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許澤平首肯表示無傷大雅後,曹康這才將話題拐到了正題:“許大人,幾日前,我大伯爺就到各村通知了繡坊招募繡娘的事情,也約定了挑選的時間定在明日辰時,至於地點,大人您看是定在曹某的宅子還是這有福客棧?”曹德仁雖說處事不圓滑,但也算是為村子謀福利的好鎮長了。今日領著村長們過來,也是想著從許澤平這裏打探打探口風。他們大吉鎮雖說比其他幾個鎮子過得好些,但也有些村子已經有幾戶百姓吃不上飯了。許澤平最初的目的是趁著程哥兒他們選繡娘的時機,帶著小虎下大吉鎮的村子轉轉。大吉鎮共有二十八個村子,其中有個喬村每年糧食的收成和小滿鎮很多村子的收成相差不多...他本想去看看是何原因的。但經過曹鎮長這麽一折騰,這些村長也都記住了他,想必是也不成了。“這客棧也就巴掌大的地,選繡娘的事情嘈雜,可莫要耽誤了人老板做生意。”“哎,都聽許大人您的。”吃飽喝足後,曹康夫婦也提出了辭行,並且約定明日辰時親自來客棧迎接。出了客棧後,曹周氏好奇的詢問:“康郎,你到底跟大伯爺說了什麽?讓他就這麽火急火燎的趕回去了?”“還能說什麽,就說他家那個老童子勾搭的風塵女來鬧了。”曹康嗤笑一聲,然後又自嘲的說道:“你說老爺子這麽討厭我,怎麽不把我過繼出去?過繼了出去,說不定我也能夠考科舉有個體麵的身份呢?”曹康這一脈的資產早就達到了商籍的要求,所以在曹康阿爺那一代,他們的戶籍就變成了商籍。而商籍子弟,是不能夠考科舉的。這也是為何他阿爺會將長子過繼出去,留了個不成器的次子守家業。曹周氏眼神暗了幾分,有了籌謀:“康郎,我們把楓兒過繼給我早逝的弟弟吧。”曹康一聽,眼神一亮,隨即他想到了什麽,為難的說道:“老爺子怕是不會同意。”曹周氏有個沒養成的弟弟這件事情,曹康是知道的。他的嶽母身體不太康健,頭胎生的孩子還行,第二胎生的就不行了,生下來就病歪歪的,不到三歲就夭折了。曹周氏捏緊了拳頭,眼神狠了下來:“不行,就讓我阿父出麵。”楓兒今年才四歲,就能夠跟著阿父將【千字文】背誦下來了,阿父可是沒少在自己耳邊念叨可惜曹家是商籍。康郎的圓滑聰慧,曹周氏看在眼裏,她不想日後楓兒會有他阿父這樣的遺憾。小二兒將熱水送進許澤平夫夫的房中,就恭敬的退下來。因著鄉下冷,保暖措施也一般,所以今日夫夫二人就打算簡單的洗漱一番。熱水有限,夫夫二人打算共用一盆水泡腳。熱氣繚繞的氛圍下,程哥兒脫下自己的靴子和襪子,將白皙的腳掌踩在許澤平寬大的腳掌上,忍不住的踩了踩許澤平的腳背,掀起四濺的水珠。滴答滴答的水珠,也砸在許澤平的心巴上。看著程哥兒調皮的笑容,許澤平也隻是溫柔的注視著他。“平平,你怎麽都不生氣啊?”第260章 青雲路60“我為什麽要生氣?”許澤平坐在小凳子上,彎腰將程哥兒的腳腳搓了搓,然後將他的腳腳放到自己的腿上,用事先放在腿上的棉布將程哥兒的腳腳擦幹。程哥兒將擦幹的腳腳收回來盤好,雙手拖著下巴看著許澤平搓著自己的腳板,無聊的嘟囔著:“平平,你好沒意思哦,都不知道配合我一下。”“是是是,我很沒有意思,將你的腳放進被窩裏頭,別傷寒了還得請大夫。”許澤平將腳板擦幹淨,然後趿著鞋子去倒水:“我要是回來,你還沒有躺好,我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意思了。”程哥兒立馬將自己外褲和外衣襖子脫了,被子一卷,就把自己塞進了被窩,就留一雙眼睛在咕嚕咕嚕轉著。等許澤平回來,程哥兒都已經睡熟了。他反身將合好的拴好,走到床邊一看,人已經睡著了,彎腰用食指點了點他的側臉,無奈的搖頭:“還真是個小豬呢,說睡著就睡著。”屋內沒有炭火供應,被褥也不過十斤重,還不是純棉花,許澤平害怕睡到半夜冷,他就將掛在衣架上的狐裘取了下來罩在棉被上方。吹滅油燈,往床上一躺,程哥兒就自發的往他的懷裏鑽。“平平..”小豬的小臉蛋自發性的蹭著許澤平的脖頸,含糊的嘟囔了兩句,然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又進入了深度睡眠。“嗯,我在。”許澤平習慣性的將手搭在程哥兒的腰上,等到他不嘟囔了,自己也就合目休息了。許澤平的體溫很高,程哥兒挨著他睡,睡得可香了,唯有夢裏出現了兩條胖乎乎的小粉蛇非要跟著他回家,他趕都趕不走,最後隻能夠一手揣一個往家裏走。等到他回家之時,黑乎乎的天空突然大亮,他睡意朦朧的睜開眼,哪有什麽小粉蛇,嗚,程哥兒失落了說道:“天亮了呐。”“才卯正一刻。”許澤平估摸著時間,他安撫的說道:“還可以眯一刻鍾,再睡會兒。”“嗯。”程哥兒往許澤平的懷裏一鑽,迷迷瞪瞪的又睡了過去。“程哥兒,醒醒,該起來了。”卯正二刻,許澤平穿好衣服,將搭在屏風上頭的程哥兒的棉襖、褙子這些放到床邊,輕聲推著程哥兒。“好困,不想起來。”程哥兒一個勁的往被子裏縮,嘟嘟囔囔的側過身子,不願意搭理許澤平。