調侃對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心善,直到走近才驚訝發覺那是隻雄蟲。尤安聽聞身後的腳步聲,他動作不停,雄蟲的呼吸打在他的手指上的瞬間。他連連皺起眉頭,雄蟲的呼吸比之前還要弱上許多,這隻雄蟲如果不盡快治療,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