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少年初長成36許澤柔看著眼前的結實寬厚的手掌,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不是那淡綠色的荷包,而是手掌上遍布的繭子。這雙手不似書生的手,反而像是常年練武磨出來的。丁一強注意到了許家小姐的視線,以為是自己的手掌太髒了....他有些窘迫:“放心,我是擦過手的,荷包沒有髒。”許澤柔微微昂頭,將丁一強的窘迫都目睹在了眼裏,不知道為何她竟然笑了出來。嘴角微揚,恰似春日微風。盡管丁一強的手已經酸了,但他仍然不敢收回來。許澤柔歪頭看向許澤禮:“阿兄,我可以和丁家哥哥單獨說兩句話嗎?”午夜人流散場,整個街道已經沉寂了下來。許澤禮第一次拒絕了妹妹的要求,“不可以,有事改日在說,我們該回去。”許澤柔既然已經想明白了,她自然也不拖泥帶水,俏皮的一笑:“丁家哥哥,荷包既然是你找回來的,那我就送給你了,你要保管好哦,可莫要弄丟了。”今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他傻傻的站在原地,看著許澤禮一家漸行漸遠。直到他的弟弟丁一壯帶著幾個家仆找來時,他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許家小姐答應了,她真的答應了!!“哈哈哈!!!”丁一壯看著阿兄突然的放聲大笑,沒差點被嚇死,這半夜沒有回去,在這裏發瘋莫不是撞邪了吧?丁一強頭一次覺得自家的混世大魔王也不是那麽的討嫌了,他突然將丁一壯抱了起來,往空中一拋,嚇得丁一壯整個臉色都白了。不行了,真的中邪了。發泄完了自己的喜悅以後,丁一強將嚇懵了的丁一壯安穩的放在地上,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壯,你要有嫂嫂了。”說罷,丁一強就徑直的朝著丁宅走去。徒留丁一壯在風中淩亂,這...這怕真是撞邪了!!丁一壯生怕自家阿兄在這半夜裏鬧出幺蛾子,急忙的追了上去。一路上丁一強情緒都很穩定沒有亂發瘋,唯有那時不時的低笑惹得他發毛。偏偏又怕生出事端來,隻得強忍住。次日一早,丁一壯剛從被窩裏爬起來,就看到了他阿兄攥著媒婆火急火燎的進了家門.....後來談好事宜以後,就見媒婆扭著腰喜滋滋的離開了。至於丁一強和媒婆談了什麽,他沒有聽清楚,隻是零星的許家小姐幾個字眼飄進了他的耳畔。許家小姐,他自然知道是誰!阿兄至交好友清水鎮文曲星許澤禮的妹妹!他可是知道阿兄暗搓搓的惦念了人家三年了,可是人家對自家阿兄一點邪念都沒有。現在這麽清早八早的讓媒婆登門,怕不是會挨揍吧?想到昨日阿兄的發瘋,丁一壯決定先用柳枝刷牙,這一切等著阿娘去收拾他吧。就在丁一壯暗搓搓的準備看戲的時候,下午媒婆竟然帶著消息過來了,說許家已經同意了,讓他們挑個良辰吉日納吉交換庚帖....這可是驚掉了丁一壯的下巴,莫非許家小姐也撞邪了?就是在丁一壯的魔幻中,丁一強與許澤柔迅速的交換了庚帖將親事定了下來。至於婚期,卻是要等許澤禮先成家。丁一強能夠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都已經是感謝天地了,又哪裏敢催促大舅子?隻是暗地裏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大舅子推銷出去,偏偏大舅子都不上鉤。許澤禮看著紅著臉腳步匆匆的妹妹,笑著調侃:“是啊,這蓋頭可是該好好的繡繡了,免得薑麽麽又該數落你丟了她的手藝了。”許澤柔回過頭,雙頰通紅,惱怒的咬了咬牙:“阿兄,你真是討厭。”許澤柔離開後,許澤禮微微依靠在椅子上,擺弄了一下身邊棋盤上的棋子,真好!他很慶幸老天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這輩子小柔避開了那個渣滓,老幺也變好了。如今隻剩下京都的那個哥兒了....摩擦著手中的白玉棋子,他一定會娶他回來的。想到這裏,許澤禮的眉眼愈發的平和。恰好此時,許鬆山從外院走了進來:“老大,咱們爺倆也好久沒有下棋了,不如來一把?”這些年許家隨著繡樓的開展運轉,許鬆山夫婦手中的銀子也愈發的充裕。這人一旦富裕了,自然就會舍得花銀子調養身體。在陳大夫精心的調養下,許鬆山的身體自然也是愈發的康健,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他們同齡人的一個身體狀態,而健康的身體也會讓人富態。看著阿父圓潤喜慶的笑容,許澤禮是真心不想打擊他,畢竟阿父那一手臭棋簍子...就連程哥兒都能夠連贏他數把。“阿父,這時間也不早了,馬上就要用膳了,不如改日時間充裕我在陪您下?”說罷,許澤禮就站了起來,要往花廳走去。許鬆山眉眼一拉:“站住!”許澤禮隻好收回腳,勉為其難的上了桌陪他阿父下棋。許鬆山是揚著眉眼上桌的、垮著老臉下桌的。“阿兄,阿父這是?”趁著廚娘上菜的間隙,許澤禮用嘴型說道:“下棋....輸了。”許澤平瞬間了然,立馬坐直了身體,免得自己遭了大難。對於阿父的棋藝,他可是深有感受。