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日,長南府富貴人家都收到了消息。開始各自的盤算..十二月十八日辰時,關於為嶺南百姓募捐正式在長南府千鶴樓開始。這場募捐由程哥兒牽頭、葉夫人主持、朱夫人記賬。“嶺南遭受倭寇突襲,百姓家園被毀、吃不飽穿不暖、流離失所...”程哥兒站在千鶴樓上看著圍觀的人群們,沒有絲毫的膽怯,他將許澤平潤色過的白話文念了出來,看著一些被感染的百姓抹著眼淚,愈發的勇敢。起初拋頭露麵來募捐,他以為會遭到平平的反對,畢竟他們是後宅家眷。卻沒有想到平平不僅不反對,還鼓勵他勇敢的走到台前來,並且提議他寫出通俗易懂的白話文..“身為長南府的一份子,我願意為長南府貢獻我的一份力量。”程哥兒將稿子宣讀完,他看向主持的朱夫人:“我捐獻五百兩!”這場募捐別說程哥兒有幾分膽怯、就是人至中年的葉夫人、朱夫人都有些膽怯,她們都是後宅婦人啊,就這麽走到台前拋頭露麵好嗎?但是聽著許主君這激情渲染的遊說,以及抹著眼角的百姓,她們感覺都是為百姓做事,憑什麽她們就要蝸居在男人的背後?“好,知府主君程安意捐獻五百兩白銀!”葉夫人高聲大喊,她附和的說道:“我何嬌嬌,捐獻三百兩白銀!”朱夫人在收到銀票以後,登記書寫在賬本上。在登記完以後,她看向朱夫人:“我,陳淑兒捐獻三百兩白銀。”“高..”在他們三人捐獻銀票以後,依次有女眷上來捐獻白銀。這一刻,他們不在是誰的夫人、誰的主君,他們就是他們自己。在後世記載,將這次嶺南募捐稱之為女性、哥兒力量覺醒的導火線。辰時開始的募捐,一直到戌時才結束。這一場募捐不僅吸引了長南府的百姓富商們、還將長南府周邊的鄰縣百姓富商們吸引了過來。富商們捐獻多的,達到千兩。百姓們捐獻的有多有少,最少的不過一文、兩文,但是程哥兒他們都沒有嫌棄,朱夫人更是清晰的將她們的名字記錄了下來。這場募捐也收獲頗豐,將近兩萬兩白銀。在十二月十九日,朱夫人當著所有百姓的麵交給了許澤平。十二月十九這日,許澤平讓捕快們去全城購買了糧食。在十二月二十這日,許澤平與八名捕快,帶著十萬斤糧食出發趕往嶺南縣。十萬糧食,也不過花去了三千兩。還剩下的一萬六千兩銀子,足以給這些百姓搭建一個臨時庇護所了。當然也可以給西河水軍,補充一些軍餉。還靠著他們保護百姓,自然也不能夠將他們給忘記了。十二月二十六日,許澤平與八名捕快押送糧食到達嶺南縣。這一日,天空下起了綿綿飛雪,這是長南冬日的第一場雪。淺淺的白雪覆蓋在坑坑窪窪的地麵上,將昔日的破敗和不堪掩藏在了綿綿飛雪之下。“將軍,長南知府來了。”李戍掀開軍帳的簾子,恭敬的走進來匯報。此時的洪延沉正在看南海的布局圖,他聽聞李戍的話,有一絲驚訝:“新上任的許知府?”“是的,將軍。”李戍臉上難以掩飾歡喜,“許知府還帶了一萬斤糧食、三隻活豬,說是為將士們年節添些吃食。”嶺南縣南城牆半麵牆都倒了,洪延沉他們也不敢走遠,隻能夠就近安紮住營,為了更好的護住百姓,他們就索性沿著南海岸碼頭紮營。而南城牆的正大門就是南海碼頭,可想而知他們這些西河水軍就是百姓的第一道防線,想要進入嶺南縣,就必須從他們的身上壓過去。他們這一駐紮就是五個月,所帶來的糧草這幾個月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但後續的補給一直都沒有到,去了不少書信就像是石沉大海....李戍知道這是二房又開始做幺蛾子了!但沒有辦法,老爺子就是偏袒二房。為了解決如今的困局,他們也不是沒有想著修建城牆,可是他們一修建城牆,對麵的倭寇就來搗亂。一停止俢檢城牆,這些倭寇又停止了騷擾。真是一群打不死的臭蟲!也不是沒有百姓來送糧,但是都被洪延沉退回去了。因為嶺南縣的百姓過得也都不容易,他們也不能夠給他們添麻煩。好在靠近南海,還可以靠著一些海魚度日。“到哪裏了?”“已經在帳篷外了。”李戍憨憨的露了一抹笑容。洪延沉立馬站了起來,他道:“還不請進來?”“見過指揮使大人。”進入軍營後,許澤平行了個躬身抱拳禮。洪延沉連忙將他扶了起來:“許大人,無須多禮。”這時,許澤平才看清洪延沉的全身麵貌。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看上去十分的俊秀,好在那一雙鷹眼足夠的銳利,讓人看了就心生膽怯。洪延沉的個子並不算高,約莫一米七五左右,也不是特別的魁梧,憑著許澤平的估算頂多一百三十斤。