許澤平無法,任由他多眯一會。等到他洗漱好,將熱水端到房間,又把早膳端進房裏,這才把睡意朦朧的程哥兒從被子挖出來。程哥兒靠著許澤平的胸膛,仍由他穿衣服折騰。平日在府邸他都是睡到辰時二三起床,對於他的作息許澤平也有數,見著他這麽犯困,也沒有當回事。好脾氣的將他的衣服穿好,又去絞幹了毛巾,給他擦臉。等到程哥兒做到銅鏡前,望著鏡中給他梳頭的許澤平,整個人才清醒了過來,接過了許澤平遞來的梳子:“平平,我自己來。”“醒了?”看著許澤平含笑的樣子,程哥兒有些不大自在,狡辯的嘀咕:“肯定是昨天睡得太晚了,所以我才沒有睡夠。”昨日是戌正一刻結束的飯局,戌正二刻他們回房洗漱的,算上時間,最多戌正三刻他出門倒水的。睡了將近十一個小時...許澤平看著程哥兒一本正經的模樣,他也隻能夠強忍著笑容,冬眠嘛,他能夠理解的:“對對對,昨天睡得太晚了,我們今日早些睡。”程哥兒見許澤平神色特別的誠懇,滿意的頷首,然後為自己挽了一個漂亮的隨雲髻,將桌子上的石榴簪頭遞給許澤平:“幫我簪上唄。”“好嘞。”用過早膳,正好辰時整。他們走下樓,曹康夫婦已經等在了大堂內。寒暄了幾句,許澤平夫夫上了馬車就準備出發去曹家的老宅了。因著小虎對路程的不熟悉,所以曹家的馬車在前頭帶路。約莫一刻鍾,他們就到了曹家的府邸。曹家的府邸修得很氣派,四進四出的大宅子,許澤平夫夫下麵的時候,就看到了曹家大門外已經排起了一條長隊。長長的隊伍有姑娘也有哥兒,他們的年紀都不算大,小的五六歲、大的十三四歲,一個個都裹著棉襖,等候著挑選。程哥兒看著他們一個個已經凍得緋紅的小臉,蹙起了眉頭:“怎麽都在外頭排隊?”“許主君,裏頭站不下來。”曹周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挑選繡娘的事情,不知道是哪個走漏了風聲,隔壁鎮上有好些人也過來了。”許澤平他們一現身,馬上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力。一個穿著花棉襖的婦人,連忙將隊伍中一個五六歲小姑娘拎了出來,衝到他們的麵前:“曹夫人,選我家的丫頭吧,她可能幹了,洗衣做飯樣樣都成!”程哥兒看著小丫頭畏畏縮縮的佝僂著身子,低著通紅的小臉不敢吱聲。“這位大娘,我們是選繡娘,不是選伺候人的丫頭。”曹周氏強忍的怒氣,她上揚起眉毛巡視一圈躁動的人群,然後客氣的看著這位婦人:“要是小姑娘不會繡活,就領回去吧,別把人凍壞了。”“曹夫人,您行行好,就選我丫頭吧。”曹周氏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兩個婆子,婆子們立馬就下來要扒拉那婦人。婦人見婆子們要架著她離開,立馬拉著小姑娘就往許澤平夫夫這裏衝:“貴人,貴人,我這丫頭真的很能幹,求您就收留她吧。”許澤平緊了緊拳頭,他看著圍觀的長隊伍,知道也不是發善心的時候。程哥兒不忍的暼開眼神,跟著曹周氏的步伐進了曹府。果然從大門到回廊,都如曹周氏所說,全部都是人。進了正廳,曹家兩房以及曹德仁一房都厚著呢。“許大人、許主君,昨日多有得罪了。”曹德仁昨日回去沒見到康小子說的風塵女,就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這不,當晚就讓各村的村長回去了。“嗯。”許澤平頷首,“曹鎮長,本官這個外男不宜與家眷多呆,不如你帶我轉轉曹府?”許澤平說得十分直白,曹德仁明白了這事有事要點撥自己啊,立馬麻溜的就說道:“好嘞。”曹康眼咕嚕一轉,“大人,恰巧曹某杵在這多餘,不如曹某為你清理清理路上的積雪吧。”“可。”曹康的弟弟自然也是想要攀附關係,被曹德仁一個眼神,就給嚇回去了。曹老爺子小時候沒少挨這個大哥的打,自然也不敢為著這個庶子去得罪了老大哥。許縣令這些外男都走了,曹老爺子這些大男人也不敢杵在這裏,出了幾房家眷,也都清空了。許澤平領著曹德仁以及曹康那也沒有去,就上外頭溜達了半個時辰,凍得曹德仁那是瑟瑟發抖啊。曹德仁抖索著嘴皮子,“大、大人,我們這要什麽時候回去啊?”“等挑選繡娘結束了,我們就回去。”曹康倒是看懂了許澤平的用意,說了句他有點事情處理,先行告退一步。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長隊的旁邊就支起了兩個燒的火旺的火堆。盡管在這寒冷的溫度下,不能夠完全驅走寒冷,但給這些渴望被選中之人一絲溫暖。其實在他們溜達這半個時辰,程哥兒讓曹周氏就出來傳過話,讓不懂女紅的哥兒姑娘們先回去,別在這裏挨凍了。可是沒有人願意回去,他們都想等一等,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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