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卷入了洪家長房和二房的爭鬥。老幺隻能夠看到信中的第一層意思,他卻能夠讀懂第二層潛台詞,若沒有洪延沉的允許,李戍又怎麽會“意外”的將這件事情的前後因果告訴洪東寶?他可是知道繁林叔入了西河水軍以後,深受少將軍的喜愛,從一個無名小兵升到了百夫長。最初他不確定這個少將軍是誰,但從洪東寶信中清楚的說明了,當年器重繁林叔的是洪延沉,而繁林叔卻不知好歹的背叛了洪延沉,與二房攪在了一起。越想許澤禮心裏也是越複雜,洪延沉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他上輩子也見過幾次,看著斯斯文文的,是個講道理的儒將,但是他在後期可是敢公開叫板他阿父西河提督,支持皇太子殿下,還讓西河提督以及皇長子一脈都拿他沒有辦法,又怎麽會是明麵上看起來的那般良善呢?既然洪延沉都這般暗示了,許澤禮閉了閉眼,那許繁林應該是真的死了。看著阿兄的神色變化,許澤平猜到他應該是知道點什麽,想必牽扯到前世的事情,許澤平又不好詢問,隻能夠試探性的說道:“阿兄,我該如何跟阿陽爺爺他們說?”“就當你不知道這件事情。”阿陽爺爺他們都這個年紀了,還是讓他們懷著一點念頭吧。若真是到了那一步,許澤禮閉了閉雙眼,再讓他們沒有遺憾的去與繁林叔團聚吧。許澤平明白了阿兄的意思,他頷首:“阿兄,我聽你的。”“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許澤禮瞄了一眼窗外,柔白的月光止不住的寒意,十月的下旬果真要迎來寒冬了。“阿兄,那你也早點休息。”正當許澤平轉身準備離開時,許澤禮又忍不住的說了一句:“老幺,日後離洪家遠點。”許澤平遲疑了一下,他停住步伐,裝傻的說道:“我觀洪東寶也是講義的漢子,可是有什麽不妥?”“洪家的水太深了,長房和二房的爭鬥,我怕你受傷。”許澤禮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日後洪家會分作兩個派係的事情說出來,過早的下決定會讓老幺生疑。許澤平自然明白阿兄的意思,洪東寶沿路被追殺,那可不是說著好玩的,他這麽裝傻也是為了套話,不過看著阿兄這個意思,是不打算跟自己說了。罷了罷了,日後阿兄想說的時候定會告訴自己的。“阿兄,後日我送送你。”許澤平聽著老幺不舍的話語,眼神柔了下來:“好。”盛安十七年十一月初一,許澤禮、丁一強二人在丁家鏢行的護送下,踏上了前往上京的路途。寒冷的冬月難得出現了晴空,閃耀的陽光下,許澤禮與丁一強揮手告別,二人一前一後鑽進了馬車中。許、丁兩家人一路相送,直至清水鎮外,車馬消失。若是這一路遂意,等到他們歸來,就能夠喊他們一聲大人了。兩家人含著美好期望,相視一笑。在許澤禮上京赴考後,許澤平就躲閑回了江平村。清晨會伴隨雞鳴聲起床,然後用早膳,早膳後溫習四書五經直至午時。下午會背著箭囊上山冬獵,也不是日日都會有收獲,偶爾會帶一隻野兔或者是野雞下山。空閑時還會客串客串夫子,給孩子們上上課。當然啦,還會偷偷的想一想那個調皮壞壞的小哥兒。若是沒有意外,在臘月初十,程哥兒的彩衫裳就要開門營業了。聽著孩子們朗朗上口的背誦三字經,許澤平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沒有滿月時,被阿兄逼著讀三字經,那個時候心裏是恨透了這個深井冰。大罵這個人是傻子,甚至想著日後要這個深井冰好看...而如今則是成了深井冰的小跟班,很多做不了決定的事情還得過問一下深井冰。許澤平笑著搖頭,還真是沒有想到啊!冬日寒風簌簌,房中已經生起了火盆,許澤平看著窗外寂靜掉落的樹枝,才恍然時間過得真快。如今已經十二月初了,也不知道阿兄他們到沒到上京?第222章 青雲路22霹靂吧啦盛安十七年臘月初十,熱鬧的炮竹聲響起,程哥兒的彩衣裳正式開業。有著錦繡樓的半自助營銷的先例,程哥兒的彩衣裳也是跟著走半自助的售賣模式。除去女子、哥兒貼身的衣物是疊堆在貨櫃中,其他的狐裘、披風、襖裙...這些不是一套套掛在了貨架上就是展示在模特上麵,精美獨特的繡活引得往來哥兒、女子止不住的往裏頭鑽。程哥兒這種營銷方式也是參考了許澤平的意見的,許澤平來自後世,雖說不愛逛街,但沒也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當時程哥兒看著所謂的木頭模特,看得整個人都怕怕的,因為慶雲的手工太好了,雕出來的模特活靈活現,黑暗中一個不慎,還會被嚇一大跳。但是這些木頭模特套上襖裙、披上狐裘,若隻看背影,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克服了恐懼之後,程哥兒就能夠平靜的對待。