如此,若非那一身鎧甲的襯托,那就是十分的欣長,完全沒有武將的身形。但是虛托許澤平的那隻手的力道,讓他知道洪延沉絕不是外麵看上去的那麽儒雅。這一雙鐵臂,許澤平完全是掙脫不開的。在他的虛托下,這個禮並沒有行完。“這些日子,勞煩指揮使看顧嶺南百姓了。”在洪延沉的邀請下,許澤平坐到了他們平日議事的小廳中。“許知府說這話,讓聖人聽了倒是要怒斥洪某了,為大景效力本就是我們這些將士的職責。” 洪延沉倒了一杯熱水遞到許澤平的麵前:“軍中過得粗糙,沒有茶水相待,還請許知府不要見怪。”洪延沉待人和善,遠沒有二品大員的架子,倒是與阿兄說的不好相處有幾分出入?許澤平倒也沒有推翻阿兄的看法,雙手的接過熱水:“多謝指揮使了。”“洪某癡長許知府十餘歲,就厚著一回臉皮了。”洪延沉爽朗的說道:“也莫說什麽指揮使了,若是許知府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延沉兄。”洪延沉這麽說,自然也是有自己考量的。他既然要走這從龍之功,那麽就會盡自己的能力為皇太子籠絡人心。而許澤禮又是皇太子的左右手,那麽身為許澤禮嫡親弟弟的許澤平,四舍五入也就是等於他們的這派人了。洪延沉不是沒有自己的字,隻不過這個字是他父親取的,他並不愛這個字——長耀。所以對外,他都不喜歡提起自己的字。許澤平倒也沒有多想,溫和的笑笑:“延沉兄,你可以喚我一聲遠之。”寒暄過後,許澤平說起了自己的來意:“延沉兄,我觀南城牆的根基還在,可是能夠動工修建這城牆?”許澤平問起這話,洪延沉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將他們三次動工修建城牆的事情說了出來...每次一動工,倭寇就偷襲來了。許澤平聽完這話也是沉默了,他遲疑的說道:“我們與南海相隔這麽遠,他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修建城牆,莫非我們這裏有內賊不成?”洪延沉沒有多說理由,示意許澤平跟著他走。一路往外,直到抵達南海岸邊,洪延沉指著海岸中央的那個點:“遠之,你看到那個點了嗎?”許澤平隱約能夠看到洪延沉說的那個點,“那是?”“那是百越島,百越島從前是一個無人的島嶼,我們從前蠢笨,不知道此島的重要性。”倭寇盤踞在琉璃群島上,距離大景約莫一千公裏,確實很遠。但是百越島不一樣,百越島隻距離大景八百裏!可以說是大景到琉璃島的一個過渡點,以前他們沒有意識到這個地理位置的重要性,等到他們意識到之時,已經晚了。許澤平聽出了洪延沉的意思,現如今百越島已經成為了倭寇的盤踞點。第307章 廣南行11(捉蟲)“延沉兄,八百裏的距離,他們又如何能夠勘察到我們的行動?”許澤平微微蹙眉。現如今也是仗著天氣還算好,他才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小點。就單憑肉眼來說,倭寇絕對不可能看到他們這邊的行動的。洪延沉歎息一聲,他沉重的說道:“倭寇他們有個寶物,名叫千裏鏡,用這個寶物就可以看清楚我們這邊的行動。”千裏鏡?許澤平的心思一轉,莫非是望遠鏡?關於望遠鏡的知識,許澤平想了半天,終於在腦海中的犄角旮旯中扒拉了出來。他記得高中物理老師說過,望遠鏡有兩種組成方式:第一種是是凹麵鏡+凸麵鏡組成的。【物鏡為凸透鏡、目鏡為凹麵鏡。】第二種是凸透鏡+凸透鏡,也就是物鏡和目鏡都是凸透鏡。當然,兩種方式的發明人許澤平也早就忘記了,更記不清那種方式可以看得比較遠。洪延沉看著沉默的許澤平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正當他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許澤平突然說道:“延沉兄,他們這個千裏鏡是不是這樣長長的?”說著許澤平用手指,就在雪地裏勾勒出了一個簡單的輪廓。洪延沉有些詫異,“遠之,你是如何知道的?”許澤平拿出了從前忽悠賀祝的說辭忽悠洪延沉,“我幼時得過一本寶書,上麵記載了一些算經題,其中有一道圖案好像就是畫著這個圖。”“那本書呢?”洪延沉呼吸急促,十分的激動的看著許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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