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曄自言皆是一家人,不必這麽生疏。第20章 清水鎮許家20用過晚膳以後,許鬆山與鍾曄的關係也緩和了下來,不似之前那般的僵硬,許鬆山順勢就提出了要送他回廂房。鍾曄眼巴巴的望著許鬆睿,他都還沒有怎麽和夫郎說過幾句話,怎麽又要回他住的廂房了呢?不,他不想。許鬆睿適當的說道:“曄郎,這一路來想必舟車勞頓了,早早的洗漱後就安歇吧。”許鬆睿一開口,鍾曄又沒有理由反駁,隻好幹巴巴的跟著許鬆山走了。許鬆睿回了母家,住的還是他未出嫁時的廂房,就在許鬆山夫婦這個西禾院中。至於鍾曄,許鬆山則是將他安排在了東耕院,東耕院是許家大伯未入士之前,一家住的的院子!就如許澤禮現在就是住在東耕院的西廂最左邊的房間中,距離書房也是最近的。鍾曄,許鬆山就將他安排在了許澤禮房間的隔壁,西廂房中間的房間。至於跟隨鍾曄一同來的隨從,許鬆山就安排他們住在了東耕院的下人房,皆是男性仆從倒是不用特意給他們去分房間。伺候許鬆睿的兩名丫鬟,則是貼身住在他房間的小隔間中,好照顧他的起夜。小環一邊鋪床,一邊羨慕的說道:“主君,真是羨慕您,出嫁了以後,您娘家還未您保留著您的閨房。不像奴婢,一被賣進鍾家,與家中就沒有了半分聯係了。”許鬆睿還沒有開口,她身邊的小香就搭了腔:“你個不害臊的丫頭,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主君是什麽身份,能夠是你比的嗎?”小環臉蛋圓圓的,笑起來還有點嬰兒肥,年紀也是比較稚嫩的,才十四出頭。而小香臉蛋的棱角分明,已是十七八歲的年華,顯然十分的幹練,也是許鬆睿的得力幹將。主仆三人關係融洽,許鬆睿倒不是和她們生氣,他起身披上了一件外衣,“你們先收拾一下房間,我去東耕院看一下你們主子。”“是!”叩叩叩鍾曄一聽到敲門聲,立馬讓身邊的隨從退了出去,他努力壓製興奮的聲音:“是睿睿嗎?”“是我。”“主君安好。”許鬆睿進入房間的時候,正好撞上了鍾曄的隨從,他自是認得他們二人的,皆是鍾曄的心腹。見許鬆睿頷首,兩名隨從恭敬的退了出去。許鬆睿還沒有坐下,鍾曄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他的腰,語氣失落的說道:“睿睿,這些天不見,我真的很想你,感覺你一點都不想我。”許鬆睿扒開在他脖子上蹭的鍾曄,嫌棄的說道:“別蹭我了,我熱。”鍾曄雖然不情願,還是鬆開了他的腰,控訴的看著他,顯然是十分的委屈:“睿睿,跟我回去好不好?在這裏,我們夫夫都不能夠住在一起。”許鬆睿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曄郎,你知道的,在許家我們的孩子才是最安全的。鍾家我們身邊還有好幾個沒有拔出的釘子,都不知道是誰的人。”未足三月,許鬆睿的腹部還很平坦,鍾曄雖然還沒有摸到他們的孩子,但是他的神情卻一下子柔軟了,嗓音也很難過:“抱歉,睿睿,是我太沒有用了,不能夠保護好你們。”許鬆睿摩擦著鍾曄的手背,“不是你沒用,而是阿父太偏心了。”當年大嫂一事,他可是曆曆在目....若非華鈺命大,隻怕早就折在了二嫂的手裏了。饒是這樣,華鈺生下來以後身子骨很弱,能夠活下來,也是財力堆積出來的。藏紅花一事,不僅讓華鈺身子骨弱,還對大嫂的身子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他可是聽大夫說了,日後能夠再孕的機會很小了。饒是這般,鍾曄的阿父也隻是讓大伯懲戒了二嫂二十大板。此等惡事,放在許家,這樣的惡婦早就被休棄回了娘家!鍾家的水太深,許鬆睿卻不能同嫂子他們說太多,說多了會讓他們擔憂多過。鍾曄握了握拳頭,心裏默默的發誓一定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夠不被左右。“曄郎,東平縣三月未下雨,我曉得我大哥的為難。”