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王老頭也衝了出來,他放言願意出二十兩銀子娶喬招娣。..聽完舊事,許澤平也是十分的唏噓。他將黃冊與魚鱗冊更改後,從王老頭家離去,往下一家走去。曆時十天的時間,許澤平將小王村的黃冊和魚鱗冊更新完成。小王村的戶頭由原來的九十三戶增長到了一百二十戶,人口也從原來的三百四十人變成了四百五十人。由好二十多戶都是鎮級黃冊有記載,縣級黃冊是沒有的;餘下的戶頭是這兩年分家,還沒有來得及去登記的。黃冊倒還輕鬆處置,主要是魚鱗冊上的田產,有好些劃分不明,村裏的村民爭相土地,為了更好的登記,許澤平還得給他們評判,重新劃分田埂界限。正是這樣摩擦的瑣碎事情,才使得耗費時間過大。小滿鎮將近二十七戶,許澤平普查完了,也不敢耽擱時間,直奔下一個村子。用了三個月的時間,許澤平將小滿鎮二十七個村子的黃冊和魚鱗冊更新完畢。魚鱗冊上的田產倒也沒有增加,因為沒有官府的批準,百姓都是不允許進行開荒的。大片的荒地,讓許澤平也覺得可惜。黃冊上的人口由原來的八千九百人,增加到了一萬三千人。增加的人口六成是糧食經濟發展出生的,餘下四成是縣級黃冊沒有登記的黑戶頭。許澤平看著縣級黃冊新添上去的戶籍,心裏有了別樣的想法,沒有戶頭意味著交上去的稅等於白交....所以從前的稅收哪裏去了?許澤平想到了之前自己與前任縣令交接時,他的家眷可是先行離開的。許澤平眼神一暗,這其中可是有玄機?第295章 青雲路95在出發小利鎮以前,許澤平將縣級黃冊沒有登記的黑戶標記了出來,將近三百戶。黃冊十年一更新,他招來小滿鎮的鎮長,讓他把前後三十年的鎮級黃冊拿過來。小滿鎮的蔣鎮長一聽許縣令要查看前後三十年的黃冊,人都腿軟了,但是他不敢不從,強裝鎮定的回答:“大人,蔣某那不爭氣的孫子前段時候調皮,不小心將先前的宗卷給弄丟了...蔣某想著那宗卷也沒有多大一回事,這便也沒有去找。”許澤平聽著這話,沒有動怒,而是溫和的笑道:“無妨,那本官就多花費點時間,去將各村前後三十年的村級黃冊收上來,也不是不行的。”許澤平的嗓音溫和而又堅定,深邃的眼眸盯著蔣鎮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蔣鎮長的心頭突突,他看到了許縣令的決心。他連忙賠笑:“那蔣某回去好好盤問一下臭小子,看看他有沒有印象將這黃冊丟哪裏去了。”又寒暄了幾句,蔣鎮長弓著身子走出了客棧。“周捕頭,你去盯著蔣福。”等到蔣鎮長離開以後,許澤平招來了周捕頭。周捕頭有些不解,但還是照辦了。許澤平推開客棧的窗戶,正好看著蔣福圓滾滾的背影,先去他沒有想明白的問題,現如今終於想清楚了。前任黃縣令一個人絕對是不可能辦到這吞沒稅收的事情,畢竟糧食收上來可達成千上萬斤,他一個人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批糧食消化呢?除非有人幫襯。至於這人是誰?他在腦海想了一圈,將縣衙官吏逐個分析了一遍,都覺得不大可能。陳靈太年輕了,也沒有這個膽子謀劃,更重要的是,他入縣衙的時間太短。楊縣丞雖說有點城府,但也是一心向民。至於柳師爺與袁書吏,他們並沒有實權。之前他是從上想這個問題,現如今他才知道,問題是在進縣衙以前就發生了。正常的稅收流程應該是:各村村長挨家挨戶將稅收糧食稱重出來,然後登記匯總,送到各鎮鎮長手裏。各鎮鎮長比對過村級黃冊和魚鱗冊以後,再將這些糧食送往縣衙。而這件事的發生,卻是蔣鎮長將標注的黑戶稅收糧食扣押下來,將其他登記的戶籍的稅收糧食送到縣衙。許澤平冷笑一聲,就是不知道這縣級黃冊三百戶黑戶是從何時開始抹除的呢?蔣福在這扮演的角色又會為要這麽做的?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如實登記鎮級黃冊嗎?若是有上峰翻開黃冊,找出了關鍵所在,他可以直接拿出鎮級黃冊,說自己都如實登記嗎?這麽一推四五六,就可以將罪名都推到前任黃縣令身上去了?許澤平或許是模擬出蔣福的心裏想法了,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譏諷,若是有這個聰明勁,為何不用到正道上去?!雖有萬千怒火,許澤平能夠做的還是隻有忍著。因為整個人口普查還沒有查完,究竟有多少鎮參與了這場惡事,還有考究。