為了管理好貨物,他按著模特的尺寸,通常會往上做大兩個尺碼,也就是平平所說的s、m、l三個尺碼,模特穿最小的s碼。至於成套的鞋子,除去模特腳下所穿的作為打版,餘下喜歡的就要定做。程哥兒經營繡樓這些年,也知道清水鎮百姓消費的潛力在哪裏,故而在選用布料之時,七成是普通的粗棉布、二成上等的細棉、剩下一成才是緞麵、綾、紗這些名貴料子。華貴的披風、鬥篷、狐裘這些更是寥寥幾件,兩個手指可以數的過來。也幸得錦繡樓生意不錯,使得程哥兒也認識了不少做布匹生意的老板,這使得他在經營彩衫裳才能夠做到零碎拿貨,不像多數成衣坊等打包拿貨。程哥兒不可否認,這是借了許家的勢。程哥兒離開錦繡樓時,帶過來了三個繡娘,也是有這些繡娘的幫襯他才能夠順利出成衣。通常程哥兒負責設計衣物花樣打版,三個繡娘則是負責一人縫製一個尺寸的衣物。因著彩衫裳的客人都是哥兒、姑娘,許澤平也不好多呆,在送上開業的賀禮後,同程哥兒簡單的說上兩句話,就離開了。許澤柔、許林氏倒是沒有這些顧慮,一邊逛一邊試穿,程哥兒陪襯在她們身邊,時不時給她們搭配介意。不得不說愛美是女子哥兒的天性,許澤柔與許林氏整整試穿了一上午,最後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家...當然她們要給銀子,被程哥兒佯裝生氣給駁回去了。許澤柔瞪了程哥兒一眼:“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程哥兒乖乖巧巧的說道:“阿姐,這第一次就當是我賄賂你好了。我這麽賄賂你,自然是想讓你幫我做件事。”“做什麽事情?”“阿姐,你不是喜歡參加宴會嗎?”程哥兒眼珠子轉的溜溜轉,小算盤在心裏打的飛快:“我要你穿著最美最華貴的衣物就參加縣令夫人辦的賞梅宴,到時候...”許澤柔會意,她點了點程哥兒的額頭:“你還真是個小滑頭。”程哥兒抿嘴一笑,“阿姐,記得說,我這裏還可以私人定製哦~”“好好好,都依你。”程哥兒將許澤柔和許林氏送上不同的馬車,然後才邁著輕快的步伐回到店裏接過了夏天的活計來撥算盤,給這些愛美之人結賬。夏天才得空,和繡娘她們一起看顧客人。許澤平回了鎮上以後才恍然江南那邊的年禮還沒有備,幸得岑先生那頭的年禮是托阿兄他們一路帶過去的,這也省的他一樁麻煩事。想著自己在江平村熏得臘雞臘兔子,關於江南那邊的節禮就有了主意。回了一趟江平村,講這些熏好的臘兔子臘雞分人家打包好,又去了一趟河洛縣城將這些東西托驛站寄出去。也幸得今年不曾大雪封路,不然他還真怕這些節禮誤了時辰。這一通忙活下來,是該備老師這邊的年禮了。柳淮之這邊的年禮,許家一直都是備著厚重的年禮,即使許澤禮、許澤平各有準備年禮,但許家這頭,許林氏一年也都沒有落下。而今年許林氏卻將年禮之事交給了程哥兒去打理,特意讓身邊伺候的丫頭去請程哥兒來許宅。原本許林氏沒有這麽著急教程哥兒操持這些的,而是這昨日收到了許澤禮的家書讓她改變了這個想法。許鬆山念家書時,眉眼含帶著喜悅,信中的內容更是讓許鬆山夫婦又驚又喜...信中大致意思是,刑部蘇尚書有意與他們結親,這樁親事由大師兄李程雪牽的線,若無意外,待命高中進士,刑部尚書就會在皇榜下捉親。刑部尚書可是正二品大官,若是老大能夠取得蘇家的貴公子,那日後的前程必定差不了!皇榜捉親,傳出去也是一樁美事。老大有意搏一搏一甲前三,許澤禮同許鬆山通過氣,他自然知道老大的心思。一甲前三,可入翰林院為官。翰林院的官員最是清貴,做得好,日後成為閣老也不是不可能!一旦入翰林院,那勢必就要久居上京。上一輩子許鬆山夫婦因為不成器的小兒子,害怕他在京中闖禍連累了老大,這才不肯去往上京。這一輩子,許澤禮依然在信裏透露了,希望他們去上京為自己主持婚禮,也希望能夠闔家團圓。老大的婚禮,許鬆山夫婦必定是要去上京主持的。許澤禮身為嫡長子,許鬆山夫婦又怎麽會讓他遭到委屈?隻是在上京住著?許鬆山夫婦對視一眼,他們並不是特別有意願。原因有二:一,他們在這清水鎮住慣了,也習慣了這平靜悠閑的日子。二,故鄉總是要有個根基在這裏的,不然日後老大他們回來,都沒有個落腳地。所以,也是因著許澤禮的這封家書,讓許林氏覺得,程哥兒越早接觸中饋越好。日後不管老幺是在京中為官、還是出任地方,程哥兒才能夠熟練的替他鎮守後宅。而且老幺的才學好,若無意外下屆春闈定能夠高中進士。高中之後,兩孩子就可以結親了。結親後,程哥兒就可以同老幺赴任了。這麽一算,許林氏突然覺得時間還是有些緊迫。雖說程哥兒與小柔一同被薑麽麽調教了很多年,但中饋這些事情還是過於的零碎,小柔也是跟在許林氏身邊學習了一年多才徹底上手。賬務不難學,難學的是人情往來。而人情往來,一切都是要銀子支撐打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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