許鬆睿在鍾家沉浮了這些年,心中對於官商一體的勾當,既是利益結合,也是相互利用牽製,十分的明白:“若是我大哥那邊牽製不住你阿父,一定要想辦法讓我在娘家養胎足三月。”三月以後,胎像早已經平穩,她們想要鬧幺蛾子就不那麽容易了。“好!”許澤禮剛從柳家的馬車上下來,都還未來得及回房間放書箱子,就被翠果通知去書房,說是老爺有事問他!許澤禮也隻好將書箱子遞給翠果,然後他急匆匆的趕到了書房,透過窗戶能夠隱約瞧見油燈下許鬆山清瘦的身影,許澤禮咳了兩聲:“阿父,是我。”許鬆山聽到他的聲音,彎起的嘴角立馬平了下來:“進來吧。”“今晚被光明先生留宴了?”許鬆山心裏有些急躁,自然是先打開了話題。“嗯,阿父,翠果說您有事情問我,不知道是何事?”許澤禮可不同他嘮閑磕,今日同老頭子鬥智鬥勇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心神,他就不想同他阿父打圓場了,就直接開門見山了。許澤禮如此直接,倒是整的許鬆山有些不自在了,他站了起來,又有些窘迫,這本是大人間的事情倒是來麻煩老大一個小孩子....想想他又有些說不出口。許鬆山背著手踱步,走過來走過去的,最終下定了決心,說道:“是這樣子的,東平縣三月未下雨,百姓今年的收成不是太理想,而東平縣縣衙的糧食不足以支撐貧苦百姓度過這個冬季....不知道,禮兒你可有什麽解決辦法?”許澤禮沉吟半分,他才說道:“阿父,這解決辦法有兩個,皆有不同的難度,我說與你聽,你思量一下哪一個合適。”東平縣今年的幹旱之災,許澤禮上一輩是有耳聞的,隻不過當是他的年紀太小,大伯又解決的還算合理,讓百姓平安渡過了災害,使得他對這件事情的印象並不深刻。當年他不能夠理解小叔叔在家裏養胎養的好好的,為何會回鍾家....現在想來,隻怕是大伯和鍾家做了某種交易,迫使小叔叔不得不回到鍾家。許鬆山一聽,喜上眉梢:“阿父洗耳恭聽。”第21章 清水鎮許家21“我聽先生說過一位大人在任地方官時的一個著名案例,那一年饑荒,當地糧商強強聯手,將原本60文一鬥的大米哄抬到120文一鬥,當地的百姓苦不堪言。這位大人也是夜不能寐,他經過一晚上的思索,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他第二日,直接將糧食價格抬到了150文一鬥,大價錢的收購高價糧食!這讓百姓對他這麽父母官也是心生怨恨,但是他絲毫不在意,仍是我行我素的,收購高價糧食。他收購高價糧食的這一消息,在那個饑荒時期,赫然引起了全國廣大糧商的注意力,紛紛拉著糧食從全國各地出發,向他所在的府城出發。當全國糧商帶著糧食抵達他所在的府城時,這位大人的真正計策才暴露出來,他停止了收購高價糧食。”說道這裏,許澤禮看向許鬆山,“阿父,我說的第一個法子,便是來源於這位政治才華十分了不起的範大人。糧商們帶著大量的糧食不遠千裏甚至時萬裏的糧食來到範大人的府城,如果不能夠拋售,隻會是一虧再虧,但比起血本無虧的純虧,低價拋售,是不是更好?”許鬆山猛然開竅,對啊,這個案例放在東平縣來說,同樣是合適。如果說當東平縣的糧食飽和度大於貧苦百姓的需求度,那麽糧價自然是起不來....但問題是,貧苦百姓會有足夠多的餘錢來儲備足夠多的糧食嗎?“那若是貧苦百姓無錢買足夠多的糧食怎麽辦?”麵對許鬆山的發問,許澤禮笑了笑:“對,這就是第一個法子的難題。糧食的法子,府衙可以想辦法,甚至是搞虛假的宣揚引各路糧商去往東平縣,但是銀錢這一問題才是真正的難題,因為很多百姓都是指著這一季的糧食存糧甚至是換錢吃飯,富農或許家中還有餘糧餘錢,但是貧農確實分毫沒有。”“當然這位範大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並且給出了很好的給了解決法子。”“什麽什麽?”麵對許澤禮的賣關子,許鬆山迫不急待的發問,眼中盡是期待。“組織富商豪強舉行大型劃龍舟等活動,若是那一富商贏了,給予豐厚的獎勵!”許澤禮笑眯眯的說道,“富豪大多數身子嬌貴,哪裏來的力氣劃龍舟造船?”“所以他們就會請人!”