周捕頭一路尾隨,直到蔣福回了他的宅子。因著天色大亮,他不好上蔣家的屋頂。所以在思索片刻,他在蔣家對麵的酒樓租傭了個包廂,正好將蔣福家的正門映入眼底。守著正門,周捕頭自然是不放心的,故而他又花了半兩銀子,讓店小二去蔣家後門守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自然是有道理的。從未時守到酉時,天色漸漸昏暗,蔣福還是沒有出大門。周捕頭都已經喝了兩壺濃茶了,就是防止自己犯困疏忽。看著蔣家緊閉的大門,周捕頭又看了一眼還剩下的一壺濃茶,直接一口氣灌下,包廂費,就溜上了蔣家的屋頂。夜色大黑,隻要他小心一點,是不會有人發現的。一直到亥時時分,拿著火把的蔣家父子,一人各拎著一壇酒,他們鬼鬼祟祟的從後門走出。周捕頭眉頭緊皺,這二人是要去幹什麽?他悄悄跟在後頭,跟著二人繞了一大圈,穿過各種巷子,來到了迎客來客棧後門。這迎客來客棧不是別的客棧,正是許澤平入住的客棧。“阿父,我怕。”蔣實看著後門的木門,哆嗦著大腿,還是不敢往上爬。蔣福自己也怕啊,一雙手顫抖著不行,他啐了一口:“不燒死許縣令,死的就是你老子!”蔣實咽了咽口水,將酒壇放在地上,軟著腿艱難的向牆院上爬。就在他準備跳入後院之時,蔣福歎了一口氣:“算了,實小子你下來吧。”蔣實看著漆黑的客棧,心思周轉了許久,一咬牙:“阿父,你不能死,我們燒死許縣令算了。”蔣福攥住了蔣實的腳脖子,沉重的說道:“許縣令是個好官,錯的是你老子我,若不是我自己不夠有毅力,也不會上了貪官的當。”說著,蔣福把蔣實拉了下來。周捕頭藏在暗處,將蔣家父子二人的對話都聽見了耳朵。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他也是一知半解,隻知道縣令大人讓蔣福去找鎮級黃冊,蔣福就起了殺心?等到蔣家父子往回走的時候,周捕頭也來不及細想,直接躍上了客棧的牆頭,然後趴在屋簷上,看著蔣家父子離開的背影...他還隱約聽到,蔣福的囑咐——若是事情敗露,你就將所有的事情推在我身上,你老子這把年紀,也活夠了。許澤平並未睡著,他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就知道周捕頭已經回來了。叩叩叩敲門聲響起,許澤平用火折子點燃蠟燭,他道:“進來吧。”隨後周捕頭推開門進來,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給了許澤平聽。聽著蔣家父子...許澤平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一些,看來也不是壞到骨子裏的人。他揮了揮手:“下去吧,今晚上沒事了。”“是!”等到周捕頭離開後,許澤平吹滅蠟燭,沉沉睡去。次日辰時三刻,蔣鎮長捧著三本厚厚的鎮級黃冊、三本厚厚的鎮級魚鱗冊來到了客棧。許澤平看著六本冊子,沒有多言,隻是讓蔣鎮長先回去吧。蔣鎮長看著和顏悅色的縣令大人,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當然他更不敢多問,頹廢的離開了。這三本鎮級黃冊【魚鱗冊】,分別是文景三十七年、盛安七年、盛安十七年的。前任黃縣令是盛安四年上任嶺北縣令,盛安十九年退休,正好十五年的時間,也就是他連任了五屆嶺北縣令。對於黃縣令之前在哪裏任職,他也不清楚。而調查前後三卷冊子,也是確認這戶籍問題到底是在哪一任縣令手上出現的。若是文景三十七年就有的,那就得追責上上任縣令。因為事關重大,許澤平其次起的也早,卯時三刻,他就起來開始核對...翻看文景三十七年的鎮級宗卷,有很清晰的標記出來十戶黑戶戶籍,上麵有標明原因:因為分家,沒有來得及上報。而到盛安七年,標記的黑戶戶籍就更多了,一共七十戶,原因:未明。盛安十七年,標記黑戶三百戶,標注原因的有一百戶,因為分家;未標記原因的二百戶...許澤平透露黃冊的比對,能夠清晰推算出是盛安七年五十戶黑戶分家出來的。細看盛安七年標記黑戶戶籍的五十戶明細,戶籍中都有三至四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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