君子八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其實許澤平是一個都不想學的,就連詩也是沒辦法要應付科舉的!但是老師說了,要是他不選擇一個,就不認他這個徒弟了!沒有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選了棋。許澤平是十歲時,柳淮之才正式教授他棋藝的,因為是為了以後能夠在官場與同僚能夠有一社交雅趣,故而柳淮之對於他的棋藝要求並不高,隻是每隔十天半個月的兩師徒就會下那麽一兩場的圍棋。隻不過每一場,都會以他失敗為結局。這就讓柳淮之不得不吐槽了一句——每次算經這麽會算,為什麽棋局就這麽失算?也正是這句話,讓許澤平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圍棋下的真的很爛。所以他從不輕易與旁人下棋,免得掉麵。隻是他沒有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十三歲那年,阿父聽說他早就跟著老師學習了圍棋,就非要拉著他下棋。他架不住阿父的興趣高漲,就無奈的同阿父下起了圍棋。兩爺倆下棋,引來了許澤柔與程哥兒姐弟的圍觀,雖然他們也不懂棋局,但架不住的喜歡湊熱鬧啊!許澤平為了不輸的太慘丟麵子,絞盡腦汁的算著棋局。結果沒有想到....連下三局,阿父輸了三局。當時阿父那鐵青的臉色,他現在都還記得。阿父為了保持顏麵,當時連句氣話都沒有說,就埋頭走了。許澤平以為他阿父有格局,事後發現並不是這麽一回事,因為他阿父憋了整整三日,沒有跟他說半句話!經曆此事,他就知道阿父是個人菜癮還大的小趴菜。第102章 少年初長成37程哥兒是在許澤平十三歲的那個初夏,纏著他學會圍棋的。其實早在平平與表舅下圍棋時,他對於這個你來我往的棋局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隻是礙於平平學業繁忙,他一直都沒有開口。直到平平放田假,他們下田插秧時,他才對著平平輕輕的提出了要求:“平平,我們回去後,你教我下圍棋好不好?”許澤平正彎腰解開秧苗的草繩,聽到他的話,愣了愣,隨後直起了身體直勾勾的看向了程哥兒:“程哥兒,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學圍棋了?”在許澤平清澈的眼眸下,程哥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微微的錯開眼神:“嗯。”許澤平聞言,有些疑惑:“你怎麽不早說?”程哥兒摸了摸鼻子,低頭插秧掩飾自己的失落:“因為平平總是很忙,忙著讀書寫策論、忙著練字背四書五經,我不想耽誤平平的時間。”許澤平失笑,無奈的搖頭:“教你下圍棋能花幾個時間,下次你有什麽小要求,就告訴我好不好?”少年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就像一把鉤子一樣鉤得程哥兒心頭癢癢,此時的他並不明白這種感覺是為何....但他清楚的產生了一個念頭,不管以後如何,平平都會站在他的身後。程哥兒沒忍住,酸了鼻頭,嗓音裏不禁的帶有一絲哭腔:“嗯。”“好了好了,都多大了,還哭鼻子。”許澤平輕聲的安撫,“小心等下阿姐看到了,又要笑話你了。”程哥兒抹了一把眼角,含糊的說道:“平平,你不許告訴阿姐。”對於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許澤平自然沒有食言過,一回到清水鎮,許澤平就扒拉出了老師送個自己的棋盤,如約的教起了程哥兒圍棋。“程哥兒,要學會下圍棋,我們首先要了解,圍棋的規則....”許澤平不急不緩拿出一顆黑色棋子,放在棋盤上:“正常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有四口氣。”“看清楚了嗎,這四口氣必須是以這個顆棋子為中心,四條直線著落點,稱之為氣,斜線是不可以的。”少年說的很仔細,嗓音輕輕柔柔的,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就如同黑夜中閃爍的星星,閃閃照人心。看著少年臉頰上那淺淺的絨毛,程哥兒的心癢癢的,就像幾日前在東平村插秧時的那種感覺一樣,有一把小鉤子暗搓搓的鉤著他的心頭,癢癢的想撓撓。偏生撓又撓不到,讓他欲罷不能。程哥兒,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許澤平看著程哥兒出神的雙眸,輕咳了兩聲:“咳咳,程哥兒聽懂了沒?”程哥兒收回了自己思緒,對上少年溫柔的視線,他不由自主的雙頰飄紅:“嗯,聽、聽懂了。”“真的懂了?”程哥兒堅定的點頭。許澤平趁機將黑色棋子放在棋盤的最角落,“那若是棋子下在這裏,有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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