許鬆山腦袋一靈光,馬上明白了許澤禮的話,貧民沒有銀錢,那麽府衙就想辦法給他們創造賺銀子的活路,這樣銀子有了,糧食自然也就有了,那麽活路也就有了!!“阿父高明!”麵對許澤禮的打趣,許鬆山明顯很尷尬,他摸了摸鼻子:“你這孩子,真是的。”現如今劃龍舟的時候已經過了,那麽這個法子自是不適合東平縣的。許鬆山皺了皺眉頭,有什麽好的辦法呢?“阿父,有句話叫做要想富先修路!”許鬆山知道富商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主,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出錢修路呢?“用什麽由頭提出修路?”“官商提名!”按照大景朝的律法,商人們心中的目標就是成為官商!因為成為官商,不但可以降低他們繳納的稅,而且獲得官商資格的家族,是有破格考科舉的資格的。想要成為官商途徑除了皇權親授的特權以外,是還有另外兩個途徑的,其一就是為國家捐款達五百萬之多,由戶部尚書請命,聖人點頭後,則由禮部尚書授予官商稱號。第二個途徑,則是地方官請命官商提名。大多數地方官都是三年一考核,根據三年內的年評,進行是否調任的。如果一個富商家族,能夠在二十年之內,得到三個地方官的官商提名,是有資格被知府大人上報至戶部,若是經過戶部侍郎的考核,三代之內無罪行且又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就會將資格推舉給戶部尚書。戶部尚書查閱以後,沒有問題,則會被請命聖人。官商提名事關重大,若是有地方官在其中貪汙受賄,按照律法,誅三族。正是如此考核嚴格,許鬆林在位九年,從未考慮過如此途徑。許鬆山雖然不懂官商提名的流程,但是他也知道官商提名的好處,他思索片刻已經有了答案,當然他也聽聽第二個法子:“禮兒,那第二個法子是什麽?”“水轉翻車。”“水轉翻車是什麽?”許鬆山一臉疑惑,他怎麽從來沒有聽過這個詞?“水轉翻車,就是一種農耕工具,利用.....”說道這裏,許澤禮猛然打住,東平縣確實也是靠近齊原河,可以利用水轉翻車來進行排洪灌溉,但是水轉翻車是他入士三年以後,被一名智者發明出來的。因為發明農耕道具有功,這名智者還被破格授予了工部五品員外,專門致力於研究水利工程。現在想想前世他二十五歲中的進士為官,那年他二十八歲,畢先生十八歲發明水轉翻車。現如今他七歲,畢先生還未出生。“利用什麽?”許澤禮立馬打住了話題,“阿父,水轉翻車是一種失傳了的灌溉工具,我也隻是翻了先生的藏書才知道的,所以這個難度就是在於找尋這個工具,就目前而言,想要找到它的難度,要花費無數的財力和人力,所以我思索片刻,第一個法子是最為好的。”在許澤禮劈裏啪啦的一頓輸出下,許鬆山也不在糾結了,決定將一個辦法告訴大哥,隻要災害被穩住了,那麽睿睿在許家安胎也就順理成章了起來。“阿父,我幫你解決了這個問題,我是否也可以提一個條件?”許澤禮心中的小算盤自然也是打的劈裏啪啦響的。“什麽?”許鬆山心裏一高興,打手一揮說道:“隻要不違法,阿父能夠辦到的,我一定答應。”“那便是老幺管教全權由我來負責!”許澤禮笑眯眯的看著許鬆山,雖說長兄為父,但是阿父健在,這樣的苛刻要求自然是不可能達到的,他要的就是不可能達到的效果。“禮兒,你在胡鬧嗎?”許鬆山猛地就愣住,隨後反應了過來,繼續說道:“不說其他的,就說老幺的婚姻之約,講究的是父母之命,這些父母還健在,怎麽論也論不到你的身上吧?”許澤禮立馬就示弱了下來,“阿父說的極是,是禮兒胡鬧了,那麽日後禮兒教授老幺讀書識字這些,阿父不能夠摻和進來,您做的到?”許澤禮的聲音平穩,語調柔和,更是麵帶笑容,這讓許鬆山根本就接不住招,迷糊的就點頭答應了。等到他感覺到不對勁時,許澤禮早就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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